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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守祖之人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整个炎族部落彻底沉寂下来,失了往日里的生机,多滋生出一股灰败之气。就如迟暮的老人般,死气沉沉。

    部落之外,依旧跪伏着一片祈罪的族人。九阳炙烤下,尽管身似炼狱,却无人敢私自挪移半分。相比那永恒岁月的流放,这点苦,显然不算什么。

    但作为叛族者的炎龙等人,可就没这么好受了。

    早在两天前,随着祖地那股力量的消逝,炎龙诡异的发现,体内的力量,竟难以在调动丝毫。亦如一片死水,毫无动静。

    对此,他报以惨笑。显然,是祖地中的那位神秘存在出手压制。不难想象的到,即便强如赤龙,最后都不得不黯然退场,灰溜溜的离去。他不过一初入修炼门槛的练气士,仿若蝼蚁,更不值得一提。

    失去了练气士的优越感,炎龙只是一迟暮之年的老者。连勉强抵御周天阳毒之力的侵蚀,都难以做到。何况是面对一干强如虎狼的部众?

    所以不费吹灰之力,炎族之众就将那百十余名的叛族者拿下,静候发落。

    大有将功补过的意思……

    外界发生的这些事情,炎豹一概不知。两日时间下来,都是闭门不出,精心照料着身旁的妻子。

    看着那张日益红润的脸庞,炎豹会心一笑。其余大多时间,都在沉思中度过。

    这一日,院落的门,被人推了开。清风拂过,带起一阵迷人的花香……

    “炎豹,快快整理一番,随我走上一趟……”炎烛唤道,面上带着一抹激动。

    “大长老,因何事如此匆忙?”炎豹走出,迎了上来。

    “哈哈哈,好事,天大的好事。”炎烛大笑,“我已接到老祖的召见,正要前往祖地拜见。”

    闻声,炎豹有些迟疑,“若我贸然同行,可好?”对于那位神秘的炎族先辈,炎豹早有拜见之心,可苦累于诸多琐事缠身,只能暂且压下。

    “无妨,此事,老祖已是应许。”炎烛说道。

    “好。”炎豹点头,回身准备去了。

    祖地,相当于整个部落的禁地所在。那是先辈们的埋骨之地,亦如时间大刻度,记载了每个时段,不一样色彩的过渡期。

    行走在曲径蜿蜒的小道之上,周遭古意盎然,鸟语花香,充满诗情画意…好一副明艳无比的山水画意。

    让人一看下,大有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连之疲惫的精神,都不由放松下来。

    这是通往祖地的必经之路,长年无人踏足,眼下,已是荒草丛生,一片萧然。

    半刻钟后,两人先后穿过了这片草莽之地。顿如拨开明月看青云,前方,豁然开朗……

    只见,一片青石板层铺垫而成的古老广场坐落于此。迎面,一股蛮荒之气,呼啸而来,引人入胜。

    青石广场之上,有着众多裂痕覆盖,好似错综杂乱的蛛网般,斑驳异常。

    那是岁月冲刷的痕迹,即使在辉煌的事迹,都会有没落的一天。

    “到了,终于再次来到了祖地……”炎烛喃喃,眼中流淌着热泪……

    “那有人?”忽然,炎豹伸手指去,只见广场中心,盘坐着一道苍老身影,虽看似渺小无奇,却稳如磐石,散发着莫名的气机。

    炎烛一惊,当下急步而去。若无意外,此人就是这方祖地的守护者……

    历来,守祖人的身份都是神秘非常,向来不受到旁人的调遣,地位超然自在,就算是族长,都要对其毕恭毕敬。

    一般族中若无大事件,他们不会轻易显现。相反,必是到了部族覆灭的一刻……

    临到近前,方是将其看清。

    这是一个面色蜡黄,气若游丝的老人。

    老人衣衫褴褛,一头灰白碎发凌乱于风中,活像是一个悲惨的乞丐,丝毫没有半分高人的样子。

    在其周身,散发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死气,若不是炎烛先行接到召见来此,恐怕不会有人涉足此地,更不会发现这里还冥坐着一位部族先辈。

    见状,二人赶忙上前跪拜,行下大礼,却不出声,生怕惊扰到了部族先辈,静然屏息等候。

    呼,也不知过了多久,那道苍老的身影,才是缓缓睁开了紧闭的眸子。仿若两方大世凝现,充满岁月的气息。

    “尔等是为谁的后人?承继谁的血脉?”苍老之声意显飘渺,回荡在虚无间。明明响在耳彻,却似千里之外,使人捉摸不透。

    “我等均为炎凉的后人,承继凉祖血脉。”炎烛恭敬回道。

    “炎凉吗?没想到已是过去两百多载的光阴。”老人微微一叹,惆怅之意,无以言表。

    “炎凉等人,因何故不受召见来此?”老人又是开声问道。

    “先祖一辈,早已逝去多年。”炎烛轻声哭泣,“若非如此,我族荣耀,岂容它人践踏……”

    老人点头,“不成仙,终难全……修炼一途,多磨砺,尔等还是看开些为好……”

    老人语不惊人,一番蕴意却尤为颇深,亦如利剑,直指人本心,教人深思。

    也许是看的多了,所以能够放下一切。成长需要时间,更需要磨练。

    “先前之事,多谢老祖出手相助,不然,炎族一脉,恐怕危矣。”

    “我本所剩时日不多,趁此机会,震慑一番,也好。”老人平静开口。没有任何感情流露,似在诉说一件平淡无奇的事情。

    “老祖此言何意?”闻声,炎烛,炎豹二人心惊不已。

    炎族部落受尽磨难,眼下,好不容易出了一位实力强大的老祖,对内对外来说,都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若有足够的时间用以发展,说不定日后,整个部落就能真正摆脱掉这样不堪的局面,这一幕,乃是众人希望看到的。

    但前提是,这一切必须要有强者震慑才行。蛮荒大地上,争夺,掠杀,时刻上演着。为了生存,资源。没人愿意看到对手变得强大起来。一旦抓住机会,将是雷霆一击。反之,就是自取灭亡。

    归根结底,现在的炎族部落,最为需要的,就是时间,资源,发展……

    “我的存在,只是为了这一脉的延续。除此之外,再无它求。”

    老人目光看向远方,面上闪过一抹忧伤。仅在瞬间,又被掩盖而去。

    “炎族需要发展,发展亦离不开人手,至于外围那些跪伏的族人,均给他们一个悔过的机会吧。”

    “是。”炎烛二人应下,心悦诚服。

    “而那一干叛族之人,将他们押往火岩洞吧。受刑百年,以示对他们的惩戒……”

    老人思索着,又是开口。

    “是。”二人再次应下。

    话罢,浑浊的目光,这才落到一旁始终不曾言语的炎豹身上。

    “今日召你二人来此,实是有事交代。此事关乎重大,可看成是我炎族传承下去的力量所在。若能成,炎族一脉,或许能够再现远古时期的无上辉煌。”

    “还请老祖明示。”炎烛二人面带喜色,内心起伏的波澜,无法在用言语来表达清楚。

    脑海中,不断回荡着老人说的话语,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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