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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花斑巨蛛

    连续赶了一夜的山路,再加上被俘虏的这些天没有吃过一顿饱饭,我的体力已经近乎透支,五脏庙也开始敲锣打鼓起来。虽然地图上标识着距离下一个寨子只有半天的路程,但是接连不断的赶路和连续数日食不果腹让我饥倦交加,再走下去我很难保证能安然无恙地到达。我必须要停下来休息。

    好在山里大大小小的山洞有很多,我找了一个相对隐蔽的钻了进去。山洞出乎意料的深,洞里的空气有些潮湿。我顺着山洞往里走了几分钟,竟然没有走到山洞的尽头。饥倦交加的我实在没有心思再去向山洞深处探索,转身往回走。

    就在这时,我的耳边隐约传来了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我立刻停下了脚步,屏住呼吸看向来时的方向。忽然间,一道黑影从我脚下一闪而过向洞内窜去。在这样的山林里肯定少不了蛇虫鼠蚁之类的东西,既然没什么威胁我也没怎么在意。

    松了口气继续往回走,刚走出几步我就感觉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抬起脚俯下身看了看,原来是一只不长眼的花斑蜘蛛不小心被我踩死了。

    心里默默地为这可怜的小蜘蛛默哀之后,我抬起脚就要继续往前走。可是这一脚抬起之后就没能再落下,因为一条白色的丝线突然从我身后的某处射出,黏住了我的脚腕。紧接着一股力量顺着丝线传来,我整个人被这力量拉扯着迅速向山洞深处滑去。

    我连忙伸手抓住身边一刻突出的山石,同时咬破指尖在手心迅速画下一道引火符。引火符又叫九天欻火律令借引符,因为名称太过繁琐而作用十分单一故简称引火符。九天欻火律令指的是掌管雷火的雷部主帅邓天君。欻乃快速之意,此符意为向雷部主帅邓天君借火速来。

    画符不是简单的描画图案,而是有着严格步骤的,测吉、净身、念经、画符、印章、开光、点相缺一不可。除非是自身的修行到达一定的境界,且已将这些符咒画过至少千遍才能达到随心而动虚空画的地步。

    我身上的符全都被收缴,现在能立刻画出的就只有这一道最初级的引火符。好在这一道引火符正好可以派上用上,我将手放在脚腕上轻轻一抹,紧接着握住那道坚韧的丝线,口中默念急急如律令,一朵火苗从我手心窜出顷刻间将丝线灼断。

    就在这短短的几秒钟时间,乌泱泱一大群大大小小的花斑蜘蛛向我爬了过来。这些蜘蛛里小的只有黄豆大小,大的却比成年人的拳头还大。密密麻麻的蜘蛛铺满了地面和墙壁,看得我头皮快几乎要炸了。更加恐怖的是在这群小蜘蛛的后面,一个隐藏在阴影中的巨大躯体缓缓走出。这依然是一只花斑蜘蛛,只不过体型堪比一只成年的藏獒犬,八条修长有力地爪子支撑着它的身体,让她的高度又拔高了一截。

    我毫不犹豫地拔腿就跑。这么大的蜘蛛怕是要成精了,别说我现在没有符咒法器,就是有也绝对不是它的对手。

    他大爷的,刚出虎口又入狼窝,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我一边跑一边心道,姚占翁啊姚占翁,回头你要是不给我颁发一个终身荣誉奖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这些蜘蛛的速度出乎意料的快,尤其是那只蜘蛛老母,八条大长腿在地上来回蹬踹眨眼间就已经追到我身后。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只见蜘蛛老母一口浓痰朝我吐了过来,我立马一个前滚翻躲开。那摊毒液落在我身后的地面上瞬间开始翻滚冒泡,不小心被这毒液砸中的一干小蜘蛛顷刻间变得焦黑一片。

    眼看洞口已经近在咫尺,我立刻纵深一跃向洞外飞去。下一刻,一道粗壮的蛛丝向我射来,身在半空中的我根本无法躲避,瞬间被这蛛丝黏住了衣服。我二话不说直接抓住衣服用力一扯将衣服撕成两半,然后一脚蹬在洞口的岩壁上借力向前加速冲出了山洞。

    我幻想着出了山洞之后地势开阔想要逃离会比较容易,然而离开山洞的一刹那我整个人瞬间懵逼了。入眼处全是白茫茫的蛛网,四面八方全都被蛛网包围,每一面蛛网上面都盘踞着一只巨型蜘蛛。这些蜘蛛最小的都有脸盆那么大,最大的甚至比我身后的那只还要大上一圈。

    我隐约中觉得这些蜘蛛似乎从一开始就是有意设下陷阱让我钻进来的,每一个洞穴里都盘踞着一只这样的巨型蜘蛛,我进了其中任何一个其他洞穴里的蜘蛛都会集结在洞外布下天罗地网。接下来,就是共同分享美味的时刻了。

    四面八方全都是蜘蛛,它们身上的花斑在阳光的映照下反射出五颜六色的光泽。突然间,身后的一只巨型蜘蛛向我扑来,我的身体像是破麻袋一样飞出去几米落在一张蛛网上。蛛网上的粘液像是强力胶一样将我的身体固定住,大大小小的蜘蛛全都顺着蛛网向我爬过来。一股深深的绝望从我心底升起,死神似乎已经在我耳边敲响了丧钟。

    恍惚中,我似乎听到一股悠扬的笛声响起。紧接着,所有的蜘蛛像是接收到命令一样纷纷向后退去,没过多久便消失在周围的山洞之中了。

    隔着层层白纱,我看到一队人马从远处向我走来。层层叠叠的蛛网被两个拿着火把的人烧出一条通道,那队人马顺着通道来到我身边。它们正是刚被我摆脱的那群凶神,想不到这么快就追上来了。

    在那个首领身边还站着一个黑皮肤的女人,女人手里拿着一根短笛,刚才的笛声应该就是她吹奏的。这苗疆之中还真是不乏奇人异士,这样一个其貌不扬的女子居然可以凭借一根笛子役使这样多恐怖的毒蛛。

    女人看了我一眼,然后用还算标准的普通话对那首领说:“祁门长老,你要找的就是这个人吧?”

    长老?想不到这个叫祁门的人竟然是巫族的长老,可他堂堂一个长老带这么一大票人马出去就是为了找一个女人?这是不是有点儿大材小用了。

    那首领点点头同样用普通话回道:“没错,就是他。”

    黑女人看了我一眼不解地问道:“这个人是谁啊?居然要劳您大驾亲自押送。”

    祁门道:“我无意中在这个人身上发现了一些符纸,圣女消失的地方也发现了同样的符纸。”

    我大概猜到,他口中的圣女想必就是白翳了。

    黑女人若有所思地道:“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不问清楚然后直接杀了他,何必要这样大费周章的。”

    祁门摇头:“这个人身上有些奇怪的地方,我要亲自将他交给族长发落。”

    那黑女人还想说什么,祁门不耐烦地摆手道:“好了衣玛,不该知道的不要问。你从小在外长大,有时间要好好学习一下族语才行。”

    “衣玛知道了。”

    在他们说话的功夫里,我已经被人从蛛网上“解救”下来。这些人或许是怕我再趁机逃跑,这一次居然把我的双手双脚绑住,然后由两个人抬着我走。

    我被他们带到了我本打算去的那个寨子里,从他们一路上的对话中我得到了一些信息。衣玛是这座寨子的当母,也就是寨子首领的意思。林子里的那些蜘蛛就是她和她的寨民们放养的,准备拿来炼蛊的原料。

    说到炼蛊这里要提上一提。根据我所看过的典籍,炼蛊的原料有很多种,大家所熟知的五毒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除此之外可以拿来炼蛊的还有蚕、蚂蚁、蝉、蚯蚓,甚至竹篾、石头和花草也能用来炼蛊。更有甚者,有些残忍之人会拿活人炼蛊。总之,炼蛊的原料多种多样,每一次可取一种也可取多种混合,这就要看炼蛊之人想要炼的是哪种蛊了。

    再说炼蛊的方法,这就更加数不胜数了,有取一物施以蛊药而成的,有取百虫自相残食的,有需要取汁的,有需要磨粉的,甚至还有的需要供奉过后才成的。例如石头蛊就是取石头施蛊药炼就,针蛊是取毒虫的液精制成,****则是用自己的心头血施以蛊药再加以供奉才能练出。

    至于蛊的使用方法就要由蛊的种类来决定了,最常见的就是吞服、置埋和接触。吞服便是将练好的蛊放在饭菜酒水之中或是直接让受蛊者吞服。置埋是将蛊物掩埋或搁置在指定的地点,只要受蛊人从上面经过就会中招。接触则是将蛊物涂抹在特定媒介上,再想办法让受蛊之人接触到这个媒介便可施蛊。除此之外还有许多匪夷所思的施蛊方法,这里就不再一一罗列了。

    最后我要说的是,蛊和蛊虫有着本质的区别。之前说的蛊虫都是炼蛊的原料或者半成品亦或是蛊术生效之后的衍生物,例如养蛊坛里的蛊虫和白瑜给老人施蛊后钻出的蛆虫。真正的蛊很大都是无形无色无味的,受蛊人在浑然不觉的情况下就中了蛊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