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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若是不爱,何来恨

    口口声声说不爱方少远,恨不得让他痛不欲生的刘玖兰,卸下坚强的伪装后,一个人在房间里哭泣。她何尝不知道方少远喜欢她,不然为什么让她一直报复,否则依照方少远睚眦必报的性格,换成了别人早就死无葬身之地,哪里还能蹦跶。

    从书里抽出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人赫然就是方少远和刘玖兰两个人,夕阳为背景,很美。不过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这张照片拍完不久,就是无止境的争吵,直到刘家出事。一个人回味过去,是一件非常心酸的事情,而刘玖兰回味着,然后嚎啕大哭。

    她真的没办法忍受,方少远,我刘玖兰该拿你怎么办?伤害你,我一样痛。有些东西,不会随时间的流逝而了无痕迹,我们终究放不下,斩不断。

    去看了在监狱里的父亲,这是这两年以来的第一次见面,刘玖兰有种说不出的苦涩与心酸。年纪不大的父亲,现在已经是满头白发,穿着囚服,刘玖兰很想号啕大哭,哭哭父亲,哭哭自己。父亲入狱,母亲离婚改嫁,她从千金大小姐变成寄人篱下的可怜虫,还被未婚夫抛弃,刘玖兰恨啊。

    “你还好吗?”

    “我很好,你和你妈怎么样,还有少远,他对你好吗?”被戳中泪点,刘玖兰在也忍不住的哭了出来。“别哭啊,是不是方少远那小子对不起你啊?”

    不想让父亲无谓的痛苦,刘玖兰选择隐瞒,20年的无期徒刑,父亲还有漫长的岁月。没有了自由,何必操心这些没有用的一切。

    “没有,我是看到您老了,我才哭的。少远对我很好,您不用担心,妈妈在新家庭很好。”提起妈妈,刘玖兰就会想到她当初的绝然离去,丈夫锒铛入狱,她一纸离婚协议就给了父亲,刘玖兰不是不恨她的落井下石,只是,这种人,不值得恨。“你好好改造,争取减刑。”

    探视的时间到了,刘成一步三回头,刘玖兰紧紧握着电话,手上青筋暴起。因为心里不畅快,刘玖兰又跑去找方少远的晦气。方少远觉得对不起她,所以任由她折磨,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等到刘玖兰累了,方少远还问她消气了,感觉打在了棉花上。

    “你之前不是睚眦必报,不是很有个性,为什么现在不还手,为什么?”方少远不言语,任由刘玖兰大吼大叫,他就是平淡冷静地承受着,最后是刘玖兰觉得自己就是跳梁小丑,上蹦下跳,可方少远就是木头。“你为什么不生气,为什么?”

    “你觉得你这样子就能抹平我心中的恨意,我告诉你,不要痴心妄想。我们两家不是世交吗,我家出事的时候你为什么袖手旁观,告诉我?”长辈的决定,17岁的方少远没有能力改变,一根独苗又如何,家族利益高于一切,方少远有心无力。“你还和别的女生不清不楚,不明不白,是不是我家没落后,你就想重新找个门当户对,配得上你方家门楣的人?”

    每一句的指控都像雨点落入池塘,悄无声息,方少远不搭话,只是让她打骂。“方少远,你变了。”

    变得何尝只是方少远,刘玖兰也变得透彻,方少我收敛了戾气,刘玖兰变得不可理喻,这一切归咎于谁?谁也说不清楚。

    “如果你觉得我不开心,你可以快乐,我无所谓,随你。但是我还是希望你可以快乐,毕竟是你说的,开心快乐比较重要。”方少远的话刺痛了刘玖兰,既然不在乎,那为什么还要记得。

    转身跑来,拦了一辆出租车,让司机开着地点随意。司机是个四十来岁的女人,看着刘玖兰的样子,便知道是为情所困。

    “小姑娘,和男朋友吵架了吧?过日子哪有不磕磕碰碰,常言道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情侣则是一样的,过一段时间会好。”毕竟是结婚几十年的人,对待这些感情事看得比较透彻,夫妻之间吵架都是正常的事情,何况是小情侣。“没有不能和好的事情,如果你还爱着,那么有时候的一些小缺点,你就只能接受。同样,他也会接受你的缺点,这就是礼尚往来,相互忍让,也就是生活之道。”

    这一碗鸡汤灌下去,刘玖兰仿佛清明了很多,好像可以抓到一些,却又遥不可及。她需要时间去沉淀,去思考自己对他的那份感情,放下还是放不下。

    “可是,如果我们之间吵架很凶,我还离开了几年呢?”

    “只要你还爱着,又没人取代你,便是可以一起,不管其它。”司机接着说。

    想不想的明白,如何选择,全在于刘玖兰了,别人只能提供建议,不能替她决定。爱与不爱,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别人不知道。

    开了一段路,司机把她放了下来,也没有收她钱,只是让她抓紧眼前人,不要到彻底失去,才懂得后悔,那样遗憾无穷。

    一个人走在繁华的闹市,刘玖兰不知道自己要到哪里去,又能到哪里去?这一条熟悉的街道,年轻的他们走过了无数次,只不过今天已经变化了太多,越来越繁华了。那么人会不会在繁华之中迷失了自己,方少远是当初的那个他吗?刘玖兰不敢确定,她害怕真相,又想知道真相。

    这些日子以来,方少远任由她怎样的报复都不采取措施回击,说她开心就好,也不再提及是否爱?一句话,方少远爱不爱刘玖兰,刘玖兰不知道。

    时间一秒秒的流逝,夜已经更黑了,刘玖兰觉得应该要回家了,回到那个租住的小屋,她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无力的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然后回忆过去。想着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一觉醒来,仿佛恨意没有那么多了。

    死鸭子嘴硬的她,昨天被人一语点破,刘玖兰知道一直以来她都放不下方少远,只是那些恩怨不允许她再爱。

    难得一次方少远回了家,找他们老爷子说事,还特意找了个他爸爸不在的时间,去求他们家老爷子,让他出马,帮一下刘玖兰的父亲刘成。

    “爷爷,我知道当初你是为了爸爸的前途,所以见死不救,现在爸爸的仕途安稳,帮一下刘叔叔吧!”方少远你生下气的求着自己的爷爷,可是老人毕竟是大风大浪过来,做事沉稳,有自己的原则,不是一两句乞求就可以改变。“求求你了,就当是为了我吧!”

    老人摇头拒绝,不是不帮,而是不想帮。刘成的名声毁了,而且是得罪了别人才入狱,帮了他,就是变相把方家放在了别人的对立面,为了别人而损害自己的利益,得不偿失。

    “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你不会因为刘家的那个女儿,而搭上我们整个方家。未来一定会是家主,所以我希望你可以知道什么重要。”老人拒绝的彻底,无论怎样的哀求,不同意就是不同意。“你特意你爸不在的时候来找我,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能帮你。我要顾全大局,你作为方家的未来继承人,不能儿女情长,英雄气短。”

    说的再多,还是无情的拒绝,方少远整个人都崩溃了。老爷子历来对他言听计从,不过一旦涉及家族利益,那么宝贝孙子就要靠边站,这是老人的原则。拖着沉重的步伐,方少远离开了家,出去另外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