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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房间里的女装

    “就因为我妈没喝你的破茶,所以你要把我困在这里?”

    “不能这么说,周紫槐,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长得和你妈太像。我认错了你,是我眼力不好;可是你不否认你是陈婉,就是你谎话在先了。”青衣双手一摊,抱歉的笑了笑,“你看,我本来是要给陈婉喝的茶,你抢去喝了,这怨得了我吗?”

    “这就是一杯茶而已,一定有解除的方法对不对?”我激动地问他,心底不禁涌上一阵酸涩。

    怎么会有一种感情是靠这种关系维系的呢?

    只是喝了一杯茶,那个时候我就只是口渴而已啊!谁能想到会捅出这种篓子?

    为什么梵渊不早点告诉我,难道真的是无药可解吗?

    “解除的方法?”青衣故作惊讶的眨了眨眼睛,表情不善,“梵渊那么着急要带你回阴间是为了什么?你死了,就不是我的人了。”那双清澈的眼睛泛起一股奸计得逞的意味,可只闪过了一瞬,似乎在他看来,已经胜券在握。

    难怪梵渊坚持要带我回阴间,难怪我问他可不可以放过我时他会拒绝。

    那种碰到我身体时候的痛,他其实一直是在默默地忍受吧?可是长此以往,他的身体根本就吃不消!所以才跟我做出那样的交易,他难道要这样一直瞒着我吗?

    “你就不怕我死给你看?”我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当然不怕,”青衣一脸的理所当然,恶意的笑道,“这个房子被草心道人下了结界,没有一个灵魂能从这里逃出去。你死,就永永远远的留下来陪我吧。”

    我的心里几乎是咆哮着,这是要拉人陪葬的节奏啊!

    可是我真的已经虚弱的一点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一双眼愤愤的看着他,以示我的不满。

    “这就对了,好好休息。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相依为伴,岂不美哉?”他嬉笑一声,漆黑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了我半天,才往房门方向走了,我深呼吸再深呼吸,才不至于气的太厉害。

    青衣走后,我迟迟没有回过神。

    因为一杯茶,我成了青衣的人,因为一个药丸,我差点成了阿倍溟的小鬼,老天爷为什么要这么捉弄我?

    本来只是两只鬼,一个阳光可爱的少年辰轩,一个霸气侧漏的鬼差梵渊,这两个就已经够我受的了,可是生活起来却也不觉得他们多余,现在又冒出一个追我妈的鬼来报复我,我觉得自己真的要被逼疯了。

    且不说阿倍溟,草心道人和青衣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光是梵渊的下落就让我着实担心,虽然知道有黑白无常在宅子外面守着,一定会带梵渊走,可是因为害他元气损耗的事,我到现在都愧疚难当,更不知道他需要多久才能恢复以前的样子。

    半夜从床上爬起来,力气恢复了一点,肚子却饿的难以忍受,那盘点心被我干光了还觉得不够,叫了半天也没人理会,我便偷偷起身,一方面想着要去找东西吃,另一方面也看看自己有没有可能从这里溜出去。

    既然青衣听不到我的叫声,那我干什么他都不会知道,万一被发现了,还能找借口说是饿了。

    这么一想,觉得可行,就钻出了房间,然后我发现这个家虽然从外面看上来不大,可里头就跟绕迷宫似的,更何况连一个窗户都没有,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几楼。

    只能沿着楼梯一直往下走,可是走了五层似乎都还有下去的路,我一下子就慌了神,觉得万一走丢了,是不是比一直留在那个房间里还要惨?而且更不知道这里还有没有除了纸人之外的别的东西,往下一看是黑黝黝的一片,只能看到一丝幽幽的黄光,就更不敢往下走了,数着楼层回到了刚才的地方。

    依着记忆往回走,途中却经过了一个半虚掩着的门,大概是好奇心作祟,目光往里头一瞥,就收不回来了——

    如果漂亮华美的的衣服不是女人的向往,那有什么是呢?

    而我瞥见的,就是一件又一件华美非常的衣服,看上去绝对和外面的普通款式那些不一样,甚至可以说不是这个时代的,一想到青衣不知活了多少年,估计连衣服都可能是收藏级的古董,于是什么也没想就从门缝里钻了进去。

    最先看到的是一排又一排的架子,架子上挂着精美绝伦的戏服,素色的礼服倍显温婉娴雅,深色的衣裳也不失稳重大气,藕荷色金丝繁花丝锦的宽袖衫,绛紫丝线织就的滚雪细纱裙,用细如胎毛的翡翠色丝线绣成五翟凌云花纹的桃红色宽袖霓裳……

    光从用料上来看,就是件件价格不菲,更不用提镶嵌在衣服上的珍珠宝石和金丝银线。

    这一排架子已经让人嗔目结舌,更不提它只是这屋里其中一个罢了,像这样的架子在这屋里至少还有二十多个,而除了衣服,往墙边的柜子和橱子里还摆放着鞋子。

    这些鞋子却不是唱戏穿的,而统统是女式的鞋,从古代的三寸金莲绣花布鞋,到清朝的花盆底鞋,再到民国现代的高跟皮鞋,应有尽有……

    两边的橱子里则整洁的叠放着女式的衣服,挂有锦绣罗裳,也是从各个时代到现代应有尽有,只是看上去并不是新的。

    我在一间敞开的专放旗袍的橱柜前停住了脚,丝绸与锦缎的完美裁制,各式各样的旗袍,小立领,别致的盘花扣,精巧的曲线,仿佛能够看到一个温婉如玉的民国女子曾是它的主人,细腰盈盈,修长的腿隐隐现出,略施粉黛,大上海的风便由她招摇。

    多少女子都梦想着有一袭华美的旗袍,得体的穿在身上,风姿绰约,尽显妖娆,却舒适的存在着;或是招摇成一朵鲜艳的花,在岁月流年中风情万种的盛开。

    而这个橱柜给予我的感觉却是香消玉损后芳魂犹在的残存气息。如果不是青衣说这里只有他,我大概还真的以为这里有位妙龄女子陪他度过岁岁年年。

    可是青衣再怎么青衣,也终究是个戏子,他在台上可以是女人,可是台下却必须是个男子。

    那为什么这里会有这么多的女人衣服呢?

    是他金屋藏娇?还是……他是个变态?

    我想起网络流传的那些变装癖,那种猥琐的词汇让我连连甩开这个想法,虽然青衣确实变态但也不至于和猥琐沾边。

    那就是,金屋藏娇?

    这时我突然听见门把手响了一下,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惹耳,忽的脊背一凉,如果真的是金屋藏娇,那这个房间就是一个女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