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绪见状，知晓他这是清醒过来了。 她变了三张椅子，歪着脑袋挠了挠头，随后又变出一张小桌，弄了壶茶水，那手心搓了搓，茶水便变得滚烫。</p>
“茶虽然一般，可水却是极北渊的雪水，该是挺好喝的。”阿绪说着，小心翼翼看着童知州：“我俩不是坏人，你要不坐下咱说说话？”</p>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可阿绪心里却心虚的很。他们怎么就不是坏人了……他们明明是来杀了他的！</p>
童知州看了阿绪一眼，忽然轻轻一笑：“你是妖。”</p>
阿绪惊异：“唉？你不是凡人么？怎么知道我是妖的？”</p>
童知州脸上带着笑，看向月亮，声音淡得仿佛月光：“曾与一个妖朝夕相伴，凡人也能看出些不同的。”</p>
说罢，他看向鹤十一，眼神中还带有隐痛，声音虽然颤抖，但却平静了许多：“你一个道士，竟能护着一个妖，你们是不同的。”</p>
阿绪笑了：“那，你不跟阿鹤打架，我们把你放开，咱们坐下来说话，好不好？”</p>
童知州点了点头。</p>
阿绪看向鹤十一，鹤十一轻抬手指，童知州身上束缚着他的那种力量便悄然消失。童知州看了眼面前莫名其妙出现的桌椅，也不客气，招了一张坐了下来。</p>
“你们是来拿我的命的么？”</p>
“咦？”阿绪竟了一跳，心里竟有些心虚：“你……你怎么晓得的？”</p>
童知州摇了摇头，淡笑一声：“曾有人与我说过，他帮我一个忙，但我的命便是他的。总有一日，他会叫人将我的命收回去用。”他说着，看向阿绪与鹤十一：“缘儿去了之后，我便一直在等着，那人为何还不来拿走我的命……如今好了，看来是时候了。”</p>
阿绪与鹤十一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了数。</p>
看来，莫清儒早就知道自己命数如何，也早已替自己找好了顶替自己做酆都城主的人。</p>
不过，这样一来，阿绪心里到觉着好受了很多。</p>
“那……”阿绪搓了搓手，有点儿纠结：“是我们动手，还是你……”</p>
童知州笑了一下，闭上了眼，再不说话。仿佛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好久好久，片刻都等不及了一样。</p>
阿绪瞧这模样，便知他这是要她们动手了。鹤十一似乎瞧出阿绪的纠结，单手轻轻盖住了阿绪的眼睛，只一会儿，鹤十一的手便放了下去。</p>
阿绪睁开眼，面前的童知州面上带着笑，表情是释然的。她顿了顿，才反应过来——他已经死了。</p>
“他没有痛苦。”鹤十一轻声说道。</p>
阿绪抿了抿唇，忽然一顿，然后揉了揉眼睛。</p>
“阿鹤，童知州头上飘出来的那个东西，是什么啊？”阿绪皱起眉头，指着童知州的头顶问道。</p>
鹤十一一怔，仔细打量童知州一眼，摇了摇头：“并没有什么东西啊？”</p>
阿绪眉毛一抬：“你看不见？”她指着童知州的头顶：“就那个，淡紫色的，团成一个团子的，好像烟圈一样的东西……是他的魂魄吗？你真的看不见？”</p>
鹤十一摇了摇头：“他的魂魄应该在他断气的那一刻，便被清儒收去了。”他一顿，转而释然：“这大约是他的记忆，或是说，他的执念。”</p>
阿绪疑惑地看着鹤十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