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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恐怖之夜

    最近几天老是下毛毛雨,晒在阳台上的衣服都几天了还滴嗒滴嗒地落水,弄得我们的心情也跟着发霉。这天晚上不加班,我们几个洗刷完毕后,便站走廊外看一看城市夜景。

    五颜六色的霓虹灯映在湿漉漉的街道上,就像落花飘浮的水面。一辆辆急驰而过的汽车就像幽灵一样在水面上穿梭。夜色被漆黑的天幕衬托更显得妖饶和妩媚。

    耗子陶醉在自己的幻想中:“这种情景让我想起了别安乐队的那首《冷雨夜》。你想想,如是两个人在雨中漫步多浪漫呀。”我撸了一下有点塞的鼻子说:“如果是我和你在雨中走来走去,别人一定以为我们是神经病。”

    耗子没理我,继续说:“午夜的街头,冰凉的雨,不忍分离的恋人,多么凄美啊。”我摇摇头:“也许黑暗中会藏着色狼,他们是一群人,把那个男的打趴了以后,再抢走那个女,唉!后果不勘设想。”

    “阿青,我发觉你好像有点病态,你总是把这世界想得太黑暗。”耗子用一怪怪的眼神盯着我。我叹了口气,说:“我不是病态,我只是给你们这些脑残无知的少女提个醒。”

    耗子不服气:“你脑不残,你脑不残还相信网恋。”我辩解道:“聪明人的一世也有糊涂的一时嘛。”

    “去死!”耗子极度崩溃,含恨离去。

    有时我觉得,耗子就像个天真的孩子,用肥皂水吹出许多美丽的泡泡,而我就是那个调皮鬼,将它们一一擢破。

    耗子去对面宿舍楼找她的老乡了,没人理我,我只好回到自己的床上。昨天跟隔壁的小闫借了一本鬼故事还没看呢,现在正好拿来打发时间。我刚看了几页,对面床的张小晓回来了,她拿着一包薯片咔嚓咔嚓地嚼,很吵人。

    这孩子,发胖的趋势越来越明显,还吃。人不过是十八岁,就已经显富态了。平日里她寡言少语的,对我们也不爱搭理。我们也不怎么注意她,这年头谁欠谁的呀,总不能用自己的热脸往别人的冷屁股上贴吧。但是有段时间她挺折磨人的。那时她住我上铺,每天中午我睡午觉的时候,她就回来找东西吃,悉悉啐啐地响。还有她爬上去时,把我的床弄得吱吱呀呀地惨叫,让我很抓狂。还好我对面床那个女孩辞工走了,她搬过那儿去,我才如释重负。她用非常折磨人的声音吃完了整包东西后,拉上床帘休息。我继续看书,不一会儿,一阵倦意袭来......

    半夜我被一种奇怪的声音吵醒,好像是很痛苦的呻吟。我睁开眼睛,看见自己的床帘半开着,宿舍里很黑。只有走廊的灯光亮着,从门框上透进来很微弱的光。

    那个声音越来越大,由呻吟声变了哭声。我赶紧拉上床帘,并狠狠地的掐了一下自己,好疼啊!原来不是做梦。我赶紧用被子蒙头起来,难道是书中的故事变成了真实的。

    “耗子!”我试探着问。宿舍了一片死寂后,哭声越来越大了。

    不行,我得起来看看,不然,我那脆弱的心里承受能力不知还能撑多久。

    我很粗暴地掀开耗子的蚊帐,爬到她的床上。她就睡我隔壁床,床与床之间仅隔一张床帘和蚊帐。我不小心踩对了她一只脚,她发出一声惨叫后,又继续翻身睡。真是跟死猪没什么两样,我气不知从哪处来,抓紧她的肩膀用力的摇。后来据她说,我几乎要把她掐死。

    “怎么?天要塌了吗?还是地要陷了?”耗子醒来没好气的说。

    “你听,”我说,“这是什么声音?”

    “我去看看。”耗子胆子还挺大。

    她拉开床帘,只见地上有一个人在那里打滚。我们两个都慌了,赶紧拿小手电一照,原来是张小晓。

    只见她满头大汗,手捂着肚子哭叫不止,衣服和头发沾满面了尘土,样子很恐怖。各个床位相继有人探出了头,大家都问什么回事。“怎么办?”有人说。耗子年纪虽比我小,胆子比我大多了。她说:“怎么办?赶紧送厂医务室去。”

    “估计是得阑尾炎了,那是要动手术的。”有人这样说。

    “也许是吃坏肚子了。”

    但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去。耗子长叹一声,我对她说:“你看,这就是世人的心呀。”耗子拍拍我的肩说:“那咱俩上吧。”我们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张小晓扶起来,她压在我瘦小的身上,犹如一座大山。耗子虽然属于微胖界,但也是气喘如牛。张小晓身材高大,又很肥,加上她的双脚无力,我们几乎是拖着她到厂医务室的。

    值班的两个医生都很惊讶。

    “怎么回事?”两个医生凑上来问。

    “好像是肚子疼。”我们回答。

    张小晓似乎很痛苦,她挣扎着不给医生做检查。我们几个想把她按住,她却一下跃起来,推开我们众人,冲进了医务室隔壁的女厕所,关上门。我们都懵了。

    正在我们不知所措时,从厕所里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婴儿啼哭声。

    女医生如梦初醒,上去敲门,说:“你出来吧,我们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后来我们看见门打开了,医生把一个浑身是血污的小婴儿抱了出来,把我们吓得浑身发抖。

    隐藏得好深呀,一个共处一室的宿友,在我们的眼皮底怀孕了好多个月,我们竟然浑然不知。

    “可见寝室内无高人。”耗子说。

    “平时她不上班的时候是深居简出,也没听说过有男朋友呀。”我一直想不通。

    “你不是挺能吹的吗,怎么这回看不出来。”耗子挑衅地看着我。

    “失误!失误!”我连忙道。

    但是从那以后我再也不看鬼故事了。没多久,张小晓就走了,听说是家人来接的。她走的那天我们都在上班,没有人去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