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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年后。

    “让开让开让开,宣王进京,闲杂人等一律退避!”

    宣王是当朝的三皇子,十一岁便随护国将军去了边疆,十年来从未回过京,可手中握着的兵权却让皇帝也忌惮三分。

    城门口,太子李桢川领着一众皇子等待着宣王。

    “三弟守卫边疆多年,辛苦了。”太子李桢川看着对面马上英气逼人的宣王率先开口。

    “太子说笑了,本王身为徵阳国的皇子,上为父皇分忧下为百姓谋福都是份内之事,何来辛苦之说。”宣王并不领情,连马都未下,在太子面前自称本王于法于情都是不合规矩。

    太子脸色僵了僵,随即恢复原状:“三弟说的是,是为兄狭隘了。”太子能保住东宫之位立于不败之地自然是有他的本事,宣王只轻哼一声继续骑马前行。

    “大哥,三哥太狂妄了。”六皇子年纪稍小处事冲动些一时没忍住出言抱怨。

    只听“咻。”地一声,一柄飞刀从六皇子的侧脸飞过,带下一缕头发,前方悠悠传来宣王的声音:“六皇子慎言。”

    “你!”六皇子闻言就要飞身拦住宣王的去路,太子不想事情闹大,连忙出言阻止:“桢琪,不可造次。”望着宣王渐行渐远的背影,太子眼底有暗流涌动:李桢渊,本宫看你还能得意多久。

    行了一段路,宣王的得力副将,一脸担忧地望着宣王,欲言又止。

    宣王把一切看在眼里,却不先开口询问,一路直奔皇宫而去,连路过宣王府都未做停留。

    鸿德殿,“皇上,宣王在殿外求见。”皇帝身边的主事公公刘平轻声向皇上禀报,刘平九岁进宫,这深宫大院里头,最了解皇帝的非他莫属。

    “桢渊?”皇上反问一句,“是。”刘平垂首答,深邃的眼眸中,隐隐带着笑意,刘公公对这位常年驻守边境的皇子还是很看好的,比在京的几位都要好上许多。

    “呵,这倒是有意思了,老三十年都不回京,眼下朕时日无多他却回来了。宣他进来吧。”皇上轻笑一声,半真半假地说道。

    刘平喊了小太监去传宣王,自己给皇上续了一杯茶:“皇上,恕老奴多嘴,宣王这么多年不回京怕是心里还记着赵贵妃的事儿。”

    闻言,皇上端茶的手顿了顿,将杯子放回桌上,闭目叹息:“朕做了几十年的皇帝,唯独那件事做的最错,可朕不能认错,若是认了,岂不是要朕向天下人告知,朕是昏君,听信谣言么?”

    哪怕现在只有刘平一人在皇上身边,听了这话,也是一个哆嗦。

    皇上正在感怀,殿下已传来宣王的声音:“儿臣参见父皇,父皇福寿安康。”宣王虽言语并无不妥,但进殿至今也未行礼。

    “你也不必和朕说这些话,虽然你呆在京城的日子不多,但你的心性朕还是清楚的。来人,给宣王赐坐。”皇上敛眸吩咐道。

    立马有人端上垫了毛绒的椅子,宣王也不客气一撩衣袍坐下,也不说话,把玩着手中的玉石。

    皇上见他没有开口的意思只好发问:“你千里迢迢来京城见朕难道是为了来喝茶?”宣王瞥一眼空空的茶几,难得的揶揄:“哪里有茶?”皇上没料到他会这么说,轻咳一声。

    刘平立马吩咐道:“还不给宣王倒茶,没一个有眼力劲儿的!”几个宫女惶恐地端上茶水,连那端茶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宣王见此,抬眼轻笑,看来他在边境的事,京城已经众所周知。这倒是省了他许多麻烦。端起杯子品了一口:“不如酒好喝。”语气纨绔,让人觉得这说话的人定是个穿花引蝶的风流哥儿。

    “桢渊,你原来在边境就是这样的浪荡模样?”皇上有些薄怒,皱起眉头训斥宣王。

    李桢渊这才正经了面色开口说回京城的目的:“儿臣此番回来不为别的,就为一个人。”

    “一个人?”皇上疑惑,“对,一个女人。”

    “哦?你是想娶王妃了?”宣王不语。“谁家的女儿?”皇上沉默一会,继续问。

    “苏州柳知府的千金柳寒烟。”宣王回答的不卑不亢。门外传来细微的声音,朱红色的大门处,划过太监服的一角,看颜色,等级不高。

    “柳寒烟?一个知府的女儿怎么能做你的正王妃?”皇上已经处于震怒边缘,只需再轻轻一拨,便是滔天怒火。皇子娶妻关乎皇家的颜面岂能儿戏?

    另一边接到消息的太子,“柳寒烟?你确定没有听错?”太子面前站着低垂着脑袋的太监,那衣服的颜色竟与刚才那一片衣角重合了。

    “奴才听得真真切切,宣王回京的目的就是柳寒烟。”刚才在殿外偷听的小太监信誓旦旦地回答。

    “本宫知道了,你先退下吧。”“是。”打发了小太监,太子嘴角带笑:柳寒烟,没想到你还能得到李桢渊的另眼相待,如此,你便休想逃离京城的这场战事。唤来心腹低声吩咐了什么,嘴角的笑越发明显。

    “儿臣只是通知您,并非与您商量。”宣王并不理会皇上的怒气。“好好好,朕如今也管不了你,你自己看着办吧!”皇上一气之下起身进了里殿,宣王眯着眼睛望着那明黄色的背影进了里殿,稍作片刻也起身离去。

    苏州,柳府。八角凉亭中坐着一位美人,远看只觉是仙女下凡,走近了,才发现,这样的女子真是美好得不像话。眉宇间藏着万般风情,眼里却透着灵秀聪慧,圆润的鹅蛋脸像是四月的桃花,真真是应了那句人面桃花相映红。

    “小姐,您都坐了一天了,进屋吧。”丫环春喜给柳寒烟加个披风劝道,“京城怕是下雪了吧。”柳寒烟喃喃着,似是询问又似叹息:“怎么还不来。”

    “小姐,您在说什么呀?”春喜望着自家小姐疑惑的问,柳寒烟像是才回过神吩咐道:“你先下去吧,晚饭不用等我,我再坐会儿。”春喜应一声退下了。

    “呼呼呼……”风的声音,柳寒烟扬起一抹笑,执手倒了一杯茶摆在对座,稍顷,一青衣男子落座。

    “如何?”柳寒烟开口问。男子端起茶品了一口缓缓道:“怕是逃不掉了。”柳寒烟垂眸,轻抿嘴唇:“能护得家父周全么?”

    男子思索一会儿:“若是能得宣王相助,尚有一线生机。”“别无他法?”柳寒烟问,男子摇摇头:“别无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