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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忍和姝儿之间,你选择了姝儿,我和姝儿之间,你还是会选择姝儿,不是吗?”

    漫长而温柔的吻最终还是分离开来,四瓣依依不舍的唇仍旧残存着对方的气息。

    梵渊听罢我的问题,没有说话,眼神定定的盯着我,身体微微有些颤抖。

    “梵渊,”我努力展现出一个微笑给他,尽管我知道嘴角这弧度看起来是多么的苦涩和无奈,“我是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连活着都是一种奢望?”

    “也许……还有机会的,我说的仅仅只是概率。”他眼中有些不忍,所以我不知道他说这话到底是安慰我还是确有其事。我更不知道的是,他刚才那一吻到底是什么意思。

    如果爱我,为什么还要刻意和我保持距离,如果不爱我,为什么抱我会抱得那么紧?

    突然,我发现自己就是一段婚姻里的小三,啊不……是小四,这种类似于婚外情的关系最为复杂,有的时候,不是不想舍弃,是心里真的割舍不下,一个动作,一张脸,一杯咖啡,一种食物,不管是什么东西,只要坚持21天,就一定会变成习惯,难以割舍掉。

    可是小的时候我刚学捏笔,笔端用以支撑的总是无名指,后来我发现所有的人都在用中指支撑,我花了一天的时间把原来的坏习惯改了过来,到第二天,竟然习惯性的用了中指。

    你看,那些真理怎么说都是说,可是放在我这里就很讽刺了,坚持了很久的习惯,一天就能改掉。

    因为那是个坏习惯,是不正确的,只要是不正确的,就必须改掉,换掉。

    我就是那个不正确的习惯,他总有一天会丢掉。

    吻?呵呵,一个吻,而已。不代表什么,我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

    “红忍的魂魄如果回来了,也许你的意念能够强大到仍旧存活下去,只不过你的身份再也不是这个普普通通的周紫槐了。”

    原来阿倍溟跟我隐瞒了也许会失败的事实,他在乎的就是红忍的鬼差位置,至于我周紫槐活不活下去,对他来说不重要。

    梵渊说这话的时候,目光盯着一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既然你是为了姝儿才做出这些事的,你现在不就应该杀了我吗?杀了我以后,你在阴间不是更能控制住我了吗?”

    他没有回答,仍旧面无表情。

    “而且,为什么明明是不想红忍活过来,为什么还要说‘红忍的魂魄如果回来了’这样的话?梵渊,你难道不是应该对自己的能力很有把握吗?现在你应该对付我才对,你那么爱姝儿,甚至能够为她……”

    “够了!”梵渊厉声喝道,“周紫槐,你还想说什么?你就那么急不可耐的想要我把你给杀了吗?”

    “好!”他咬着牙狠狠地憋出了这个字,眼里似乎在冒火。刷的一下就从我面前站了起来,向我举起他刚才刺向玉寒烟身体里的那只手,我这时才注意到,他的袖口上绑着一根尖锐的利器,那东西像剑一样,又如同盔甲,只是闪着寒光,成了杀人的武器。

    一个不慎刺进心脏,立时就能毙命。

    回想起从前,还没有注意过梵渊会戴着这样一个东西。

    而且梵渊的着装也和平时很不一样,他的鬼差长褂之外还裹了一件黑色的长袍,正和他给我的那件一模一样,正因这袍子裹在身上把他衬得如此修长,刚才和玉寒烟打斗中,光看背影我才没能认出他来。

    他腕上的利器直指向我,见我却只盯着他的衣角发呆,不知为何,突然笑出了声来,“是不是觉得很眼熟?这件黑袍不是我给你的那件吗?”

    锐利的眼眸闪过冷酷的寒光,“其实根本不是什么挡煞挡阴气的东西,更不是为了保护你。我让你每次下阴间一定要穿上它,还必须要把帽子带好……呵呵,事到如今,你就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吗?”

    念及我拥有红忍的面貌,很快我就猜出了原因,而他也不客气的说道,“要不是怕别人认出你来,我怎么会那么煞费苦心的说谎?”

    “你知道不知道,我从前绝对不会说谎,可是做了这鬼差以后,学会了圆滑世故,遇见你之后更是如此,我要欺瞒你,在你面前隐藏着真正的自己,一个谎说出口,还要说更多的谎去圆。”

    “周紫槐,你说,我杀了你是不是就能够解脱了?”那声音咬牙切齿似的。

    头顶的灯光在断断续续的挣扎中早就已经熄灭,我面前站立着的人影黑暗而修长,如同取命的阎罗,那一瞬间居然如此高大。

    听着窗外雨滴敲击着破碎的窗户,“哗哗哒哒”的声音,一声响彻云霄的雷声,震得耳朵发麻,锯齿形的电光冲撞着天际,一片光辉刹时亮起,可就在这个时候,我似乎看见他的眼角闪动着什么晶莹剔透的东西……

    楼底下已经响起了救护车的声音,嘀铃铃的,如同在警示着什么。

    “我知道,”眼见他的手上那如剑的利器越伸越长,直逼向我,我憋住哽咽,缓缓道,“你最终是要杀了我的,可是当初冥婚的时候明明是你救了我。你能不能告诉我,早晚都是死,从一开始就让我死不是更好吗?”

    “我这个人就是变*态,我偏偏要折磨你,折磨你……”他的声音很奇怪,仿佛都有些扭曲,他没有说了,不知道是不是说不下去了,但是我想都不敢想,他是不是哭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飞镖一样的东西啪的一声从门口射了过来,直直的击向梵渊,这东西打到梵渊身上,就和他自己的那件武器一样致命。

    辰轩怒不可竭的低吼从门口传了过来,“梵渊,你给我离她远一点!”

    “辰轩!”我下意识的叫了一声,整个身子向门口转过去,就在这时,后肩的位置被人狠狠一推。

    我身子失控,直往前扑,眼见脸就要扎向前面的半截花瓶渣滓上,一双手愣是半途把我给扶住了。

    “草,居然让他给跑了!”扶住我的人骂骂咧咧道。

    我连转身,可身后早已经空空如也。

    “老婆,你有没有怎么样?”辰轩关切的问道。

    我盯着眼前近在咫尺的花瓶渣滓发呆,后肩的余凉还在提醒着我,刚刚就是梵渊把我推过来的。

    “辰轩,”我咬着牙关道,“我和梵渊就此决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