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第21章 有点忐忑

    “没事了奶奶,我父母看我这么久不回家会担心的,刚刚手机也进水坏掉了,没办法联系他们,我得赶紧赶回去了。”

    安奶奶见对方去意已决,便让安父去安排了车辆送颖儿回家。

    一旁病床上的易小瑶嚼着嘴里的小米粥,望着温颖儿脚踩高跟鞋噔噔噔离开的身影,心中不免揣测起来……

    这真的像是不会游泳的人落水之后的状态吗?自己可是难受得到现在还四肢酸痛懒得动弹,深深的呼吸都会感觉到肺部的痛痒,忍不住咳嗽……可是反观温颖儿,她居然已经健步如飞了,果然喝的水比较少所以好得比较快?

    在温颖儿走后,病房中便只剩下了家里人,安奶奶在旁边看着安泽西把吃的都慢慢喂给她之后,才心满意足的点点头,开口道,“小瑶啊,你看今天天色这么晚了,就在这里住下,我一会儿让人去收拾一下空房间,你现在怀孕了,可不能再同房了。”说完,还不忘瞪了安泽西一眼。

    安泽西微微一愣,不明深意的瞥了易小瑶一眼,某种闪烁着一种她看不懂的微芒,随即移开眼神,“嗯。”

    住下来的事情就这样定了,没过多久安奶奶也因为年纪大了身体劳累而率先回房休息,安母望向易小瑶的眼神锐利如刀锋,张口欲言,身后的安父将她拉走,低声道,“人孩子今天在我们这里受到惊吓了,有什么明天再说吧。”

    他们俩结婚这么多年,无非是最了解她脾性的。安母张漫是一个喜怒哀乐都在脸上写出来的人,不善伪装,所以他能够看出她对易小瑶的不满。

    这件事情两家人都已经定了下来,加之泽西的奶奶对易小瑶肚子里的重孙尤为看重,即便她有什么不满意也只能忍耐。

    易小瑶在医务室休息了一阵之后,安奶奶派人接她回刚刚打扫完毕的房间,安泽西将她送回去之后便回了自己的屋子。

    易小瑶的房间在二楼,与他的房间仅仅相隔一条走廊的距离,想必是奶奶也知道两个人如今刚刚领了证,就算分房,也不可能会愿意离的太远。

    卧室里摆设简约明朗,一张白色的大床铺着干净的毛毯,淡蓝色的壁灯印得墙壁清清冷冷,落地窗被厚厚的遮光蓝色窗帘挡了起来,透过窗户可以看到楼下花园里幽幽暗暗开放正盛的蔷薇花。

    易小瑶没来得及收拾行李就搬了过来,打开衣柜却意外的发现满柜子都是女性的衣物,从内到外、从T恤到大衣无一不排列的整整齐齐。

    她有些惊讶,原以为这些是安泽西母亲的衣服,随意翻了翻却发现全部都是自己的尺寸。

    难道这些都是安奶奶特地为自己准备的?

    在受宠若惊的同时,她不免为奶奶周到感叹几声。

    在浴室洗了澡,她穿着自己原来的衣服倒在了床上。衣柜里的衣物虽然是她的尺寸,可她还是没敢拿来穿,等明天见到奶奶问清楚了再说。

    只可惜自己的手机因为进水而坏掉了,也不知道父亲现在是不是一个人在医院,不知道后妈和弟弟妹妹有没有去陪着他……

    易小瑶不止一次的想过,这次用她自己换来的交易究竟值不值得,也同时疑惑安泽西对自己的态度,并不像是对一个刚认识的陌生人那样简单。

    看来,她得找个机会弄清楚……

    清晨,易小瑶睁开眼看着头顶华丽的吊灯,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拍拍脑门,她才想起,现在她是住在安家。一想到她肚子里还有他们口中“安泽西的孩子”,就头大。

    叹气无数声后,易小瑶翻身起床,既然醒了就不能再躺在床上了。

    等她把自己收拾妥当,打开门的时候,正好看见对面的房间走出来的男人。

    “早上好。”

    男人一生黑色的西装,衬得他本来就挺拔的身形更加英气,浓密的黑短发映衬他的脸愈加气宇轩昂,白净的脸衬得眉目如墨,锋利整齐的眉在看见易小瑶那一刻微微皱起。

    “怎么不换衣服?”声音似有些不悦,晨光打在他脸上,显得他的表情有点深谙不明,为他人参加了一丝阴沉。

    因昨晚的落水事件,她身上穿的衣服满是经水泡过的皱褶,穿着多难受啊。

    他的傻媳妇儿,还是这么不知道爱护自己。

    “那个。我的衣服还在家里。”易小瑶拉拉衣角,喏喏的瞟他一眼,说明原因。

    见自己的媳妇儿小心翼翼的样子,安泽西知道大概是自己有些吓着她了,放柔了脸,叹口气,这是还不明白状况呢。

    “你是我媳妇儿,这里就是你的家,知道吗?”轻轻拉起她的手,直接拉到带到衣柜前。

    “可是。易小瑶眼里带着焦急,他们是领了证,可是她没有怀孕,这件事迟早会暴露的。

    “没什么可是,把衣服换了,我在外面等你。”说完,安泽西直接转身向门外走去。

    盯着他挺拔的背影,易小瑶想了想,转身打开衣柜,琳琅满目的美衣各个知名品牌发布的最新品,易小瑶挑了件看起来比较素洁又不失精致的白色连衣裙,又挑了双同色系的鞋换上。又把自己脱下的衣服收拾好,才拉开门出去。

    男人倚在门口,歪头专注的盯着门,好似能透过厚实的门看见里面的女人一样。她就在里面,就在他的身边,真好。

    门动,女人缓缓走了出来。

    安泽西难得有波澜的眼睛泛起一丝亮光。

    一身白色收腰连衣裙,只有几颗同色小珍珠点缀在领口,膝以上的长度,完美的展现出了她的纤细腰身与笔直长腿,裙摆轻盈飘逸,白色的裙角随走路在空中微扬,连衣裙将她衬得人格外娇嫩,而肤色也显出一种极白皙的美,整个人空灵又不失韵味,简简单单的衣服,穿在她身上,整个人的气质一览无遗。

    易小瑶见他目光锁在自己身上,神情难辨,不安:“是很丑吗?”

    安泽西仍是不动,看在易小瑶的眼里就是觉得他默认,往后退一步,准备再换一套时,低沉的嗓音传来:“很美。”

    他的媳妇儿,怎样都是美的。

    易小瑶抬头向他看过去时,安泽西已经站直了身子,自然而然的牵起她的手,带着她下楼,似乎觉得太沉默了,他找了个清晨最适合的话题。“昨晚睡得还好吗?”

    “挺好的。”一觉睡到天亮,确实挺好的。

    下了楼,才知道,安奶奶去了寺庙,说是他孙子好不容易娶了老婆,还直接怀上了孩子,要去烧香保佑平安,老年人年纪大了,难免有些信佛拜神。

    宽大的客厅里,安母张红右手端着一杯清茶喝着,一只雪白的狗儿趴在她怀里,在她的轻轻抚摸下微眯眼,看起来很是享受。

    安建斌坐在沙发上正在看今天的报纸,听见响声,往楼梯口望去,视线落在两人相握的手上,挑了挑眼角,没说什么。

    张漫看她的时候,易小瑶非常明确的感到她不屑的目光在自己身上上下扫了一遍。

    感觉非常不好,就像自己是一件货物,拿去送人,别人还嫌弃。

    从昨天见到张漫的那刻起,易小瑶就知道他们是不喜欢自己的。

    也对,自己一个无权无势,突然怀了孩子攀上了安家这颗高枝,看不起她是再正常不过。

    微低头跟着安泽西的步伐,无言。

    安泽西也并不说话,直接拉着她进了餐厅,亲手为她盛了碗粥,递到她手边:“先喝点粥,开开胃。”

    易小瑶乖乖接过,默默喝粥,不时抬头看看男人英俊的面孔,她实在想不明白,他有权有势甚至还有貌,怎么就愿意娶她这个无权无势的人呢?

    现在不是探究这些的时候,她需要他,需要他的钱。

    吃过早餐,安泽西带着她在别墅内走了一圈,给她简单介绍了安家。让她直感叹安家权势的同时,也再一次问自己,这种家庭,真的是她能高攀的吗?

    大约六点的时候,安泽西和易小瑶两人正在大厅看电视,安奶奶地回来了,直接让佣人把易小瑶叫了下来,笑眯眯的把她拉到身边坐下,才拿出一个盒子,取出盒子中边镶金的佛吊坠,亲自给她戴上。

    一边唠叨道:“这佛啊你千万保管好,是济会大师开过光的,老婆子好不容易求来,只希望能好好保佑你的肚子。”

    易小瑶暗暗瞄安泽西一眼,见他只是平静的看着自己。心里也高兴,欢欢喜喜的任奶奶戴上。不管怎样,这是老人盼重孙的一颗心,当即她甜甜道:“谢谢奶奶,就戴在我脖子上,保管弄不丢。”

    “好好,希望这佛啊这次给我安家添个大胖小子。”安奶奶笑得红光满面,仿佛白胖胖的重孙就在她面前叫她抱抱一样。

    易小瑶僵硬着也跟着笑了几声,豪门权势就算是在现代社会依然没有改变重男轻女的思想。更重要的是,有没有孩子她最清楚,恐怕要伤了这位慈祥老奶奶的心。

    “女儿也是一样。”微皱眉,安泽西适时插了句,只要是小瑶为他生得,他都喜欢。

    “哈哈,这泽小子也知道护短了,不过儿子才能继承安家。撇到易小瑶沉默的笑脸,安奶奶觉得自己说这话有点不对味,忙打圆场:“女儿也一样,但始终还是要有个儿子才好。”

    张漫从外面回来,正好听见安奶奶的话,在易小瑶肚子里孩子的事,张漫和安奶奶很是关心,立马接口道:“妈,这一胎要是是双胞胎,一子一女,刚好组成一个‘好’字,这不更好。”

    安奶奶又望向易小瑶的肚子,“还是你妈聪明,好好好。”

    两人对于未来的孙子讨论得非常热烈,整个大厅热闹非凡。

    易小瑶心里默默叹息,安家的人对她越好,她越感觉不安。

    偷偷瞄对面的男人,他放松的半靠在沙发上,寸衫的领口上解开了两颗衣扣,幽深的眼眸深深的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

    见她看过来,伸出宽大的手掌朝他招了招。

    易小瑶走到他跟前,目带疑问看他。

    “坐。”

    听话的坐在他刚手拍的位置,压低声音:“怎么了?”

    “不要怕,有我。”

    “可是我觉得这样骗他们始终不好。”不提还好。一提她好不容易平静的心再次不安起来,特别他们这么热切的期盼着她肚子里的孩子降生。

    谎言,迟早是要被拆破的。

    感觉到他的不安,安泽西伸手把她的小手包裹在自己的手掌中:“你现在只需要做好我媳妇儿,其他的我来。”

    “谢谢。”他真诚的眼,凝望着她,除了这两个字,她实在想不出其他话语。

    这个男人,是真的对她很好。哪怕刚才那一点点不安也被他发现了,心底泛起一丝感动。

    “以后对我不准说这两个字。”这两个字烙得他浑身难受,他们终究变得生分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