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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八阵困局

    果然不出所料,花少来来回回看了半天之后,一屁股就坐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脸色也不是很好看了。一方面是体力透支,另一方面显然是心中的惊恐到了极点。过了老半天,他才冒出一句:“天!一模一样,真的是一模一样……”

    这时候白梅从脚下捡起了一个弹壳,举到眼前,脸刷地也白了。我认得她手里的那个东西,正是花少所用的那种子弹的弹壳。

    我从她手里把那东西拿过来,放在鼻子下一闻,里面有一股子很刺鼻的火药灼烧后残留的气味,显然这东西是不久以前才使用过的。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一时之间,我也觉得头脑有些发蒙。这样的情形只能证明一点,那就是我们确确实实只是在一个湖边打转,这两个大湖,其实只是一个。可是这又怎么解释我们耗尽体力所走的那么一大段路?难道这地底下真的有什么阵法,让人在里边打转转?

    古代有不少关于阵法的传说,其中最著名最耳熟能详的恐怕要数诸葛孔明的《八阵图》了。其实这东西也不是诸葛亮的原创,早在群雄争霸的春秋战国时代,就有许多军事家发明了各种各样的阵法,毕竟在冷兵器时代,阵法对于行军打战显得尤为重要。后来孙膑将其进行整理,归纳,一并收入了《孙膑兵法》当中。

    《孙膑兵法》又名《齐孙子》算是正式的一本战争教科书了吧,光看这书的名字就应该要知道这本书有多牛逼了。《孙膑兵法》在初期亦被世人称之为“孙子兵法”,后来为了与孙武所著《孙子兵法》相区别,即以孙膑在齐国为军师而称为《齐孙子》。而在我看来,这“齐孙子”似乎还有着另外一层意思,那就是这本书是跟那《孙子兵法》水平相当的一本兵书。至于那《孙子兵法》是本什么样的书?这个就不用再介绍了吧,地球人到现在都还在研究的东西。

    《汉书?艺文志》中有云:“《齐孙子》八十九篇,图四卷。”可是,这本军事著作似乎在东汉末年之后就消身匿迹,再也没有出现过。一直到1972年4月,临沂银雀山两座汉代陵墓的竹简出土,这部兵书才重见天日,同时出土的还有竹简版的《孙子兵法》。可惜的是,此次出土的却是个残本,只有上篇是出自原著,而下篇显然为旁人所写,真正的全版,恐怕是长眠于历史长河中,难以寻找了。

    在这部著作里,就有一篇对于战争中的各种阵法运用进行了归纳、总结。“八阵”之说,始出于此。

    杜甫老先生有一首很著名的诗句:“功盖三分国,名成八阵图。江流石不转,遗恨失吞吴。”意在称赞诸葛亮的伟大功业以及“八阵图”的巧妙。虽然对于诸葛亮的大志似乎有些误解,但是从字里行间可以看得出诗人对诸葛武侯的推崇。

    我原来就一直怀疑那本东汉末年就失踪了的兵法最后是落到了《三国演义》的作者的手中,如果你仔细地去对比,就会发现诸葛亮一生所用的计谋当中,有许多在《孙膑兵法》之中是可以对得上号的。当然这诸葛孔明也是神人一个,他不可能只拘泥于前人所述,一定是在这部兵法的基础上又进行了发扬光大,所以才造就了其一生神一般的作战指挥能力。其实《三国演义》里的诸葛亮,是被作者给神话了的,现实中的诸葛卧龙,战打得可不怎么样!

    诸葛亮的“八阵图”之所以那么的有名,我看还是要拜罗贯中先生所赐。《三国演义》这部小说,彻底将诸葛亮推上了谋划之神的位置。

    在第八十四回“陆逊营烧七百里,孔明巧布八阵图”当中,作者更是把这八阵图演绎成了能蔽日月,逆五行的奇门遁甲之术:

    “逊方欲出阵,忽然狂风大作,一霎时,飞沙走石,遮天盖地。但见怪石嵯峨,槎枒似剑;横沙立土,重叠如山;江声浪涌,有如剑鼓之声。”这一段关于“八阵图”的描写,近乎于神话,却也令此阵威力给人以充分深刻的印象。

    由于《三国演义》实在是太有名了,以至于有很多人都将这本书里的东西当成了史实。再加上民间一些其他艺术形式的演绎,诸葛亮可以说算是古往今来历史第一名人,其风头绝对盖过了《封神演义》中的姜尚老爷子。

    想那诸葛武侯总共才辅佐了刘备、刘禅两代君主,而那姜老爷子可是先后辅佐了六代周王呀!这还真是埋头苦干的不如会说的,会说的不如会吹的,会吹的不如会炒作的,媒体运营班子的重要性可想而知了。

    其实这“八阵”一说,只是古人对行军打仗所布阵式的一种笼统的称谓,绝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神奇。如果真的能改变阴阳,逆施五行,那基本上就不属于战争学,而应该归之于“玄道之术”的范畴了。若是真的能摆上几堆石头,就把千百号人马都困死在阵中,那还要打个什么屁战,大家都搬石头玩算了,天底下还不早就姓刘了?

    再说了,如果这地底下真的有什么玄乎的阵法困着我们,那为什么不干脆搞个什么“七杀阵”之类的绝阵直接把我们干掉?这样岂不是一了百了,干嘛把咱们当牲口这么遛来遛去的?

    我点着一根烟,蹲在地上,一边拿着手里的弹壳在地上漫无目的地乱画,一边仔细地回忆刚才我们走这段路的过程:为了排除有什么东西在扰乱我们的罗盘(比如在某些特定的地点,摆上几块强力的磁石之类的伎俩),我们的这段回头路没有像上次那样遇到大石绕着走,而是直接翻越,这让我们多耗费了不少体力,却能够保证回来的路线足够平直。

    回忆的结果是我们的指南针并没有受到任何的干扰,回来的方向也不会错。这让我有些想不通,到底我们这一身的力气都花在哪了呢?为什么走来走去总是回到同样的地方?

    如果说这地底下真的有什么机关阵法的话,无非是利用地形地貌使我们产生错觉,不知道自己是在绕圈子。这原理就好像“怪坡”的原理一样,你看着是上坡,可是丢个球在地上,它却是往坡上走。

    “怪坡”这种现象在现实生活中太常见了,几乎每个城市里面都可以见到。在厦门的文曾路上就有一段地方是这样的,每天都有不少游客在那流连。其实只是因为路两旁的山势造成了人们的视觉误差而已,没什么玄乎的。如果手中有一个水平仪(外表看着像罗盘,中间有一个密封的小玻璃半球,里面封着水,水中有一个小气泡的玩意儿)的话,就不会被大自然给欺骗了。

    说白了,就是不论将地形地势怎么布置,只可能骗过人类的感官,要想骗过工具,那是不可能的。而我可以肯定一路上手里的指南针没有受过任何外来干扰,所以这一大段路我们肯定是实实在在地走直线,不存在绕圈的可能。

    难道是所谓的“空间折叠”?这也太玄乎了点吧!虽然爱因斯坦搞出来的《相对论》演算出了空间在一个质量很大的物体周围会产生扭曲,而且这已经是现代物理学当中被证实了的东西。但是至今为止人类也没有观测到有什么天体的质量足够大到可以把整个空间都完全折叠,仅仅是有一定程度上的扭曲而已。

    即便是以当今人类的科技水平,要想人为地制造这一现象都是没有可能的,更何况是在遥远的冷兵器时代。再说了,曹操这老家伙要是能有这个手段,他还能忍受和别人三分天下?丫还不早就打到海王星上去了!

    正胡思乱想着,我突然看到了自己手底下的杰作:在地面上,有着一堆横七竖八的划痕,都是我无意识地拿手中的弹壳划出来的。

    一股子比刚才看到弹痕那一瞬间不知道凉了多少倍的寒意又一次贯穿了我的全身,我感觉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里都在往外淌着冷汗。

    我终于明白了之前困扰我几次的那种怪异感觉是什么了。靠!脑残了不成?他娘的这么明显的线索我都能遗漏,第一个就应该想到它的!

    看到我突然一拍脑袋,从地上一跃而起,飞快地在四周围打转,花少和白梅都傻了眼。过了老半天,花少才凑过来问我怎么啦,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等到我转过脸来,面对着他们的时候,差点没把花少给吓趴下了。用这小子的话来形容:当时我活脱脱就是一个鬼上身的案例重演:脸上惨白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在那青光映射之下,整张脸都是绿的。我的两眼无神,直勾勾地盯着他,脸上的肌肉都已经扭曲到让人憎恨的程度了。若不是因为知道那是我,他非以为是那金甲尸神又还魂追了过来呢,吓得这小子差点没一枪就把我给崩了。

    好不容易把这口气缓了过来,我无力地吐出两个字:“脚印!”

    看见花少还不太明白,我叹了一口气,一边努力平息着剧烈的心跳,一边指着地上:“这地上只有我们三个人的脚印,而且还是刚刚留下的脚印。你说,我们之前的脚印,还有其他人的脚印,都跑到哪里去了?”

    听得我这么一说,花少也是一个激灵,打着手电四处乱找了一通。等这小子再回到我的身边的时候,他的脸色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

    “还真没有!这他娘的真是邪了门了,这湖边都是碎石和泥土,一踩一个坑……还真******见了鬼了!”花少又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嗓门了。

    听到花少提到了鬼,白梅忍不住靠在了我的身后,紧紧地捏着我的手。这小妮子的胆子本来就不大,以前从来都没想到过的诡异事情又都在这一天赶着趟儿碰上了,现在恐怕已经基本处于半崩溃的状态了,话都不怎么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