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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纸鹤传讯

    坐了火车之后又转汽车,最终我们在一个名为青头县的小县城下了车。刚走出车站,我就看到了王奎山正蹲在车站门口的台阶上抽烟。他看到我们出来之后,连忙把烟头丢在地上碾灭,然后快步朝我们走来。

    “师父!”王奎山走到我们身边,接过我们手中的行李抗在肩膀上。

    对于王奎山我也是没有办法,看他这模样是铁了心的认我做师父了,我只好点点头道:“恩,这是你师叔,这是一念法师。”

    “师叔好,法师好!”王奎山一一问好之后说:“师父,你们还没吃饭吧,要不咱们先去吃点儿东西?”

    我摆手道:“不用了,先到你们村再说吧。”

    我们四人坐上一辆面包车,向着王奎山的村子进发。面包车很快就开出了县城,一直开到了一条乡间小道才停下。这里刚下过雨,坑坑洼洼的小路上满是泥浆,司机师傅对我们说前面的路已经没法儿过车了,我们只好下车。好在王奎山提前叫了辆驴车,我们坐着驴车一路颠簸着继续前进。在驴车上坐了两个小时,在我的屁股已经被颠地快要没了知觉的时候,我们总算是看到了王家庄的轮廓。

    远远地看过去,王家庄的上空漂浮着一片墨绿色的乌云,是聚而不散的妖气。当然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到这妖气,只有我们这种经过修行的人才能够看到。这片妖气是从王家庄村后的一个坑洞中散发出来的,这坑洞就是王奎山口中的天坑。

    驴车来到村口的时候,王家庄的村长王富贵已经在等着我们。王奎山从驴车上跳下来,然后把我从驴车上扶下来对村长介绍道:“村长,这是我师父。”

    王富贵看着我步履蹒跚地从驴车上下来顿时皱了皱眉头,然后指着我的脚问:“道长没事吧?”

    我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对他笑了笑说:“从小如就这样,不碍事的。”

    王富贵点点头道:“那就好,想来苏道长的高徒也一定不是泛泛之辈。”

    说完之后他又看向刘寻风和一念,这次却连连点头。没办法,刘寻风身材壮实目露精光,一念面无表情高深莫测,显然那王富贵觉得他俩比我这病怏怏的瘸子要靠谱得多。

    由于飞颅之伤,跻尸暴动,我的精神和体力几乎都耗尽了,后来又马不停蹄地赶夜车,再加上刚才在驴车上颠簸了两个小时,我的体力早已经透支。所以接下来我也没有逞强,而是依照王奎山的安排,先吃饭再睡觉,好好休整一番再说。

    这一觉我一直从下午睡到了次日凌晨三点钟才醒来,此时一念和刘寻风却正在酣睡之中。

    我独自走到村子后面的天坑,发现天坑的周围钉了很多木桩,木桩之间以红线相连,纵横交错的红线呈网状将天坑罩住。在红线上还悬挂着诸多镇妖符,这些镇妖符按照特定的规律排列组成一个锁妖阵。这锁妖阵应该是师父和师叔布下的,为的是防止妖物从天坑中出来伤害王家庄的人畜。

    这锁妖阵虽然可以困住妖物但困不住妖气,浓稠的妖气源源不断地从天坑中冒出来汇聚在王家庄的上空。长此以往,王家庄里的牲畜和鸡犬定会被这妖气所影响而生出事端。

    在我看准备从天坑处离开的时候,一只野猫从林子里窜了出来,停在天坑旁边。野猫好奇地打量着我,口中不时发出警惕地低吼。

    就在这时,天坑里的妖气忽然间翻滚得异常剧烈,两节枯树枝一样的东西猛然从锁妖阵里钻了出来向那野猫刺去。那两节东西像是某种昆虫的脚或者须,具体是什么我也看不清楚。它刚从锁妖阵的红线空隙中钻出来,整个锁妖阵上突然暴起一连串电流击打在那两节东西上,吓得它瞬间缩了回去。野猫被吓得魂不附体,飞快地窜回了山林里。

    我也被刚才那一幕吓得不轻,此刻我就站在天坑的边缘,若是刚才先出声的是我,说不定此刻我已经掉进这深不见底的天坑之中成为妖怪的早餐了。

    我向后退了几步,然后从包里摸出一个叠好的纸鹤,展开之后默念咒语。纸鹤拍打着翅膀从地上飞起。当纸鹤飞进天坑范围之后,突然间直直地落入天坑之中。我暗自叹了一口气,看来用纸鹤寻找师父和师叔的法子是行不通了。

    回到王奎山家里之后,我躺床上思考着那两节奇怪的东西究竟是何物,想着想着就又睡了过去。不知道睡了多久,我的耳边传来“嗒嗒嗒”的声音。我微微睁开眼睛,发现这时候天才蒙蒙亮,那嗒嗒嗒的声音是从窗户外面传来的,像是什么东西在敲打着玻璃。

    我的心里疑惑,这个时候鬼都该睡觉了,谁那么大的闲心来这儿敲玻璃吓唬我。

    “谁?”我问了一声,但没人答应,只有连续不断的“嗒嗒嗒”从玻璃上传来。

    我披上衣服下了床,打开门走到窗外,却发现空荡荡的院子里连个鬼影子都没有更别说人了。我转身进屋并随手关上房门。就在房门即将关闭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小东西拍着翅膀从门缝里钻了进来,我连忙伸手将其接住。这纸鹤已经残破不堪,翅膀都断了三分之一,能坚持飞到这里也真是不容易。

    我将纸鹤拆开,上面只有八个字:锁妖阵外,静待时机!

    这八个字是师父的笔迹,他一定是看到了我发出的纸鹤才给我回信的,这说明他还活着。师父没再纸鹤上写下其他的话,代表他和师叔现在一切安好。我拿着符纸的手有些颤抖,心中的一块大石终于落地。

    我赶紧把刘寻风和一念喊起来,把手中的符纸递给他们看,告诉了他们这个消息。刘寻风一边看着手中的符纸一边傻笑着说:“我就说,师父和师伯那么厉害,肯定没事的。再说了,我还没从师父那儿学到一招半式,他要是死了,我得多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