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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宫中便像炸开了锅似的,苏婉兮进宫不过数月便被擢升为皇贵妃的消息一时间传遍了皇宫的每一个角落。

    皇后听见这个消息,小小昭仪,连身孕都尚未有过便被封为皇贵妃,实在是于理不合。一大清早皇后便想去福宁殿请沈文收回成名,谁知福宁殿竟然没有人,皇上今日竟上了早朝。

    皇上今日早日,大臣们甚是欣慰,可万万没想到的是,沈文只爱答不理的听了大臣们上奏,然后便颁布了新的交税政策,并下令征劳力,宣布了要新修宫殿的决策。不少大臣很是反对,可偏偏沈文铁了心这件事情一定要做。

    他在位都二十余年,从未做过什么触及到百姓利益的事情,如今仅仅想修几座宫殿,却受到众人人阻拦,心中着实郁闷,更加坚定注意必须要定下这件事来,也免得苏婉兮对他失望。

    这件事情沈文强行决定,大臣的反对之声他全然不愿听,回到福宁殿之后也拒绝召见任何人,皇后与太子两次三番来访,皆被拒之门外。

    宫中传言也自是四起,皇上钟爱苏贵妃,要为她修宫建殿,这样的话也逐渐传开。

    翌日芙蕖居中,苏婉兮提笔站在书案之前,案上呈放了许多宣纸与一把直尺。婉兮望着空白的宣纸若有所思,提着笔久久未下。

    临近晌午,盛夏的白日越来越热,苏婉兮一手拿着笔,另一只手从案上捻来罗扇缓缓扇动。

    春去、秋来两人守在书房门口,晴儿从门外端进来一碗黑漆漆的汤汁,恭敬的呈到婉兮跟前,道:“娘娘,您的避暑汤来了。”整个芙蕖居的人都未想到,昨夜婉兮还是苏昭仪,而今日便成了苏贵妃。

    苏婉兮看着药,然后放下笔和罗扇,端过黑漆漆的一碗,大口便饮下,仿佛喝水似的并没有异样。喝完后将碗放回盘上又才挥手命令晴儿下去。

    晴儿看着婉兮一口喝完,自己有些不禁咽口水。进宫之后婉兮便给了她两张方子,叫她分别去两个太医那里抓药,然后再讲两个方子的药一起熬,说是降火的汤药,偶尔喝一喝也没关系。

    晴儿发现每次婉兮侍寝的第二日都会叫自己熬上一碗,晴儿想来侍寝之后喝一些清火的汤药也算强身健体,有一次好奇的偷偷抿了一口,那药简直比黄连都苦,叫她常喝这般苦的药,她还不如上火呢!偏偏每次都见苏婉兮喝得如此淡然,仿佛食不知味似的。

    苏婉兮见晴儿诧异的表情,也没说话,这其实是绝子汤,曾经她也没少喝这东西,早已习惯了那苦涩的味道,如今喝着也视同白水。

    苏婉兮如今一心考虑的是设计宫殿,沈文已经答应她要修葺宫殿,她自是得好好设计一番。如今天下也就临安的百姓过的富足一点,其他地方年年天灾时常**,偶尔还颗粒无收,这是沈文还加重税收征劳入宫,百姓定是叫苦连连,对这个皇帝更生怨恨。

    正午,苏婉兮的设计已有了些眉目,春去、秋来备好了午膳,叫婉兮用膳,正巧门外又通传太子驾到,婉兮连忙出了书房,并亲自将门合上。

    “见过苏贵妃!”沈靖渊见婉兮从房中出来,依旧站在芙蕖居门口不肯进来,隔着很远的距离便向她行礼。

    苏婉兮顶着烈日上前,道:“太子今日来访定是有事吧?不如进来坐坐,正好一起用膳,慢慢道来便是。”

    沈靖渊面色冷清道:“不了,靖渊就在此处说便是,您是贵妃娘娘,以免招人闲话。”

    苏婉兮也不知沈靖渊说这话是真为了自己,还是想表达其他的意思,可她知道,他心里定不好受,毕竟自己如今又进封为了皇贵妃,说明了皇上对自己是宠爱有加。

    “你当真要本宫站在这烈日底下跟你说话吗?”婉兮轻蹙眉头,纤指扶额。

    沈靖渊迟钝片刻,然后挥手示意小安子等人都侯在外面,径直走向接待客人的偏殿。

    芙蕖居里一切从简,干净明亮,沈靖渊本想着父皇对苏婉兮如此宠爱,赏赐她的金银珠宝不计其数,她的宫里应该也装饰的富丽堂皇,谁知今日一进来,里外如一,简朴犹如隐居一般。

    “秋来,沏一壶茉莉花茶来。”苏婉兮说着,叫其余人侯在偏殿门口,与沈靖渊一同坐下。

    “我听说父皇是为了你要大兴土木?”沈靖渊开门见山,毫不含糊。

    苏婉兮面色无辜,凝视沈靖渊道:“宫中那些流言蜚语,莫不是你也信了?”

    沈靖渊不愿与她对视,刻意避开她的视线道:“不论是否流言,今日我来是有事相求。”

    苏婉兮望着他毫无表情的面庞,心中暗暗嘲笑,这般刻意冷漠的待我,我倒要看看,你能否逃的了这置人于死地的石榴裙。

    “太子有话直说便是。”她说着,微微叹息,仿佛很是难过。

    沈靖渊眸色微沉,继而道:“皇上对苏贵妃恩宠有加,还望贵妃能够在父皇面前多多劝诫,大兴土木劳民伤财,为了江山社稷,还望父皇三思。”

    苏婉兮暗嘲,原来是想让自己劝沈文放弃修建宫殿的决定。呵,真不知若沈靖渊得知是自己给沈文吹的枕旁风时,会是怎样有趣的表情。

    “太子说的话本宫自是明白,我正想找去求见皇上跟他说说此事呢。我知道宫中许多人都传言皇上是为了我,我也是百口莫辩。”苏婉兮说着,委屈的垂下头。

    正说此话时,秋来端上了茉莉花茶,然后在一旁低头为沈靖渊斟茶。

    沈靖渊却起身,微微行礼:“靖渊告退。”说罢,大步离去,完全不理会婉兮是何表情。

    见沈靖渊大步离开,苏婉兮目光微沉。

    竟如此无视我?你是动了心魔在极力掩饰吗?呵,沈靖渊,沈靖渊……难道你就真的没有对我动心吗?你就真的不想得到我吗?呵,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看清楚你自己真正的模样。

    茶水未凉,人影已逝,苏婉兮看着桌上的茶水,心中颇不是滋味。

    “娘娘,您要去福宁殿吗?奴婢去被您备辇。”秋来进来之时,正好听见婉兮说要去求见皇上这话。

    苏婉兮没有多大表情,只淡淡道:“不了,本宫现在还有事。”说罢,又径直走向书房,继续开始设计。

    修建宫殿的事情并未因为谁的劝阻而停止,沈文一意孤行,几日之后便开始强行征用劳动力。

    而苏婉兮仅仅两日便拿出了设计草图,并以劝阻的名义求见沈文,实则是给他看设计草图,并继续煽风点火。沈文待她溺爱,婉兮怕背上朝野上下魅惑君王的骂名,与沈文说修建宫殿这一事千万别说是她出的注意,沈文也答应,并承诺谁若敢说她祸国殃民这话,定斩首抄家,不留活口。

    夏末,沈文征用了无数劳动力,大张旗鼓的开始修建“九重宫”,其中的“芙蓉阁”与“香兰亭”是整个工程的核心,而整个宫殿的修建,沈文全部采纳的苏婉兮的意见。

    芙蓉阁预高五十丈,仿商纣王之摘星楼所造,其手可摘星还是其一,其二是整座阁楼共三十层,每一层室内都得栽植满一种奇花异草,以供观赏。奇花异草本就难以存活打理,如今还要大量移栽于室内,实在是难于登天。

    而香兰亭有过之而无不及。亭虽不高,可要求帷幕以鲛绡而制,金玉琉璃为瓦,四层重檐,四角皆缀夜明珠。亭中桌椅皆由温玉而制,烛台酒杯更是黄金所打。整个亭子错彩镂金、精细华丽,极尽奢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