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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我的同事

    树林里很平静,并没有什么异常,没有瘴气也不存在鬼魅邪灵,偶尔还有不知名的鸟类发出喑哑的啼鸣。随着不断深入树林,我发现这个林子比我想象的大得多,而且越往深处走树木就越是粗壮,密度也不断增大。

    脑子里想着中年人的提醒,我生怕这树林里有什么迷阵,所以刻意在行走路线上做了标记。一个钟头之后,迷阵的可能也被我排除了。这么一个看上去平淡无奇的树林究竟能有什么危险,或许是那个中年人故意吓唬我的也说不定。

    心中这么想着,我继续向树林深处走去。刚走出没几步,脚下传来一声脆响,像是踩碎了鸡蛋壳发出的声音一样。

    这声脆响并没有引起我的注意,毕竟树林里什么东西都有,踩到了某个掉落在地上的鸟蛋也不算什么怪事。可是我抬起脚又向前迈了一步,又是一声脆响从脚下传来,紧接着依然是一声脆响。

    接二连三的奇怪响声和脚下传来的怪异触感引起了我的注意。我拧开手电筒蹲下来照向地面,这一看顿时吓得我三魂险些离体。只见我脚下踩着的是一个人的尸体,准确地说是人的皮囊。皮囊的内部已经被掏空,而且不知为何这皮囊像是鸡蛋壳一样既硬且脆,轻轻一碰就会碎裂。更加恐怖的是,前方的地面上星星点点地躺满了这样的皮囊,一个个像是刚出土的陶俑一样散落在各处。

    这还不算完,这些皮囊的表面爬满了绿豆大小的虫子,大都聚集在胸腹部位,密密麻麻看得人头皮发麻。我敢保证,有密集恐惧症的人看了十个有九个会受不了。

    我的脚刚好踩在这人皮俑的腿部,再往前一步就是腹部虫堆聚集的地方。我赶紧将脚抽出来,紧接着人皮俑腿上的破洞里哗啦一下潮水般涌出数不清的黑色虫子。

    我被这些虫子吓得不轻,不过很快又发现这些虫子全都是避开我爬行的,感觉我就像是专门驱虫的六神花露水。这些来历不明的虫子虽然不一定害怕六神,但是看上去的确是有些害怕我。

    突然间,我感觉到后脑勺传来一股剧痛,眼前突然变得漆黑一片,记忆也就此终止。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白天,而我被人脱去鞋袜缚住手脚绑在树干上。此时,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太婆手里拿着一个小瓷瓶在我脚边洒下一圈淡黄色的粉末。老太婆穿着一身光鲜亮丽的少数民族服饰,一片片银质坠饰让这件衣服看上去颇为精致。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我?”我一边努力尝试挣脱绳索,一边质问那个弯腰洒粉的老太婆。

    老太婆抬起满是皱纹的脸看了我一眼,冷声道:“你踩烂了我一罐蛊,现在我要重新养一罐。”

    她一边说,一边端起身旁的一碗水洒在那一圈粉末上。那些粉末沾了水之后居然动了起来,移动的方向正是我的双脚。这些粉末居然是活的东西!

    我心中顿时惊慌起来,连忙喝道:“你大爷的,快停下!你要用我喂蛊?”

    老太婆没有理会我,蹲在地上静静地看着那些肉眼难见的蛊虫爬上我的双脚。

    一股酥麻的感觉从脚上传来,我努力地想要扭动双脚却根本无法办到。幸运的是几分钟之后,那些粉末居然从我的脚上掉落下来,那股酥麻的感觉也渐渐消失。

    就在这时,旁边的一个木屋里走出一个人,居然是昨天的那个中年男人。他看了一眼我的双脚,然后皱了皱眉道:“还是无效吗?”

    老太婆点点头道:“真是怪了,从昨天到现在我已经对他下了七种不同的蛊,可是没有一个生效。”

    中年男人看了我一眼说:“我昨天也在他身上下了三日僵,也是莫名其妙地被解开了。”

    说完之后中年人对我扬了扬下巴问:“小瘸子,你究竟是什么人?来到养蛊园有什么目的?”

    你大爷的,要不是因为跳车追你你鬼才会来这儿鸟不拉屎的地方。我冲着他吐了口唾沫喊道:“你们最好赶紧放了我,我可是受你们巫族恩人之托来拜访巫族族长的。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也没好果子吃!”这句话半真半假半恐吓,希望能唬住他们吧。

    老太婆站起来看着我问道:“你找巫族组长有什么事情?”

    我白了她一眼道:“你们还不够资格知道,总之现在放了我我可以考虑不跟你们计较。”

    “小瘸子,不管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我只能告诉你现在你还不能走,除非你告诉我们为什么你可以免疫我们的蛊。”中年人道。

    “我擦,老子不知道,我看是你们的蛊太差劲了,所以才对我无效的。”我带着七分怒气说道。

    我心里倒是有一点猜测,这很可能和我手上的那个印记有关系,但是现在情况不明我自然不能和盘托出。

    “好,既然你不愿意说,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那个老婆子说完之后从衣服里摸出两贴类似膏药的东西,接着又从一个酒壶里倒了一碗酒。中年人见状拉了她一把道:“这真言蛊你只有这两贴了,万一对他不起作用可是得不偿失啊。”

    老婆子看了一眼手里的膏药咬牙道:“你我身上的蛊这么多年都没能解开,这小子可能是唯一的希望了,说什么我也要试一试。”

    中年人看了老婆子一眼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你们要对我做什么?”我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那老婆子哼了一声道:“我就不信连真言蛊都奈何不了你。”

    言毕,她将手里的膏药蘸上了酒,然后合起来搓了搓,最后将那两片膏药分别贴在我的额头和喉咙上。一股呛人的酒气顿时从膏药上散发出来,同时我的脑袋开始有些昏沉,喉咙里也传来一股灼烧的感觉。

    恍惚中,我听到那老婆子问我:“你是谁?”

    我的大脑好像放慢了运转的速度,来不及思考这个问题该不该回答就脱口说道:“我是苏十四。”

    “你为什么要来到这儿?”

    “为了找巫族族长借万年鬼蛊。”

    “你要万年鬼蛊干什么?”

    “解救被困在结界的特调局众人,还有……”

    说到这儿的时候,我的意识已经渐渐清醒过来,后面的话便没有再说出来。

    那老婆子和中年人听到我的这句话,不约而同地看向对方,眼神之中充满了震惊。那老婆子紧接着问道:“你和特调局是什么关系?”

    我晃了晃脑袋,那股眩晕感又强烈了一些,忍不住开口答道:“我是特调局的人,特调局里有我的朋友。”

    这句话好像耗尽了真言蛊最后的效力,那两片膏药从我额头和喉咙滑落,我的意识瞬间恢复如初。

    中年人看了一眼地上失效的真言蛊皱眉道:“居然这么快。”

    那老婆子却摇头笑道:“已经不重要了,知道这些已经足够了。”

    中年人点点头:“是啊。”说话的同时他走到我身边开始为我松绑。

    我完全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看现在的情况他们应该不会是我的敌人了。

    中年人一边松绑一边对我笑道:“真是抱歉了,之前的事情都是误会。”

    “谁能告诉我现在是什么情况?”我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中年人麻利地解开了我身上的绳子,然后对我伸出手道:“你好,我是特调局西南分部的白瑜。这位是我夫人盏娘,也是特调局西南分部的成员。”

    我突然感觉这个世界变化太快,我有些难以适应。刚刚还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现在我们竟然成了同事关系。

    我木然地抬起手,白瑜立马将我的手握住还上下摇了摇笑道:“刚才多有得罪,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等等。”我迅速将手抽回警惕惕地,看着白瑜:“你们怎么能证明是特调局的人?”

    “你等着。”

    白瑜转身走进屋子里,不到半分钟就再次回到我面前,他的手里已经多了一个小本本。他将本本递给我说:“这是我的工作证,不信的话你可以看一看。”

    我打开工作证仔细看了看,的确是特调局的工作证没有错,他们竟然真的是特调局的人。

    我看了看白瑜,又看了看盏娘,然后开口道:“我叫苏十四,也是是特调局的人。我想冒昧地问一句,你刚才说他是你夫人,这是什么情况?”

    白瑜突然叹了口气道:“这就说来话长了,盏娘其实比我还小四岁,不过因为几年前被别人下了蛊,所以容貌会以十倍于正常人的速度衰老。”

    盏娘显然不愿提起这个话题,立马皱眉道:“我们的事以后再说,说正事。”

    果然没有哪个女人是不在乎自己容貌的,爱美是每一个女人的天性。话说回来,即使盏娘变成这副模样白瑜都能接受她,这才是真爱啊。

    接着她看向我道:“你先说说特调局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五年前会突然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