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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被解救了

    活了十九年,没遇到像今天这么有嘴说不清的时候。

    当我坐在警察办公桌的对面,就开始忐忑不安了,尤其看到警察拿我的身份证往一个机器上一插,仔细地盯了会儿电脑屏,他的脸色就变了。

    “柳妙,你到底是什么人?这张身份证已注销,档案数据库显示身份证所属人早在一个月前证明死亡?!”

    可恶的全国联网时代……我顿时张口结舌了。

    “呃,叔叔,这可能是个误会。”

    其实,我根本无法解释自己怎么会“死而复生”的。

    这下可好,本还不算是嫌疑犯的待遇,警察马上把“协助调查”的地点改为了一间类同于电视剧里所见过的审讯室一样的房间。

    而对一男一女两位严肃的警察蜀黍,我硬着头皮编出大堆瞎话。譬如自己怎么在殡仪馆里死而复生,然后逃出来回剧组拍戏什么的。

    可惜警察还是不信。

    “这位同学,你能不能别乱扯。我们查到谣江市里殡仪馆在上个月有一次报警,说一名柳姓少女的尸体失踪。而且根据警方的尸检报告,柳妙的确死亡。请问一个经过法医尸检的人,怎么可能会死而复生?”

    靠,好有道理……我顿时无话可讲,就怕照实讲了后他们连定罪这程序都可免去,可以把我直接往精神病院送了。

    “你最好老实交待自己的真实身份,还有昨夜里为什么会出现在封门村里。”年轻的女警察越说越严厉,一双犀利的眼睛朝我身上戳啊戳,戳得我的心哇凉哇凉。

    “柳同学,你和王维成昨夜里为什么会出现在封门村?”

    一旁的男警察大叔相对温和,至少他还肯称我一声“柳同学”。

    “我们,我们是去探险的……”我晕乎乎地继续编着谎话,“王维成说封门村晚上真的有鬼,我不信,所以我们打赌夜里进村去看看。至于林导的事,我们真的不知道。”

    “那最后为什么监控显示你一个人出了村?接你走的那辆车又是谁的?”

    男警察又问。

    奇怪,如果他们看过监控,至少能知道一些我和王维成在封门村里做的事吧,怎么还这样问?

    稍作思索,我突然就明白了。

    警察们拿到的应只是设置在封门村口的监控。那个位置只能拍到车,也能拍到我和王维成下车进村,但因距离远,车内的江水清没拍出来。再加上夜里只有车道旁的路灯光线,昏暗之下,估计连车牌都没照出来,否则我身边这会儿坐着是江水清了。

    可我记得在片场附近,剧组也装有监控头,为什么警察们没拿到那里的监控视频?

    我猛然醒悟。是有人故意没给,因为那个监控的确有拍到不该拍到的东西。

    这可能是本姑娘摆脱目前这困境的最有力的一根救命稻草。

    “叔叔,我真的没做什么坏事,”我打算进行一些老实交待,“至于王维成为什么失踪,我也不清楚。因为被他推进了一个洞里,费了很大的劲才爬出来的。村子里还有监控头,就在片场附近,昨夜我们有走过那里,你们可以去剧组找回那部分监控视频进行查看。”

    两位警察对视一下,似是有些惊讶。

    我想自己猜对了,剧组里有人故意对监控的事瞒而不报。

    女警察马上走出房间,留下警察大叔继续与我沟通。

    “同学,你还是得解释一下身份证的事。冒用他人的身份也是犯罪哦。”

    大叔问得并不严厉,而我已忍不住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不安,委屈,各种不爽和恐惧让我好想趴桌上嚎啕大哭一场。

    “叔叔,我没有冒用别人身份,我真的是柳妙。不骗你们,我可以让朋友帮我证明。”

    我抹着眼泪掏手机,想打给猫太太诸云她们,想打给爸妈,想打给扒皮张什么的。

    他们绝对会证明我就是“柳妙”,独一无两童叟无欺,如假包换。

    “她不是柳妙,我能证明。”

    突然门被打开,一个清朗的男声突兀地窜出来。

    啊?!

    我和警察大叔齐唰唰地转过头,门口出现一个头挺高的大男人,三十出头的样子。相貌平平看着挺老实,一身丢到人堆里就不见影的圆领T恤加蓝牛仔裤,肩上背一只脏兮兮的登山包。

    他的身后跟着那位严肃的女警察。

    “这位陈先生说他是这位同学的监护人代表,来领人的。”

    监护人代表?见鬼了,这张脸我连印象都没有,爸妈不可能找一个我不认识的人来领我,更何况这事都没有谁知道!

    “她的确不是柳妙,查这个吧。一张是我的,一张是她的。”男人从裤袋里摸出两张身份证扔给女警察。

    女警察举起证件看了看,朝我对比几眼,似乎半信半疑。她马上离开去查证,没过几分钟就回来。

    “嗯,这张是有效的,连指纹都对得上。”

    “为什么要自称柳妙?”她不满地问我。

    “是这样,我妹有点轻微的臆想症状。这个柳妙呢本是她的好朋友……”

    我再次张口结舌,背包男再次给我解围。

    他跟警察解释了很多,至少解释了什么,我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满脑子白茫茫地刷着“特么这是怎么回事,本姑娘是在做梦吗”的弹幕。

    背包男的出现似是一场不可思议的奇迹,是老天爷被我哭出良心的见证。

    没过一个钟头就被背包男牵着手一路直奔出警局。

    他要将我推进路边的一辆捷达内。

    这下,我死活都不干了。虽然顺利被解救出警局,不代表本姑娘对这个可疑的陌生男人感激到脑缺。

    随便跟一个陌生男人上车的事,好姑娘是怎么也干不出来的。

    “你是谁?”我戳他的鼻尖。

    “妙妙,别闹,现在没时间。”背包男伸开双臂抱了抱我。

    同时,车窗里伸出一只萌哒哒的毛脑袋,对着我嗲嗲地“嗷呜”。

    南城九倾?!我傻了眼,然后慌了,扯着他的胳膊腿一顿查看。

    “这具身体你从哪里去弄来的?!他本来是死是活?”

    要知道像他这样的大鬼一般是不会随便附到活人的身上,阴气过盛会伤到被附身者。但附身死人的事,他又不乐意干。

    因为顶一张灰白的死人脸走在大街上,更容易招惹视线,而且他还嫌弃尸身不好闻。

    这就是生活在恶心八唧的阴界,却洁癖到龟毛的鬼大爷的逻辑!

    “半死半活,重度昏迷中吧?我刚才找到的。”

    南城九倾抓头皮,一脸无辜,“好像是位登山爱好者,不慎摔下了山,死是应该没死透。否则我也不想附上他的身体啊,这不急着来救你嘛。”

    他一边说,一边撩起衣摆给我展示掩在里面的腰。明显是摔断了椎骨,肌肉的形状都扭曲了。

    作孽,这人不死也得废,下半身得活在轮椅上。

    我无语,连忙自觉爬进车内,把煤瓜搂在怀里。

    “快送他去医院吧,说不定还能救回这腰。”

    南城九倾点头,坐上驾驶座熟练地启动了车。

    这会儿我也懒得质疑他是否有驾照这事了,只是有些好奇:“你怎么知道我惹上麻烦了?”

    他不屑地睨来一眼:“只要你哭鼻子,为夫啥都能知道。”

    尼玛,不懂**权的王八鬼蛋又在我身上搞了什么花头?!

    基于刚被他救出警局,现在不好意思翻脸。

    我努力咽下一口闷气:“找到花苓和杨纪了?”

    南城九倾有些凝沉地摇头:“没。而且估计麻烦不小,用法术都没有搜到他们。”

    我头皮发麻。

    连南城九倾都找不到,恐怕要凶多吉少。能对两只修成人形的修炼兽做出些什么的,多半也不会是普通人。

    “若是故意要藏去他们的行踪。”南城九倾稍许沉吟,又补充,“恐怕不容易找。在阳界的传统丹术上,修炼兽是修术炼丹的好材料。被一些邪道术士抓住,基本就是这么个下场。”

    我被吓得够呛:“喂喂,有没有可能他们只是走远了,你没法发觉到了呢?”

    南城九倾断然摇头:“没有这个可能。就是有道术者故意隐藏。引诱他们离开我的视线,或者就是个圈套。”

    这下,我还能说些什么呢。

    好嘛,这连串发生的事真是没有一件事是让人能开心起来。

    “九倾,剧组解散了,我失业了……没有钱没有身份证没有工作,也不能回学校。我什么也没有了。”

    又忍不住拿手背抹眼泪。

    煤瓜似乎被吓了一跳,伸过脑袋使劲蹭我的脸。

    南城九倾看我一眼,也凑过脸来。

    我哭哭啼啼地推开他:“呜呜,不许用别人的嘴亲我,呜呜!”

    他无奈地又缩回脸去。

    我哭得更大声了。真是全世界都跟本倒霉蛋作对,交个男朋友都不如意,不是坏人就是鬼,连讨个安慰的亲亲都辛苦。

    “还有,呜,煤瓜!莫琛来讨煤瓜,他说你要是不还给他,就报警抓我,呜!为什么倒霉的又是我!都是你的错,全是你的错,再给我买一万个肾七也弥补不了本姑娘受伤的小心灵,呜呜!”

    南城九倾被我哭得脸拧得快成麻花,要不是答应我去医院救这具身体,估计他早就遁地而逃。

    当然,这会儿孤苦无依的本姑娘是不会让他称心如意的。

    我一边放声大哭,一边伸出手死死拽住他的裤腰带,直至奔进医院急诊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