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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薛怀瑞将吴笑烟扔起来抱着她的腰转圈圈,半天之后终于将吴笑烟放下,却依旧搂着她的腰不放:“现在就想听……”

    “我刚才不都是笑了半天了?好好好……我现在就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薛怀瑞:“……”

    吴笑烟:“……”

    这有气无力的劲儿,实在是让人听着都瘆得慌了。

    “大郎,要不然我还是下回再给你笑吧。我心里虽然是开心着,可实在是笑不出来刚才那样了。”

    薛怀瑞一把将吴笑烟搂过来,吮上了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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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闲云雅居里,刚放好的行李箱子,有不少那还没开过呢,毕竟吴笑烟刚到就病倒了,谁顾得上啊。这下子倒好,也别开了,到时候直接就上车继续走吧。

    一时间刚刚安静了没多久的闲云雅居,再次忙碌热闹了起来。

    “什么?!夫君带着那吴氏一块走?!这是谁跟你说的!?”孙嬛还是从下人嘴里知道了消息,当时就那一对柳叶弯眉就跟两把匕首一样竖起来了。

    “是。”来传消息的春霖被自家太太这模样吓得不轻,但还是把事情一一说给孙嬛,“闲云雅居那边正收拾着行李呢,收拾出来了一个箱子一个箱子的就朝前院搬。奴婢就想着,不像廖廷府里的时候,闲云雅居那毕竟刚安顿下来,怎么会有这么多大都督的东西?”

    “别说这么多无关的事!”孙嬛大叫了一声,乃是因为春霖这为了凸显自己机灵的话,实则是朝她胸口上插了一刀子!

    ——什么叫“不像廖廷府里的时候,闲云雅居那毕竟刚安顿下来,怎么会有这么多大都督的东西?”这不就是说,廖廷的时候,一个妾房里夫君的东西,反而比她这个正妻的多得多吗?

    自然,这句话并无不实,但正因为并无不实,孙嬛才难受啊。

    “是,奴婢知罪!”春霖赶紧跪下请罪,同时暗暗后悔选了个秦嬷嬷不在的时候来报信,本来是为了在太太面前争宠,谁知道却让自己成了出头的椽子,不过下面说的就干脆了,“奴婢去问了那闲云雅居的粗使丫鬟,她言吴氏要跟着大都督去靛州,因此正在收拾行李。”

    说完了春霖就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说话了。可等了半天都没声没息的,春霖只觉得心中彷徨,于是大着胆子抬起了头。这一看,春霖顿时大骇。

    只见孙嬛双目无神,整张脸,包括嘴唇都变成了灰白色,到时仿佛死人一般。

    “太太!太太您可要保重啊太太!”春霖也不跪着,站起来为孙嬛揉胸拍背,孙嬛莫不是大悲之下失了魂?

    秦嬷嬷恰好这时候进来,西院的厨房出了点事儿,她是去那边盯着的。原本她还有些事想要和孙嬛合计合计,谁知道一进来就看见她这副模样。

    “太太!”秦嬷嬷脚底下连三赶四的窜到孙嬛身边,问春霖怎么回事,春霖却就知道哭,闹得她心慌不已。秦嬷嬷拽过春霖,一巴掌将她扇在地上,“别嚎了!还不快去叫大夫!”

    春霖倒在地上,捂着脸,一边忍着声音哭着,一边连滚带爬的出去叫大夫了。

    原本孙家答应了孙嬛的女医,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到现在还没给送来。况且,女医也就是能治疗一些寻常的病症,或者简单的妇科病。大户人家里女医的存在,更多的是帮助后宅里的女眷与真正的大夫之间,作为一个传话人。

    所以,就算有女医在,出了大事也一样得去找供奉的大夫。

    医药供奉的院子里,却也正忙着。

    寻常的药材自然不用带,可那些精贵药物,无论文印还是魏恒自然都不愿意留下便宜后来人。

    其实这药物该说问一声太太的,不过文印乃是人精,早已看出来了府里的高低行市,且他徒弟赵威现在也算部分出师了,已经开始在府里单独行医,不过要看的都是仆人的病。给仆人看病也有给仆人看病的好处,那就是知道不少府里的事。

    太太孙嬛最近的脾气可是越来越不好了。她倒是不打人,却只是罚跪,富贵雍容里跪坏了两条腿的丫鬟,怕是用一只手都数不过来了。

    文印自问自己可没有那个胆子和面子,太太罚跪可有站着的。况且他本来抱着的就是吴笑烟这条大腿,若是被太太知道了,自然是要他跪上加跪的。文印也就干脆不去了,想着左右与大都督说一声也就算了。

    怀着让魏恒也去撞南墙倒霉的龌龊心思,他所想的自然是没跟魏恒说过。

    魏恒倒是想着大概要与孙嬛说一声,问题他这不是在跟文艺争夺药库呢吗。他就怕一个不留神,便让文印比自己多拿了一根人参,半块鹿茸之类的——文印要是知道自己弄巧成拙,怕是宁愿自己少拿两件药材的。

    春霖赶来时,这两人正在为两支雪莲纠结。雪莲是妇科病的圣药,尤其吴笑烟元气大伤,雪莲对她来说更是正好。虽说现在两个人开一张药方,无论薛怀瑞还是吴笑烟也都不会问药从啥地方出——药都是他们家药库的,可要是有个万一呢?

    总之这两个加起来年岁可都不小了的大夫正斗鸡呢,春霖来了。

    两人一听,太太病了,却是都不想去。文印怕跪,至于魏恒,他去问一下药库的事那是规矩,但这太太病了,这要是个需要长期调养的病呢?他这一上手,等到大都督回来一问,来一句“行,那太太的病就由你负责了”那岂不是要被留下了?哭都没地方哭去。

    文印和魏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想把事推到对方身上。

    “魏大夫妙手回春,太太这事儿,还是该魏大夫去。”

    “文大夫说这话却是谦虚了,这几日相处下来,在下对文老大夫的医术佩服万分,太太生病乃是要事,还是该文老大夫去。”

    客气话说了一箩筐,春霖那边急得直跺脚,催促了好几次却都被这两个老头子打太极一样推回来。可两人也意识到,不能再拖了。薛怀瑞再怎么不喜欢正房那也是人家自己的家事,他们这给人家干活的,没那个多嘴的资格。

    所以正房太太终归是正房太太,要是因为他们俩的延误有个好歹,那他们俩一块都要倒霉。

    老哥俩对视一眼,干脆,一块去吧。

    他俩到的时候,孙嬛已经让秦嬷嬷带着两个粗使婆子给搬到床上躺着了,床帐落下来,就露出一只手来。

    “敢问太太,何处不适?”魏恒也是干脆人,到了就直接问。

    可是床帐里边就传出来孙嬛一声接着一声“哎哟~哎哟~”的口申口今,却并不见她答话。

    文印先把脉,魏恒接着。

    俩人把过脉之后,更傻眼了。

    这是郁结于心,愤懑冲顶的脉象。

    两个大夫不用想都知道为什么——如今这状况,不郁结才怪了,该是知道大都督要带着吴夫人去靛州,这才重病至此吧?

    两个老头别管此时此刻到是都有点同情这位太太。连二十岁都还不到呢,花样年华的女孩儿,就已经知道了独守空闺的滋味,因为不得丈夫宠爱而闹得郁结了。都道是深宅大院的让人羡慕,却不知道这里头也有这么多的心酸事呢。

    可同情归同情,两个人都没多说话。商量着开出了两张方子,一张是现在吃的,安神静气的,但吃两服药就不能再吃,另一张则是调养温补的方子,就得照着日子吃下去了。

    却说两人走了,药也熬好了,秦嬷嬷将孙嬛扶起来,春霖端着药碗给她喂药。

    孙嬛大概是尝到了苦味,到是不哎哟了,但却低声的道:“我不喝……不喝……”

    “好太太,喝了药就舒服了,喝药……”秦嬷嬷劝着,春霖小心的一勺一勺的喂她。

    孙嬛躲来躲去躲不开,突然眼睛一瞪,胳膊一甩:“我不喝!”

    这一下子药碗就被掀飞了出去,落在地上咔嚓一声碎了一地,浓黑的药汁刺眼得厉害。

    孙嬛掀飞了药,撩起被子把头一裹,大哭了起来。

    秦嬷嬷示意春霖再去熬药,自己坐在炕边上轻轻拍着孙嬛的肩膀,柔声劝慰着:“太太要把心放平,您这么伤心难过,岂不是和自己的身子过不去吗?”

    孙嬛嚎啕了该是有半盏茶的功夫,掀开被子出来了:“我处处忍让,事事小心,他却给了我这么一个结果,带着那贱婢去,把我留在家里,嬷嬷之前还让我去主持那两件事,这可幸好我没去提,否则我的脸那真个是放在地上让人踩了!”

    “太太说的哪里的话,这爷们到外地赴任,不多是带着个妾出去的吗?”

    “嬷嬷莫诓我不知事,我家里多有为官的亲戚,那带着妾室走的,不是妻子有孕无法上路,便是家里有年迈的长辈,留下妻子那是代替自己尽孝道。又或者,那乃是给君王留下做人质的。可是,夫君这挨得上哪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