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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梅花阵

    “江川领罪。”江川一听还可以将功赎罪,顿时喜笑颜开,要知道,宣王立下的规矩,向来都是没有开恩的先例的。他这也算是一种福气。

    “京中将有一场好戏,看戏的必然很多,其中有一个人,本王很在意。”声音清浅如风,却又冷淡如雪。

    修长的双手,因为常年握刀枪的原因,掌心有薄茧。从袖口掏出一副画,递给江川:“替我保护好她。”语气重而珍之。

    江川从未见过这样的李桢渊,一时间有些惊慌失措,颤颤巍巍地接过画,多嘴问了一句:“若是伤了,爷如何处置我?”

    “伤她,便是伤我。”李桢渊没有回答江川这个问题,因为他也不知如何回答,江川救过他的命,而她……也罢!

    江川却是听出画中人对宣王的重要,用我,而不是本王。看来,他就算舍了性命也得护好画中人。只是,京中到底有什么好戏可看?

    送走了江川,李桢渊再也支撑不住,两眼一黑,倒了下去。童昭立马现身接住他,带着往房里去了。

    房中,月清流已等待多时。见到被抱进来的李桢渊,很不厚道地笑了:“没想到叱咤战场,让四番畏惧的宣王竟也有这般娇弱的模样。可惜我今日没有时间,否则定要将这一幕画下来,留着日后做把柄。”

    童昭听到此话,一脸黑线,这来的是月清流?不是薛故尘?为什么一点也不像传闻中所言,温文尔雅,君子如玉?见过他几次,都是无赖的模样。

    饶是如此,童昭还是不敢出言讨伐月清流的不是。将李桢渊平放在床上,对月清流抱拳道:“还望月居主施以援手。”

    月清流本来还想再逗弄童昭一会儿,余光瞥见李桢渊的脖颈处有一朵梅花印记,惊得站起来,伸手点了李桢渊的各个穴道。又扶起李桢渊半坐于床,运起功来。

    童昭在一旁摸不着头脑,又不敢打扰月清流,要是一个不小心着火入魔,那就完了。只好焦急地在房里来回走动,并密切地注意着外面的动静,害怕有人靠近。

    大约半柱香的时间,月清流的头上已经有细密的汗珠,李桢渊的脸色也从黑紫转成了苍白。收气,将李桢渊重新平躺。

    月清流这才有时间擦汗。多久都不曾这么费心力了,就连令瑜毒发,他也没有这般吃力。

    “你家主子昨日去哪了?怎么会惹得梅九阁的人?!”月清流稍作休息,质问童昭,眉宇间颇有些怒意。

    童昭有些为难,爷去之前千叮万嘱不能告诉他人,可眼下,月清流又救了爷一命。

    “若是你想你家主子丧命,我现在就走,我才懒得管他这档子破烂事!”正当童昭犹豫之际,月清流又下了一剂猛药,作势要走,还不忘吓唬一下童昭。

    然而,童昭还真就吃这一套,被他吓着了,堂堂七尺男儿,都快哭了:“月居主,你可千万不能不管我家爷啊,他可是为了您的弟子,才受得伤。”

    “为了寒烟?”月清流一听此事与寒烟有关,又坐了回来,反正本来也是为了吓唬童昭。“你细细与我说来。”

    童昭一见月清流不走了,哪还顾得了李桢渊叮嘱他的事,一五一十地都讲给了月清流听。

    原来,昨日不知是谁在门口扔了张纸条,童昭捡了起来,交给了李桢渊。李桢渊看过之后,就直奔府外而去,童昭来不及去看那纸条,也匆匆跟着去了。

    到了地点才知,那是梅九阁的地盘。貌似梅九阁出了大事,外面竟看不到一个守卫,而南面阁主的住处,却是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

    李桢渊走近了一点,就被发觉了,一路追捕,本来以李桢渊的身手,逃过这些人的追捕根本不在话下。可坏就坏在,梅九阁到处都有阵法机关,李桢渊看见追捕的带头人手中的簪花,一个分神,就陷入了梅九阁的梅花阵。

    梅花阵,无形无法,是梅九阁的独创阵法。它不知何时会出现,也没有特定的破解之法。全凭阵中人的运气。

    而李桢渊在阵法中到底遇到了什么,童昭不得而知,只是再看见李桢渊的时候,他就像变了个人。童昭知道他肯定受了伤,却不知伤在哪,伤得如何。直到刚才,李桢渊突然晕倒,他才知道李桢渊的伤势很是严重。

    “那你后来可见着纸上写了什么?”月清流问。

    童昭神色别扭,好一会儿才不情愿地开口:“写着想救柳寒烟,速来梅九阁。”

    “梅花阵,我倒是进过一次。”月清流听完事情经过,心中是又悲又喜。悲得是这梅花阵一进,便是脱胎换骨。喜得是,李桢渊终究选择了要渡寒烟过这一劫。

    “那阵中到底有些什么?”童昭迫不及待地问,在他心里,李桢渊就是无所不能的,但是这个无所不能,如今被一个阵法打破,他自是想要弄清楚这阵法的厉害之处。

    “阵中有你所想的一切。”

    “我想的一切?”童昭更加疑惑了。

    “对,在阵中,你可以见到你心中所想的一切,你想要富可敌国,便可坐拥金山;你想要权势滔天,便可称皇称帝呼风唤雨;你想要如花美眷,便可佳丽三千左拥右抱。总而言之,就是,在阵中,可以为你想为而不敢为,不能为,不屑为的所有事,只要你想,便可为之。”月清流想起上次自己误入这个阵法时,也是大叹妙哉!世上还有如此奇阵!

    “为自己所想而为,又有什么可怕的?为何会受如此之重的伤?”童昭还是不明白,这阵中既无生死门,又无暗器机关,有何本事将人伤的如此之重?

    “这世间所有东西,想要得到,都要付出相应的代价,不付完代价是得不到的。阵法中,你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得你想要,然而你久陷于这虚幻中,必是伤身伤神,长此以往,便会被掏空,最后一命呜呼!而若是有幸在阵法中清醒过来,就会受到你自己的反噬,不死不休。所以,这个阵法,无论你的选择是什么,最终都是死。”月清流又仔细的解释了一遍。

    童昭听过之后,吓得脸色惨白:“那……爷会不会……”

    后面的话,童昭没敢说出来。

    “不会,你家主子命大,竟是硬生生地挺住了反噬,方才我来的时候,见你家主子拿剑的手都在抖,还以为他是手受伤了,原来竟是在隐忍反噬。”月清流说到这里,又开心起来,倒了一杯茶:“况且,不是还有我在吗?这要是旁的人,昨儿个就该命丧黄泉了,你家主子命格贵,而且极硬,一般的东西还真奈何不了他,若不是这阵法实在霸道,他也不至于受如此重伤。”

    “爷什么时候会醒?”童昭最关心的还是这个问题。

    “一个月吧,一个月之后,他就能完全恢复了。正好避开京中这场戏,他大概也是猜到自己看不着这场戏,早早就派了手下去保护寒烟,不是吗?”月清流又恢复了那副无赖的样子,戏谑道。

    童昭被他反问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不知如何作答,这个月清流,语气非要这么暧昧吗?!

    “哈哈哈……”伴随着笑声,月清流从窗户飞走了。之所以用飞,是因为轻功太快,童昭还没有看清楚他就没人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