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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那是什么动物?

    “为什么我当个阎王爷总要做些有生命危险的事情?导演我就不能客串一下拿个盒饭吗?”方然头疼道。

    “那可以选择不做啊!”关羽摸了摸胡子奸笑道。

    “我有的选吗?你个混蛋每次都是这样,挖坑给我跳!”

    “怪我喽?”关二爷摊手道。

    方然投降道:“那我要怎么样才能安然无恙?”

    关羽安慰道:“脸皮厚加抗揍一般就能熬过去了。”

    “……”方然沉默了一阵,终于爆发了,“关二爷你特么是在逗我吗?那可是天雷啊!天雷啊!你以为我是皮卡丘,会十万伏特的嘛!我这挨一下,不得强撸灰飞烟灭了啊!你敢不敢靠谱一点啊!”

    关抠了抠纸脸,尴尬道:“别急别急,小兄弟,方法其实也是有的,关键就在于你的这个茅山小伙伴了。”

    “我?”关半平指了指自己。

    “对。”关羽道,“天雷之威有万钧之力,非常人所能抗,但一些奇特的结界倒有特殊的能力,说不定能抵上一抵。而论三界中结界之术最强找哪家,山东青岛找蓝……呸,当属当年茅山第一,当初可是茅山两大绝学之一,也是凭此立足三界六道之中的。”

    “天呐,这么厉害?可是师父当初只交了我些基础结界术啊,

    “唉!”方然叹一口气,“我以后会记得带戒指的。走吧,去看看丁天阳。”

    方然转头对关半平道:“如果你不想去,你可以在这里等我们,没关系的。”

    关半平摇了摇头,道:“我去。”

    方然舒了口气,点了点头:“虽然你这句很像骂人,但还是能接受的。”

    “……”

    方然等人进了电梯,看着数字从“-1”变到“-2”,没有人说话。

    方然突然道:“我怎么觉得有点不安啊?”

    “呀,方然哥哥也会有不安的时候?”小白甩着可爱的双马尾道。

    “还不是你告诉我这里面都会是恶鬼?”

    小白吐了吐舌,趁着开门的空隙,一群人鱼贯而出,小黑在电梯里不解道:“明明一个帝势就能摆平这层的事情,这男人开帝势和没帝势真是两个人啊!”

    众人踏在黑暗中前行,每进一段距离,两旁就会亮起两盏幽绿的冥火,然后铁门铁窗里就会转出很多个脑袋来。

    他们或浓眉横眼,或沉默冷眼,但最后他们脸上的神情都从好奇变成了玩弄。

    “哟哟哟,这不是我们的大阎王嘛,怎么,今天没带你的卫生巾来啊?”

    “喔!喔!喔!”监狱里立马响起一浪一浪起哄喝倒彩的声音。

    “大家好,大家好!”方然举起一只手回应着他们,好像自己是一个国家领导人一般,也完全不在意他们对自己的嘲笑,“大家不要急,那是我把妹套装,下次带过来给大家一起瞧瞧!”

    “哇哦!哇哦!”看到这新主这么大的心,监狱里有些活跃起来,刚才的嘲笑声也小了下去。

    “这家伙还真是一点都不在意自己被取笑啊……”小黑喃喃道。

    “可以,这很方然哥哥。”

    一个长着副狗脸的人从窗户的缝隙中把头伸出来,对着关半平嗅了嗅鼻子,道:“我闻到了跟昨天那个老头一样让人厌恶的气味。”吓得关半平直往后退。

    方然突然好笑道:“小黑小白,他们居然不敢对你们吹口哨诶!要是我在里面,看见你们这种大美女,我肯定得来上一阵!”

    小黑擦了擦本就发亮的黑镰,道:“是啊,曾经有个鬼也吹了口哨,如今奈何桥下的坟头的草都三尺高了。”

    吓得方然一哆嗦。

    众人一路来到了最里面的一间牢房,这间倒是跟第一层旧式的监狱很像,偌大的房间里面只有被铁链锁着的灵体丁天阳。

    看着他耷拉着脑袋的模样,方然喊了句:“喂!”

    他慢慢抬起头,看了一眼众人,又合上了眼睛。

    “这待遇不错啊!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间,别人可都得好几个人挤一间呢!”

    “你如果是来看失败者的落魄的话,你可以走了。”

    方然也在牢前盘腿坐了下来。

    方然淡淡地道:“你有什么话想跟我说的吗?”

    “没有!”

    方然转头跟崔珏道:“去弄几杯茶来,给臭道士也来一杯。”

    “好咧!小boss!”小崔一溜烟地跑走,又旋风般地回来在各位身前递了杯茶,再穿进牢房内在丁天阳的身前放了杯茶。

    看着身前慢慢冒起的热气,方然撑着脑袋道:“一个复仇的火焰能流传了500年,也算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我说,500年前的茅山掌门跟你是什么关系?”

    丁天阳沉默了一会,抬起头露出血红的眼睛:“那是我家先祖!我们家族世世代代只为此仇!你这次能从我手里活下来,是你运气好!”

    “像我这么帅的人,运气一般都很好。”方然慢慢地断起香茗呷了一口,听到后面齐齐呕吐的声音。

    方然回头不解道:“你们怎么了?”

    “诶,算了。”方然一摆手,“我们继续……”

    “你也在吐是什么鬼啊!”方然看见只有脑袋能活动的丁天阳也在大吐特吐,顿时想要暴走。

    “为了复仇而存活的家族啊!“方然摇了摇头,“无趣……把仇恨传递给后代的长者,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没有背负这种宿命的你,不要轻易评论!要不是我……没想到……你能开出黑色死气!”丁天阳吐累了喘着气道:“否则当你踏进半平家门的时候,你就已经注定是一个死人了!”

    “我真不知道你是想夸我运气好还是夸我有实力。”方然摊了摊手,“不然我们来打个赌好了,你要是回答上来,我就放你走,你要是回答不出来,就回答我的问题,怎么样?”

    “这……”小黑正要出言阻止,却被方然抬手止住了。

    “你说的?!”丁天阳眼中的贪婪之色显而易见,“来!论学识,上到天文地理,下到牛鬼蛇神,飞禽走兽,还没有我不知道的!”

    “好。我问你,世上有种动物,在水里能活10秒,在陆地上能活1分钟,在天上却能活一辈子,这是什么动物?”

    丁天阳认真聆听的脸迟疑了,思索了半天之后,他终于道:“这是什么动物?”

    “你先告诉我,茅山结界术里有能抵挡天雷之威的吗?”

    “我不知道,结界术传到我手里的时候已经丢失了大半,反正我不会。”

    “好,第二个问题。你昨天说,‘有人’告诉你我当了阎王,我想我的知名度应该还没有那么大,这个‘有人’是谁?”

    丁天阳低下头迟疑了一会,道:“我不能告诉你。”

    “就算一辈子呆在这里?”

    丁天阳咬着牙点了点头,道:“那个人,我惹不起……不过我只能告诉你,你的命运,才刚刚开始。”

    “行,知道了。”方然拍了拍裤脚,站起身就要转身离去,“我自己的命运,我会走着瞧的。”

    “等一等,你先告诉我那是什么动物?”

    方然转过头溅溅的一笑:“其实我也不知道。”

    “你!”

    看着众人将要离去,关半平突然拉住了崔珏的手臂。

    “崔判官,能让我进去一下吗?”

    崔珏迟疑地看着方然,方然点了点头。

    “好吧,不过时间不能太久。”崔珏拉住关半平,空间一阵扭曲,两人就进到了牢房里面。

    关半平缓缓地在丁天阳面前蹲下,端起丁天阳永远也喝不到的那杯热茶,小心地送到了丁天阳的嘴边。

    “你!”丁天阳不可置信地看着关半平。

    “这个白痴……”方然忍不住心疼道。

    “你在干吗?我可是伤害了你母亲,欺骗了你这么多年的人啊!”

    “我知道啊。”关半平憨憨地笑着,“昨天晚上我想了很久。”

    “师父你一定很辛苦吧?从孩子起要默默忍受和肩负起这500年来积压着的仇恨。如果没有这些,你的生命里应该也是充满阳光的吧?当初你教我道术呵斥我贪玩,我能感觉得到,你那种关心不是假的,很温暖。”

    “所以我在想,师父你也是想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吧?也是在努力摆脱自己宿命的束缚吧?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吗?你为宿命已经尽了自己的职责,从此之后,不用再为宿命而活,不用再为那500年而活,这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吗?”

    关半平把茶杯再次递到了丁天阳的嘴边,

    丁天阳突然觉得眼眶有些湿润,关半平的话就如一米阳光,射进了这幽暗的牢房之中,射进了他压住了数十年的心。

    丁天阳牙口打颤了几下,终是喝了口茶,闭上眼落下了泪来。

    “半平,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母亲。”

    关半平一愣,缓缓地笑了笑。

    “那我先走了师父,下次再来看您。”

    丁天阳欣慰地点点头,张了张嘴,还是说道。

    “告诉你的阎王发小,要小心幽冥四皇。”

    听到这话,除了方然,外面站着的几人脸色齐刷刷地变白了,当然了,关二爷他的画纸脸本来就是白色打底的。

    方然正奇怪身后怎么没声了,转头一看,吓了一跳。

    “你们干嘛?瞬间补了僵尸妆吗?脸色这么白?”

    “别闹!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小黑沉声道,“怎么会是他们,这下你的麻烦大了!”

    “怎么,这‘幽冥四皇‘很厉害吗?”方然一脸呆萌。

    “方然哥哥,你难道不知道这四个人吗?”

    “不知道啊!我这才刚上任啊,哪里知道那么多事情。”方然摊手道,“诶,别紧张兮兮的,有你们在,我肯定没事啦!”

    “你知道他们只要随便一个人出手,这地府起码得毁去一半!如果我跟姐姐还有你三人对上的话……”

    “会怎样?”方然问道。

    “ACE(团灭)。尸骨无存的那种。”

    一间幽暗的屋子里,有四个人围坐在沙发上。而沙发对面的墙上,方然的卫生巾照片还有小黑和小白各自的单人照片正被三柄飞镖钉在了镖盘上,镖镖正中心脏。

    一只香烟在一人嘴中缓缓腾着烟气,这人缓缓开口道:“谁想先动手?”

    众人的沉默中,一人不耐烦地拿起茶几上的一只飞镖,直直地甩向镖盘,钉在了小黑的额头上!

    “算了吧,你们。”

    这人站了起来,拿起披在沙发上的衣服,露出一个有三道从额头穿过眉毛的可怖伤疤来,转过身向外走去。

    “他们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