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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琴中幻境

    “这样的情况,我也遇到过一次。”

    我清醒了,隐隐回忆起之前在埋葬姝儿的墓穴里也经历了这样的场面。

    “我在姝儿的墓里也没有发现尸体。”

    乍仑蓬与周舟皆是愕然。

    “我觉得魙的尸体不会在这里。”我脑海里有清晰的认识,仔细分析道,“你们刚才没有听到吗?她说无论是她的丈夫,还是姝儿,都没有回来。这个回来,指的就是尸体没有回来。”

    “难道勼王的尸体也被葬在别的地方了?”

    “勼王和姝儿不一样,他是魙,为了复仇,存活于世。他将尸体从墓里带出去,又把姝儿的尸体也从墓里带出去。也许是放在一起的,先不考虑他们想要用尸体做什么的问题。如果要保存尸体,首先应该保护好尸体的完整性,那么魙会将两人的尸体放在一个他时时能够看护的地方……”

    我想到了一个地方,我被李雨琴带去的那个地方,就在那个常年无人靠近的废弃房子里。

    鬼勐亲口说过,魙是在守护着一样东西。

    我的心怦怦直跳,像是破解了什么机密一样,万分激动。

    “如果没有意外,就在那个房子里。”

    “其实可以考虑他们想用尸体做什么……”周舟的眼中闪过一丝明睿的光彩,定定的看我,“勼王后也说过,她要报仇,不要来世的因果报应,她要用当初被害者的身份,拥有着那段从残酷记忆的灵魂,向他索取,向他报仇……”

    “你是说……”我眼中流露出巨大的震惊。

    “他们要复活自己。”

    “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去找魙的尸体!”乍仑蓬急匆匆的说道,刚才打斗中的伤越来越明显,却又开始呼呼的擦着手掌,有着即将大干一场的魄力。

    我和周舟相视一眼,也有这个想法。

    “你刚才是不是被姝儿占据了意识?”周舟问我,似乎对此很是担心。

    “没什么,我很快就醒过来了。”我无所谓的说,其实心里也没有底,刚才醒来,到底是因为什么我都不知道,可能是无意识之间所做的事。

    但是我清楚的记得,当我的神智被控制的时候,我真的什么都做不了。

    像个摆设,但是对她来说又缺一不可。

    “现在只是开始,小槐,还有很长的日子等着你和她争夺。”周舟审视我,“这个身体是你们的,可最终只能够留下一个人……”

    我知道我知道,我何尝没有考虑?

    我苦笑了一下,故意往阿倍溟身边靠了一下,转着话题道,“你对这个地宫真的熟悉,还是你有很大的本事?”

    他正沉醉在自己看琴的状态里,冷不防被我这么一打搅,有些发愣,漠然道,“该说是师父教的好。”

    师父,那不是老锅头吗?

    他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这事,把我气的牙痒痒,道,“你这么对不起你师父,怎么还有脸提到他?”

    压着一股火气,没错,就算是后来阿倍溟在我心中被洗白了那么一点点,可他杀死草心道人的事情是事实。

    阿倍溟鼻子里冷哼一声,似乎怪我打搅了他,才将目光从琴上收走,白了我一眼,“我怎么对不起他?”

    “你杀了他。”我咬牙。

    “那是他自找的。”

    我本以为他说刚才那句话是想争辩些什么,结果居然说出了更过分的话。

    冥顽不灵!不知悔改!

    我心里狠狠骂道。

    “好了好了,别人的事情你就不要扌喿心。先管管你自己吧。”乍仑蓬幸灾乐祸,“品行不错,到时候自己都活不成了怎么办?”

    我压住气,不打算现在发怒。

    识趣的闭上了嘴。

    还指望着跟着他们回去,从墓里出去,从这个村里出去,回到林城,只要回到林城,再撕破脸也不迟对不对?

    忍了。

    我们从墓中出去以后,天已经放亮,是从山下曲径通幽的山洞中走的,直接回到了村里。

    值得一提的是,阿倍溟一直心不在焉的,自打拿起墓中那把琴以后,就再也没撒过手。

    想问,但是太累太困,还是听从乍仑蓬的建议回到房间休息,因为双眼皮打战,一沾枕头就睡倒,等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

    外面昏黄的天,像是憋着一口气要下雨。

    周舟还没醒来,我恍恍惚惚听见琴声,迷惑,怎么会有琴声?

    而且那样单调,但是单调的非常有趣,反而有一种引人入胜的吸引力,仿佛猜测他下一秒钟究竟会弹出什么来。

    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音乐……

    意识渐渐模糊……好像太沉醉于这份音乐,我的眼前有一片白雾……

    一个穿着和服的身影在迷雾的另一头,我走过去,看他离开前庭,走过雕花红漆的一小段外亭长廊。

    进到后院,老远看见一扇绘朱雀玄武的铜门,放在那里要么大约有百个年头了。

    通向哪里我并不清楚,他愈走愈近,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神龟与赤鸟,停留良久,倏尔转了个弯,又绕进一小别苑,走了二三十米,才是他的屋子。

    换季后便会杂草丛生,不只是这里,刚才走过所有地方都是的,外面的树长进院子里的事也不少见,如今是被雪掩住了,都看不真切。

    “这宅子里的要走的路也都是人走出来的,别的地方也就不管它了,除了略为考究的建筑在此暗示着尚有人居住外,哪里都是狂野与自然的。”

    这个在我面前行走的阴阳师脊背挺拔,如是说道。

    虽然是日语,可是到我的耳中,就像是被翻译出来了一样,使我能够理解。

    以前孙光明说过,语言并不重要,人的灵魂能够听懂任何一种语言,因为那是来自于心理的语言,并非嘴上的话。

    他似乎是秉承平安时代****晴明的思想:让事物按照它最原始的样子去生长,不要破坏它。

    “但高度快攀上人类的杂草有时也甚是头疼,所以冬季对你而言是好的,一片白茫茫大地,算得上干净,所以你喜欢这样的干净,纯粹、洁净。是吗?”

    远远听到一个男孩子的声音,他坐在廊子里,大约是很久了,他似乎常常这样静坐着,一切显得那么自然。

    悠闲自得的,看着阴阳师。

    “你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