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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尸毒难清

    一个月之后,我身上的伤势都好得差不多了,尸毒也被稳稳地压制住,只在特定时间会爆发一次。接下来,我必须要去寻找那甲尸来解尸毒。

    这一个月里,我查阅了本地的县志,原来在五百多年前,三桥县曾经发生过一场规模颇大的战役,官至从三品的定远大将军方先宗在此战中大败敌军。恰逢此时,京都就传来皇帝驾崩的圣旨,圣旨中命令所有官兵以身殉葬。

    奇怪的是,我在另外一处县志中看到,在方先宗死后不久,当时的三桥镇及周边地区发生过一场大规模的瘟疫。在这场瘟疫中,很多人不治身亡,且尸身都消失不见。更让人感到奇怪的是,死去的这些人里大多数都是当地的工匠。当时还有传言,说这是定国将军怨气难平,招来的瘟疫。

    不过在我看来,这些工匠应该都是参与了这地下陵墓的修建工程中,陵墓建完之后,这些工匠则全部被屠杀,说不定百蛊坛中的人头就有那些工匠的。至于方先宗,打了胜仗还被赐死,心中不免怨气难平,不甘心就这样死去,所以才找来某个奇人异士设计修建了这个七星墓。

    在去寻找方先宗之前,我必须要先解决一个问题,那就是我要怎么应对下一次的尸毒爆发。

    在七星墓中我被刚刚苏醒的方先宗擒住,师父为了救我施展了一次超出他能力的咒法,到现在还非常虚弱。后来回到青松观,师叔两次帮我压制尸毒也耗损了极大的心神。所以接下来的事情只能靠我自己来解决了。

    我首先要做的就是和鼠六爷见一面,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当初他给我那根牙针可以暂时治好我的跛足,那么要帮我压制尸毒应该也不算难事。

    天黑之后,我从道观里出来一路走到了大黄庄水库边上,摆上贡品将牙针供起,又点三支香供上。没过多久,我忽然感到一股子凉风飘起,那三支香的燃烧速度顿时快了几分。我抬起头,看到鼠六爷正坐在供桌前仔细享受着我供奉的美味。

    “酒?”鼠六爷一边说一边道。

    我连忙端起酒壶把酒满上,递到鼠六爷的跟前。

    “你的也倒上。”鼠六爷指了指另一个酒杯。

    其实这个酒杯是给鼠六爷家的婆娘准备的,不过既然他这么说,我就给自己倒了一盅。

    鼠六爷端起自己的酒杯扬了扬,然后一饮而尽,我也毫不含糊,同样是饮尽。接下来,鼠六爷一言不发,就这样和我你一杯我一盏地喝了起来,直到供桌上的瓜果酒肉全都吃干喝净,他才开口说道:“如今这场酒是我二人一起喝的,那也就算不得是你供奉我的,我们还是兄弟论处。你身上的尸毒也是因我而起,我虽然没办法彻底帮你除掉,但是也应该力所能及地帮你。”

    听了鼠六爷的话,我心里还是有些吃惊。鼠六爷愿意和我以兄弟相交这是其一,其二就是我还没说我来这儿的目的是什么,他就已经知道了。

    似乎看出了我心中的疑惑,鼠六爷摆摆手解释道:“你也是个道士,应该知道我们保家仙最擅长的是什么,我只要瞧一眼就能看出你身上的毛病。”

    我一听鼠六爷的话,顿时拱手笑道:“鼠大哥既已成了保家仙,不知道入的是哪位教主的堂口。”

    鼠六爷神色中明显有掩饰不住的得意之色,嘿嘿一笑道:“有幸被灰仙太爷看中,现在下属十堂的医堂记个名字。”

    在中国古代东北民间有三出,即出马,领仙通灵者,出道,道家通灵者,出黑,即阴阳先生。东北地区最为盛行的就是这出马,现在出马则已经延伸到了其他地区。

    我道了几声恭喜之后,才开口说出此行的来意。鼠六爷拿起面前的牙针,吐了一口唾沫在上面,然后涂抹几番之后交给我,道:“那甲尸非一般尸煞,我这牙针可保你一次。你务必要在一个月之内解除尸毒。”

    我道了声谢,又与鼠六爷闲聊一会儿,这才返回道观。

    第二天,我收拾了行囊便踏上解毒之路,师父给我卜了一卦,此行向北于大市中定有收获。北面,大市,让我第一个想到的便是京都了。这方先宗曾是从三品的定国将军,虽然当时他被赐死,但是亲属家眷还留在当时的京都,其后人现在也很可能生活在那里。因此,方先宗去京都的可能最大。

    我们此行的第一站就是定在京都!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冬天,路边的白杨树都掉光了头发,在寒风中摇着光秃秃的树枝送走一个个城市的旅行者。

    这次出来,我坚持没有让师父和师叔陪我,只带了刘寻风与我同行,一路上也有个伴儿。刘寻风不愧是星君转世,天赋异禀,仅仅一个月的时间,就等于常人修炼个两三年,连我都有些嫉妒他的资质了。要不是我从小跟在师父和师叔身边耳濡目染,再加上天资也不错,不然还真有可能被这小子稳压一头。

    我和刘寻风都是第一次坐火车,心里都有些小小地兴奋。

    两个小时之后,我和刘寻风最初的兴奋已经消失不见,路边飞驰而过得景物也让我的眼睛渐渐地有了一丝倦意。我看了看刘寻风,那丫儿的早就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了。我无奈地摇了摇头,也找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把脑袋靠在车窗边沉沉睡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一阵婴儿的哭闹声将我吵醒。我抬起头来看了看,之前在对面的座位上坐着的两个人已经下车了,现在坐着的是一对带着孩子的中年夫妇。

    从外表上看,这对夫妇打扮地十分得体,男的西装笔挺,女的穿着熨烫服帖的毛呢大衣。那个男的脸型方正,前额饱满,鼻梁中正,从面相上看是一个刚正不阿,有领导能力的人。此时他眉头紧锁,双眼看向妇人怀中的婴儿,透露着浓浓的担忧之色。

    那个被妇人抱在怀里的婴儿看上去有四五个月大,此时正哭闹不止,任凭那妇人怎么哄都不能让他平静下来。

    这个时候,刘寻风也醒了过来,看到对面的婴儿之后,忽然一愣,然后转过头看了看我。我点点头,暗示他看到的没有错。因为,我也看到那婴儿的额头上有一个黑色的符号。这个符号正常人是看不到的,只有像我和刘寻风这样开了天眼的人才看得到。

    “这位大哥贵姓?”我善意地对那个中年男人笑了笑问道。

    男人看了我一眼,眼神中有些疑惑,显然不理解为什么我一个陌生人会主动跟他打招呼。不过出于礼貌,男人还是对我点了点头道:“姓林,林国栋。”

    我从腰包里摸出一张符,然后将符叠成三角形递给林国栋,笑道:“相逢就是有缘,这张平安符送给这孩子,希望能保他平安。”

    林国栋的眉头皱了皱眉,道:“谢谢你的好意。”说完之后,并没有伸手接过平安符,显然是把我当成推销平安符的江湖骗子了。

    我笑了笑,将平安符推到他们面前,说道:“这张平安符免费送给你们,就当是我送给小孩子的礼物。”

    就在我将平安符推到他们面前的时候,妇女怀里的婴儿立马停止了哭声,小脸儿上的表情也安然了许多,看起来很快就要睡着。

    林国栋和他老婆看到这一幕,怎么还能不明白我是有些真本事的人。看他们之前忧虑的样子,显然这孩子哭闹的毛病不是一两天了,此时看到希望怎么可能轻易放弃。林国栋的老婆一把抓住平安符,小心地放在孩字的衣服里,然后看了看林国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