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确定？有个人被抠了一只眼球？”胡大发冷峻的提问，和他面前被激怒的郏芦茭反差巨大。
苗苗轻推了一下胡大发：“老板，这个不是重点吧，这么可怕的事情，你就不要深究了……”
胡大发却冲她摆了一下手，示意她不要打岔，而是继续对郏芦茭追问着：“知道这个人是谁吗？很重要……”
郏芦茭也对他突如其来的好奇觉得奇怪：“这个和你有关系吗？”
“当然……”胡大发回答着，房间里彻底阴沉了下来，没有了日光。再这样压抑又带着一丝恐怖的氛围里，胡大发的嘴角竟然露出了一丝笑意，“那个怪物，我们终于找到了他的影子，我们的弗兰肯斯坦。”
“什么？”余小斌一听到有了线索，立刻集中了精神，“老同学，你知道凶手是谁？！”
“不知道，所以在问郏老板。”胡大发用无比清澈的眼神看着激动得面红耳赤的郏芦茭。
“我？你是说我刚才说的……”郏芦茭不确定地回答着。
“没错，那个被抠了眼球的可怜的孩子，你知道名字吗？”胡大发继续问着。
“我，我不知道……”郏芦茭结结巴巴地说着，“或许，或许桑医生知道。我敢确定这是真事，因为我住在六院的时候，不止一个孩子告诉过我，就发生在我住进去之前不久。”
“所以，当时作为你的主治医生的桑樊林，肯定会记得这么大的一件事情。”胡大发站了起来，“乘着那老头儿还没睡，我们得再找他一回。”
不和郏芦茭说再见，胡大发就已经转身朝着门口走去了。
余小斌匆匆和郏芦茭作别，来不及说几句客套的话，和苗苗紧跟着胡大发往外走，一边嘀咕着：“这什么习惯，每次说走就走，好歹说一声儿……”
不过，一向走路慢悠悠的胡大发，大踏步地朝着电梯走去了——也只有在急于破案子的时候，他才会走得那么快。
他们走过的那些陌生的房间里面，继续在传来仿佛永远不会中断的热烈的讨论声。现在听起来，这些虽然起步艰苦，但可以自由闯荡的年轻人的声音，更像是劫后余生。当然，他们出生的时候，已经距离那个年代很远，可是，有些事情，又仿佛很近……
“叮……”电梯的门开了，那些奔波了一天的人，从电梯里挤了出来。
胡大发他们三个，则逆流似的，再次走进了这个狭小的电梯。
……
车子艰难地挤过下班高峰的拥堵老街，转弯进入了这个都是旧式小楼的城中村。
只有这些小楼之间的小路，终日如一，无人问津。
湿滑的地面上，仿佛还留着早先胡大发他们经过的痕迹，没有被其他足迹掩盖。
透过陈旧的铁门缝隙，桑樊林的家有微微的光透出来。
“哐哐哐……”胡大发与其说是敲门，不如说是砸门，铁门发出令人烦躁的声音，仿佛要把这一整片的邻居都惊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