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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也不好好地想想,皇上如若真的是毫不在乎你,怎么会在大半夜的来看望你?又怎么至今还不肯处置你?”

    太子听得马尔蓝如此说,有所了悟,不由得抬起了头来,面带几分愧疚,不由得想,“也许自己误会父皇了?如果自己刚才向父皇求饶,父皇难道真的会放自己一条生路?”

    可是他是谋逆之罪啊!父皇怎么会放过他!

    马尔蓝眼见太子的这副模样,心知太子所想,笑道,“皇上已经离开了,为时已晚,你想说什么都说不了了,谁都不会理你的,不信你喊喊救命看看?”

    太子倒是没按马尔蓝说的去做,他双眼赤红,咬牙切齿,“马尔蓝,你深夜来此,只为了羞辱我的吧?你这个小贱人,若不是你,我怎么会落得这个下场?我诅咒你不得好死,我化为厉鬼也不会放过你的!你这个小贱人!”

    马尔蓝对于太子辱骂置之不理,只道,“你错了,我不过是可怜你,来送你最后一程罢了,黄泉路上,一路走好。”

    说完这话,马尔蓝离开了天牢。

    次日,文臣武将们都纷纷上书要求严惩太子,说太子通敌叛国,若不惩罚,恐令天下人不耻,使人效仿的话,国之将倾。

    看到雪花似的奏折写的皆是请求惩治太子,皇上怒气冲冲,却也无言反驳,而且他还听说民间的百姓们都在骂自己昏庸不英明,气得更是不可遏止。正当他烦恼不已的时候,周公公来报南宫端阳要见皇上一面,知道南宫端阳来意在于为太子求情,皇上直接拒绝,“不见!”

    周公公将皇上的话语带给南宫端阳,南宫端阳不但没有死心,反而在门外跪地不起,扬言,“跪倒父皇肯见儿臣一面为止!”

    皇上抹泪长叹,“还是端阳孝顺,可事已至此,朕已无计可施了。”

    周公公见皇上这副模样,颇为感伤,也不由得叹了一气。

    马尔蓝听到消息,也是赶过去劝说端阳公主。看着她消瘦却又坚定的背影,马尔蓝也是有些心疼。

    “端阳……”马尔蓝出声唤道。

    端阳公主疲惫的脸上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变得凌厉起来,看也不看她,说道,“你来干什么?作为一个成功者来看失败者的笑话吗?”

    马尔蓝想过端阳会有多生气,但是没想到竟然会如此,一时之间无言以对,“你知道我的,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不想看见你,你给我走!”

    马尔蓝站了半晌才是开口道,“端阳,你是懂得,却是装作不懂。太子瑞对我并无仇怨,我这般做是为了什么你应该清楚!”

    端阳自然是懂得,被豁然这么说开,一时之间也有些凝噎,“尔蓝,你走吧,我想静静。”

    马尔蓝不再多言,自知她终究是听进去了,方才转身离开。不过她一直在探听端阳的消息,得知她最后还是离开了,才是放下了心。

    不过能确定的是,估计很长一段时间内,端阳和她之间是无法再向当初那般亲密无间了!

    过了一日,早朝之时,皇上当着底下一干众臣宣传,“太子欲图通敌叛国,将于今日午时三刻斩首示众,以敬效尤。”

    此外,太子的亲族也没落得好下场,被发配的发配,被砍头的砍头,被充入教坊的充入教坊,被贬为奴隶的贬为奴隶。

    群臣都道,“皇上圣明!”

    自然,百姓们也不再说皇上不对了。

    而皇上痛失太子后,连着几日都称病不上朝。

    马尔蓝知道太子的后果,只叹,“自作孽,不可活。他身为太子,上不忠于君主,下不为百姓,一心只想着坐着帝王之位,落得如此下场,皆是迟早的事,怨得了谁?”

    这边,齐梦琪也是不太好过。

    一路跋山涉水,历经日晒雨淋,齐梦棋按照小沈氏的遗言,总算是来到了思波亭。

    此时此刻,思波亭里,一人兀自负手而立,正在遥望着天际西斜的日头。

    此人一头油亮亮的黑发随意地散披于脑后,方正的面容上,浓密的两道宽眉分外地乌黑,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不仅大,而且明亮如星,高挺的鼻梁下,是微厚的润红的唇。

    他的个子十分高大,体形微胖,身上穿着一件虎皮制的大衣,小麦色的胸膛敞露在外,可见心窝处的一丛黑毛。

    这副模样让人一瞧,都知道他是北绒来的人。关键的是,他正是小沈氏要求齐梦棋找的图鲁,这让齐梦棋格外高兴。

    齐梦棋一边一步步地走向图鲁,一边掏出了揣在怀里的小沈氏的双鱼玉佩举起来,朝图鲁道,“你可是图鲁?我乃齐梦棋。”

    图鲁转过身来,先看了齐梦棋一眼,再看其手中的双鱼玉佩,愣了片刻之后,方才开口问道,“她为什么没和你一起来?”

    在信上时,小沈氏已经明确表示自己将会带着齐梦棋一同出发,让图鲁候在思波亭,可是现在却少了小沈氏一人,以致于图鲁觉得小沈氏大概是遇险了,可又不太相信,这才忍不住问。

    齐梦棋想起小沈氏的死状,顷刻之间,泪如珠子夺眶而出,聚成两条溪流似的流淌,染湿了面颊。她哽咽着喉咙,“她……被一个……追兵……杀杀了!”

    图鲁面色一沉,眼里满是悲痛之色,不可置信地问,“怎……怎么会呢?”问完之后,图鲁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似被刀割了般的疼痛,忍不住大吼了一句,“老天爷啊!为什么你让他们都离开了我?”

    痛失小沈氏已令齐梦棋悲痛不已,再加上经过多日的赶路,不曾得安安心心地睡上一觉,****夜夜几乎是提心吊胆的,齐梦棋早就感到十分的委屈,想大哭一场了。

    因此,趁目前有机会发泄悲愤,她自然没忍着,放声大哭起来,哭得凄凄惨惨戚戚,模样显得可怜不已。

    图鲁到底是个经历大事的人,虽然小沈氏的死讯让他悲痛不已,但他明白人死不能复生,为死去之人痛哭流涕都是毫无意义的。所以,他一滴泪都没有掉。

    他只将齐梦棋一把搂进怀里,轻轻地拍着齐梦棋的后背道,“你今日便痛痛快快地哭一场吧,从此以后,收起泪水,笑看你的敌人哭。”

    齐梦棋发红的双眼充满了仇恨与杀意,她的声音冷如冬日历的冰霜,“是的,我会笑着,看害我的人哭得凄惨至极!”

    图鲁被她说话的语气震了震,他低下头来,看了一眼齐梦棋,这才注意到齐梦棋一身衣服脏乱不已,散发着酸臭味,想来齐梦棋这些日子已以来,吃了不少的苦。

    图鲁不禁感到愧疚,“你母亲来信说让我等在思波亭就好,莫要轻举妄动,她一定会带着你平安来此的。当时若我不听他的,直接潜入你们帝都,兴许能将你们两个都安然无恙地带走。”

    齐梦棋没说什么话来回图鲁,她知道是马尔蓝让追兵们埋伏在木兰坡,才害得她落得如此下场,她在心里发誓,“马尔蓝,你等着,总有一天,我要让你偿一偿失去亲人的滋味,把你碎尸万段!”

    图鲁之后再也没同齐梦棋说什么,他牵来一匹马,唤了一声潜伏在密林之中的手下,带着齐梦棋策马狂奔,来到了军营。

    图鲁的身边有两个丫鬟,他指着他们吩咐道,“阿珠,阿秀,给我好好地照顾齐姑娘,否则的话,我要你们人头落地。”

    心情不佳的图鲁对阿珠与阿秀说话的语气特别的凶悍,齐梦棋以为阿珠与阿秀必定面带惊恐,不料根本不见他们有何异样,只听他们恭恭敬敬地回答道,“是!”

    齐梦棋不由得多看了一眼阿珠与阿秀,顿时觉得这两个人并非一般人家的丫鬟,转念又想这来军营生活的女人岂会是简单的人?

    随后,在阿珠与阿秀伺候自己洗澡的时候,齐梦棋证实了自己的猜想是对的——阿珠与阿秀的确不是一般人,跟着图鲁已经有很多年了,乃是图鲁的心腹。关键在于,他们身怀武功。

    这让齐梦棋十分地高兴,因为她想让她们教自己武功,她恨不得有了武功之后立刻将马尔蓝身边的亲人杀光,让马尔蓝痛不欲生,再将马尔蓝活活地折磨至死,以泄自己心头之恨。

    但是在她恳求阿珠与阿秀教自己习武时,他们都摇头说,“对不起,齐姑娘,我们没有图将军的命令,是不可以教你武功的,不然,我们会被军法处置。”

    若是往日,面对被人拒绝的场面,齐梦棋当会大发脾气,拿人撒气,可如今的齐梦棋已然今非昔比,只微笑着,“没事。”

    洗完澡后,齐梦棋倍感轻松,但因眼前不断地浮现着自己的身躯被那个士兵糟蹋的画面,心中的怒火也便燃烧起来,想这都马尔蓝害的,她便在心中下了一个决定,于是问阿珠与阿秀,“图鲁在哪里?”

    阿珠与阿秀说清了图鲁住在哪个帐篷之后,齐梦棋便朝着图鲁的帐篷走去,她此去,乃是为了一件大事!一件很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