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的。”阮瑟兰是被一种挫败感弄得无精打采，“我看有些孕妇，肚子都大得连路都看不见了，但是她们依然还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我这点什么。放心好了，我知道我的情况，但我也没那么矜贵。”
一开始得知怀孕，格莉就撂下一句话，如果这次孩子再有个什么意外，她将有可能很难再有孩子了。
她是单肾，能怀孕，完全就是凭着运气和人年轻为资本。
幸运不是每次都会降落在她的头上的，所以她要珍惜。
……
阮瑟兰中午约了韩振在阮氏集团对面的西餐厅用餐，主要还是想了解到公司现在的具体情况。
阮瑟兰先到了餐厅，她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
平时很少在外面用餐，坐在窗边的感觉，还不赖。
韩振来得比较准时，几乎是没有早到一分钟，也没有晚到一分钟。
阮瑟兰又一次想到了霍梓修。
哈，她真的是向他想得快疯了。
“韩总。”
“二小姐早到了。”韩振坐在了阮瑟兰的对面。
“我对这里不是很熟悉，所以就找点过来找路。”阮瑟兰丝毫没有回避自己的弱点。
韩振再一次确认，这个阮二小姐就是这么直白的一个人。
服务员送来了菜单，韩振做了一个手势，“女士优先。”
阮瑟兰也不客气，拿着菜单点了自己想吃的东西。
韩振看她不拘泥小节，很好相处，自己也自然了很多。
“二小姐……”
“叫我瑟兰就好。”阮瑟兰笑着说道。
韩振点了点头，“嗯，瑟兰。”
一侧首，韩振看到了阮瑟兰旁边椅子上放着的文件夹。
“公司的账目都看了？”韩振问着。
阮瑟兰瞥了一眼她故意放在身边的文件夹，“看了，但没看懂。”
“那你……”
“与其看那些死板的数据，还不如直接问你得好。”阮瑟兰喝了一口杯子里的水，“韩总，我知道你是一位有真本事的人，你的能力在商界那是很多大咖都想要挖走的，但你却一直信守承偌地坚持留在了阮氏。这一点，我真的很佩服。”
韩振微微抬头，“你查过我？”
“只是简单的了解了一下，我昨天才到北海，这么短的时间，我又上哪去查你呢？”阮瑟兰才不会告诉她，瑞乔也是霍梓修手底下的人，那能力不比外面的精英差。
“不瞒你说，我的确有跳槽的想法，因为我对阮氏真的很失望。”韩振说这心里话，“当年进阮氏集团，也是我人生最失败的时候，是你母亲给了我机会，让从公司的一个小职员做到今天这个位置。你母亲临死前，我在她的病床边许下誓言，和阮氏共存亡。”
阮瑟兰听得有些动容，这也是她为什么要选择找韩振的原因。
“但是现在的阮氏，真的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国企20强了。”韩振失望地摇着头，“偷税漏税，制假造假，公司内部各个部门也是自私自利，还有很多都是走后门，靠关系，反正自己的腰包是弄肥了，但……”
“自从你妈妈病逝后，唐梅就强势管理公司，凡事她看不顺眼的人或事，全都开除或取消。公司很多能干的女性职员，但凡看得顺眼的，她都将人辞退了。然后全招些她选的乌七八糟的人……”
韩振越说越激动，对唐梅的不满简直是说都说不完。
服务员为他们送来了食物，阮瑟兰很淡然地吃着盘子里的美食，“嗯，挺好吃的。”
韩振愣了一下，他刚刚说了那么多，她就没个态度？
心里忍不住叹了口气，到底还是个才十九岁都没有的女孩子，阮氏这个烂骷髅，恐怕是再也无法塑造成精美的雕像了。
阮瑟兰看出了韩振的担忧，笑了笑，继续吃着，“韩总也吃啊，吃饱了才有力气做事不是？”
韩振没办法做到阮瑟兰那样淡然，只是碍于理解才随意地吃着。
“我知道公司有很多项目是在和RG合作，对，有个问题我想问你，七个月前，阮氏集团不是得到了一笔高达五亿的资金吗？为什么公司会没钱呢？还有，既然公司没赚到钱，那为什么账本上每一条都是盈利，钱都去哪儿了？”
韩振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阮瑟兰。
阮瑟兰从他的眼底看到了‘中饱私囊’四个字。
“我知道公司的财务总监是你的妻子，有些话你不方便说，但这中间的内幕，我先也只有你才是最清楚的了。”阮瑟兰放软了声音，“以唐梅和李玉的性格，我想我恐怕很难知道公司到底怎么了？”
韩振放下了餐具，叹了口气，“本来公司之前有几个盈利项目的，虽然不是特别的好，但养活公司正常云运作还是勉强可以的。后来这几个项目和RG的霍宇然合作，就是你姐夫，没想到不知道他做了什么，效益突然一落千丈。”
“是谁让霍宇然参与阮氏项目的？”提起这个让人厌恶的名字，阮瑟兰瞬间没了食欲。
“还有谁，自然是你姐姐。”
哈！阮瑟兰喘了口气，她到是忘了，这一家子是一起的。
“那我现在可以跟你确定几件事吗？”阮瑟兰也放下了餐具，一本正经的样子看起来很严肃。
韩振被她的态度所感染，“嗯，你说。”
“第一，这账本是假个？第二，公司急转直下，是因为霍宇然，或者说是唐梅或者阮茵雪，反正就是他们几个吧？第三，如果公司不挺过这一关，是不是就要倒闭？”
“你提的这三点……”韩振也是表情严肃地看着阮瑟兰，“都是事实。”
阮瑟兰怔愣了一下，“韩总，既然你知道这些都是问题，那你为什么不阻止？不阻拦？难道就因为你的妻子李玉？你就违背做人的原则？”
韩振叹了口气，“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是为了李玉。不满你笑话，几年前，我出过车祸，左腿被截肢了。但那时候李玉对我却是不离不弃，那时候我就发誓，我这辈子一定要好好的爱这个女人。”
阮瑟兰吸了口凉气，看不出这个韩振也是个有故事的男人。
“那你现在的腿……”
韩振干干地笑了笑，“装的假肢。”
阮瑟兰的脸色有些不太好，既然他们夫妻情深，那她现在找韩振整治公司，那岂不是让他们夫妻争锋相对？
也许韩振就不会答应帮她呢？
想到这，阮瑟兰也是苦涩地笑了笑，“我明白你的心情，深爱一个女人，就会连她的坏脾气，坏毛病都一起爱了。我明白。”
霍梓修的俊脸突然浮现在阮瑟兰的脑海里，她端起水杯猛喝了几口水，将心里的各种情绪都压了下去。
韩振像是看出了阮瑟兰心中所想，又清了清嗓子，“但是，我和李玉，今天早上已经离婚了。”
“……”阮瑟兰差点没被一口水给呛着。
“当初的深爱已经变成了彼此的负担，离婚，也许是我唯一爱她的方式了。”韩振落寞地说着。
阮瑟兰看着他脸上的纠结，细细地咀嚼着他说的：离婚，也许是唯一爱她的方式。
她现在也是已婚人士了，婚礼里的酸甜苦辣，她可能还没尝到，但韩振的这句话在她心里莫名的掀起了很大的涟漪。
“可是眼下，我要想守住公司，这期间肯定会和唐梅他们一干人争锋相对，你……”阮瑟兰现在一点把握都没有，之前只是查资料知道他和他妻子的感情形同陌路。
但是今天她才知道，韩振那么深爱着李玉。
“瑟兰。”韩振突然抬起头，目视着阮瑟兰，“是时候该让她悬崖勒马了。我不希望她一错再错。”
阮瑟兰眼眸微微眯起，韩振这话的意思是他愿意帮她，并且让李玉知道自己做错了？
手指端起桌上的水杯，“谢谢韩总的支持和理解。”
韩振也端起了水杯，以茶代酒，“我相信我们会让公司恢复生机的。”
两只玻璃杯在空中相碰，发出清脆的声音。
“唷，两位用餐啊。”
旁边突然传来有点酸溜溜的声音，阮瑟兰和韩振都抬头看了过去，李玉正迈着优雅的步伐走了过来。
李玉今天也有三十三岁了，这样年龄的女人尽显成熟魅力，各种风韵让看起来还是一颗小白菜的阮瑟兰自愧不如。
“二妹，原来你约的人是韩总啊。”李玉把限量版手包夹在腋窝中，手指揽了揽海藻般的头发，“韩总，不错哦，动作挺快的嘛。你的口味真是一点都没变，还是喜欢年轻鲜.嫩的。”
这话听着像针一样扎着耳朵。
大家都是结了婚的人，什么叫年轻鲜嫩？
“二妹，你可真是厉害啊，韩总为了你，终于恢复单身了。”李玉嘴上衔着讥笑，眼眸里全是满满的恨意，“果然啊，年轻就是好。瞧瞧这皮肤，嫩得都能掐出.水……”
李玉一边说，一边将手伸向了阮瑟兰。
“你说够了没有！”韩振突然起身拽了李玉一下。
李玉一个趔趄，收回了伸向阮瑟兰的魔爪，一双眼睛幽怨地瞪着韩振，“姓韩的，算你恨！我会让你知道你的选择有多愚蠢！”
李玉离开了，带着很深的怨气离开。
阮瑟兰看着她充满愤怒的背影，“她和唐梅的性格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