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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王大帅指着这片高档住宅区对我说:“鬼市的入口时刻在变化。我问过无名了,这几天入口会在这一带出现,你到这儿之后到时会有人给你想要的东西。”

    说完之后,鬼王大帅大袖一挥,两侧的景物不断后退。没多久,我便再次回到了卢江的家里。醒来之后,天已经亮了。

    告别卢江和虚青,我乘车来到了安市,也就是鬼市入口所在的城市。上一次来安市我还是和王奎山一起来的,那次是来解决艺校529宿舍闹鬼的事情。我和驻守在本地的特调局成员刘玄一一同降服了那只女鬼,后来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一晃五年过去了,不知道苑如冰是否还在那所学校工作。想当初为了引女鬼出来,我还故意调戏了她一番。

    本来看天色尚早,我打算去艺校看看她的。转念一想,她现在肯定不记得我了,而且以我现在的情况还是不要和以前的人见面为好,便又放弃了这个打算。

    坐上出租车,来到梦中的那个高档住宅小区。一下车就看到小区的门口围着一堆人。我好不容易挤到人堆里,看到一个大肚子的女人晕倒在地上,围观的人叽叽喳喳指指点点愣是没人上去扶一把。

    我连忙走过去将女人扶起来,一张脸翻转过来出现在我的视线里。看到这张脸之后,我的心跳顿时漏了半拍。刚才还想着要不要去见一面的人,现在竟然以这种方式出现在我面前。这个晕倒在地的孕妇正是苑如冰,看样子她就住在这个小区。

    我二话不说,抱起苑如冰就往医院赶去。经过检查之后,大夫说她是因为贫血导致的暂时性晕厥,好在送来的及时,不然情况很危险。

    “先住院观察几天,要是没有大碍就可以回家休息了。”大夫跟我说这几天要多注意她的身体和情绪变化,千万不能让她一个人外出,身边必须时刻有人陪同。看样子这大夫是把我当成她老公了。

    接着,他又把一张单据交给我,道:“你去把费用交一下吧。”

    我点点头,接过单据走了出去。

    交完费回到病房的时候,苑如冰已经醒了。我走到床边对她笑了笑问:“感觉怎么样了?”

    苑如冰眉头微皱,一脸茫然地看着我,问:“你是?”

    我笑道:“是我把你送到这儿的。”

    “谢谢你。”她笑了笑,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我将缴费单放在床头柜上,起身说道:“如果没事的话我先走了,你快打电话通知你家人过来吧。”

    “等等。”她抓住我的胳膊说,“留个电话给我吧,不然我怎么还你钱?”

    我笑道:“不用了,你好好休息吧。”

    说完之后,我转身离开了。

    从医院出来之后,天色已经暗了。当我赶到小区门口的时候,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伸手拽住了我的裤脚。我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摸出一枚硬币丢在乞丐的碗里,乞丐却依旧抓着我的裤管不肯放手。

    我心里有些不痛快,不过还是摸出一张五元大钞放在碗里。乞丐这才松开手,低声说了句:“谢谢。”

    就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那乞丐突然说:“鬼市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你是第一个。”

    我心里一惊,立刻回头去看。身后哪里还有什么乞丐,地上只剩下一个破碗。碗里的钱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透明的玻璃瓶子,瓶子里塞着一条毛茸茸的尾巴。我将瓶子拿在手里,发现里面的尾巴正在微微发着光亮。

    虚青说过,如果狐尾发光并且温度升高,说明九尾狐就在附近。现在瓶子的温度明显比室外温度高出一些,说明九尾狐可能就在安市。

    在我掏出手机准备给虚青打电话的时候,正巧有个电话打来。接通之后,一个女人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苏十四?”

    “是我。你是……苑如冰?”我有些惊了,连忙问:“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那边苑如冰却反问了我一句:“你先告诉我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把你送到医院的时候,我看过你的身份证。”我撒了个谎。

    电话那头沉默了三秒,然后传来苑如冰的声音:“你撒谎,我今天出门没带身份证。”

    我感觉奇怪,连特调局的人都把我忘记了,没理由苑如冰这个普通人还记得我。

    我问:“你知道我是谁?”

    苑如冰说她从医院的登记簿上找到了我的电话,用手机一打才发现通讯录里有我。她一直有备份电话的习惯,即使手机丢了或者换号也能够保证以前保存的号码还在。我现在用的号码和五年前的号码是一样的,所以苑如冰才能从通讯录里发现我。

    就在我思绪万千的时候,苑如冰的话还在继续:“我五年前生了一场病,从那之后总感觉有什么重要的事想不起来了。如果你以前认识我,可以告诉我当初发生了什么吗?”

    我本来打算挂掉电话结束这段纠缠的,可是手中的狐尾温度不断升高。我隐隐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便对苑如冰说:“我现在去找你,见面再说。”

    在去往医院的路上,这条狐尾不断发光发热,我甚至无法用手直接碰触它。到了医院之后,狐尾已经开始微微发出抖动,这说明这间医院里很可能隐藏着一只狐妖。至于这只狐妖是不是玉藻前还很难说,因为九尾狐是狐妖中最高的存在,所有的狐妖都能被它感应到。

    我揣着狐尾一路走到苑如冰的病房。打开房门的一瞬间,狐尾散发出的热量几乎到达顶点。

    愁容满面的苑如冰看到我之后,脸色顿时舒展了不少。她连忙招呼我坐下,然后迫不及待地问:“你要跟我说什么?”

    我看了一眼她凸起的肚子,然后拿出狐尾缓缓靠近。狐尾像是活蹦乱跳的鲤鱼一样不断拍打着瓶子。

    我皱着眉头问道:“几个月了?”

    苑如冰先是一愣,然后回答道:“七个半月。”

    我又问:“孩子的父亲在哪?”

    苑如冰脸色一黯,说:“半年前生意失败,自杀死了。没过几天我就知道自己怀孕了。他妈和他妹妹把剩下的钱全都卷走了,只给我们娘俩留了一套房子。呵呵,要是房子能搬走,我现在应该已经露宿街头了。”

    “混蛋!”我忍不住骂了一句。

    苑如冰冷笑一声,说:“走了也好,我也落得自在。本来打算过两天回老家,等把孩子生下来再回来工作的,没想到……”

    苑如冰注意到我手里的狐尾,好奇地问:“这是什么?好漂亮啊。”

    我将狐尾收起来,冲她笑笑说:“小玩意儿,没什么。对了,你怀孕之后感觉身体有什么异样吗?”

    那个苑如冰苦笑道:“怀了孕的人身子哪个没有异样,你指的是什么?”

    我挠了挠脑袋,不知道该怎么说。

    苑如冰想了想,说:“要说是异样的话,我总感觉自己的饭量特别大,而且……”

    说到这儿,苑如冰有些脸红了。在我的示意之下,她才继续说道:“而且我总觉得自己对生肉感兴趣,特别是带点儿血丝的那种。有时候恨不得直接拿起来就吃。”

    “怎么会这样?”我喃喃道。

    以前青松观里有本叫《诡胎录》的书,上面介绍了一百二十八种奇异胎种或胎像。例如,尸怀胎、鬼寄胎、人怀鬼胎等等。苑如冰肚子里的胎儿竟然能让妖狐尾有感应,怀的肯定是妖胎,可具体是哪一种妖胎我无法判别。

    妖的事情只有妖最了解,我立马给虚青打了个电话,让他务必赶过来一趟。

    苑如冰不知道自己目前的情况有多危险,仍旧一个劲儿地追问我五年前的事。我只好随便敷衍她说五年前我在艺校待过两天,她以总务处主任的身份接待的我,不过后来就没什么交集了。

    接着,我又去到医院外面买了些吃的。她现在一个人在医院里,身边没人陪护连吃饭都成问题。

    晚上,苑如冰睡下之后,我拿着她给我的钥匙准备帮她带些生活用品去医院。到了小区之后已经快十二点了,小区里静悄悄的看不到一个人影。

    在小区里转了一圈儿之后,才发现这个小区出奇的大。好不容易看到一个人正往小区大门的方向走,我连忙走过去笑道:“这位兄弟,请问12栋怎么走?”

    被我拦住的男人穿着一身黑,大晚上的还戴了顶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他不耐烦地指了指里面,说:“顺着这条路走到头,右转之后再左转第一栋就是。”

    他说话的时候,正好有车灯扫过,我看到他的下巴上长着一颗绿豆大小的痣。

    来到苑如冰家里之后,我将她的洗漱用品和几件贴身衣物打包带好准备离开。眼睛无意间扫过床头正上方的结婚照时,我突然感觉照片里的男人有些眼熟,尤其是他下巴上的那颗痣,和刚才那个男人脸上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