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造雪似乎不能完全达到自然降雪的效果，在滑雪场上，那些积雪的颗粒更像冰碴子，粗盐的质感。
一个男人仰面朝上陷在雪地里，脸上还保留着死亡最后一刻惊恐的表情。这表情并不绝望，大概是因为过于突然，以至于到最后一刻，都没想过自己会死。
“怎么会，奕总……”一个妆容精致但年纪不小的女人，捂住嘴巴看着这个男人，身边还有两三个助理模样的人。
胡大发的视线始终无法从男人睫毛上挂着的冰碴上挪开，如果不是为了保留证据，他很想把那些东西弄掉，真是逼死强迫症的节奏。
余小斌从内袋里掏出随身携带的橡胶手套，把原来的棉手套放在一边，开始往手上戴。
胡大发看着他手里的橡胶手套：“你还真是度假都不忘带这些玩意儿。”
“这是个好习惯，现在不就用到了吗。”余小斌说话的时候眼睛还看着眼前这个陷在雪地里的男人。
“我们以为奕总昨天去临州开会了，没想到……”那个女人还在哽咽念叨着。
“你说这个人是你们度假山庄的老板？”余小斌看着那个情绪激动的女人，问道。
“是的。太可怕了，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这肯定是噩梦……”那个女带着某种奇怪的强调，显得语气夸张。
“那么，你是……”余小斌看着这个女人，问道。
“应该是负责营销的美女副总吧。”胡大发突然说道。
那女人听了，看着胡大发：“我，我们认识的嘛？”
“不认识，面容姣好，能说会道，看样子这些人里级别又最高，不是做市场和营销的女副总，也是从事相关工作的女领导呗。”胡大发微微笑着。
对于胡大发“面容姣好”的评价，似乎令那个女人有些愉悦，那眼中略显轻浮的眼神，没有逃过胡大发的眼睛——呵呵，看来她对于这个奕总的死亡的悲痛，也不过尔尔，他想着。
“是的，我是天荒坪旅游开发公司的副总经理刘娜，你们是？”刘娜看着一副专业模样，蹲在他们的奕总尸体边上的胡大发和余小斌，疑惑地问道。
余小斌一边掏出自己的警员证，一边走到刘娜的面前：“我是临州公安局刑警大队的队长余小斌，那位是我们的顾问胡大发。”
“啊，您是警察，太好了……”刘娜突然抓住余小斌的手，恳切地说，“奕总的事情就拜托你们了，说实话，遇到这样的事情，我们真是六神无主……”
胡大发看着对着余小斌殷切嘱托的刘娜，回头看看他们的身后，是仅有的几名工作人员在清退围观的人群，微微一笑——也不是完全六神无主么。
“啪嗒、啪嗒”刚才还算晴朗的天气，此刻忽然又开始下起雨来，豆大的雨点开始落了下来，打在本来也不算绵软的人造雪地上。
“呃……老板，这是要下大雨的节奏喂……”苗苗摸了一下刚刚打在脸上的冰冷的雨滴，在胡大发身后嘀咕着。
“啪嗒，啪嗒……”几滴豆大的雨滴开始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