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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孝子

    太子自宫中出来,脸色极佳,春风得意。马车一路驶回太子府。

    宣王府,李桢渊依旧昏迷不醒,月清流这几日都会过来给李桢渊疗伤。

    “月居主,爷怎么还不醒?这都好几天了。”童昭在一边心急如焚,他可是得到消息,太子昨日进了宫,出来的时候,红光满面,显然是遇到了极高兴的事儿。在这个当口儿,高兴的事可不多。

    “莫急莫急,我保你家爷平安无事。”相比较童昭,月清流就自在得多,他一边吃着糕点,一边喝着茶,手里还拿着两颗夜明珠把玩。

    “月居主,您……”

    “嘘~,安静,你太吵了,不利于宣王修养。你要是闲着无事,就去把我带来的那些草药都给我归置好咯,那可都是给你家爷准备的好东西。”月清流打断童昭要说的话,把他支出去。

    偏生童昭还就吃这一套,一听会对李桢渊不利,立马就闭了嘴,去到院子里收拾草药。

    月清流待他出去了,才露出疲态,这几日恰逢是令瑜毒发之时,他两边出力,显然有点亏损,又不便在人前显露,只好遣了童昭出去。自己也好调息一番。

    林堇在林治的灵堂前,足足跪了三天三夜。这孝子的名声算是作实了,可怜柳寒烟也陪着他跪了三天三夜。

    此刻由秋叶扶着,脚步还发虚,头昏眼花的。脸上更是一点血色都没有,叫人看了好生心疼。

    林堇也好不到哪去,甚至比柳寒烟的情况还要糟糕,差点儿就晕了过去。

    “真是没用,堂堂七尺男儿,这点罪都受不了。”柳寒烟对林堇极尽嘲讽。

    “呵,夫人说得是,为夫前些日子过于放纵,跪这么几天,有些虚了。”林堇并不在意,说话的语气虚弱又暧昧,似乎为了印证他说的话,脚下又是一个踉跄。

    “越来越没脸没皮了,哪像个富家公子!”柳寒烟脸红了一片,这个林堇,越来越浪荡了。

    “夫人此言差矣,京中哪个富家公子不好女色?”林堇干脆把话说得更露骨。

    柳寒烟瞪他一眼:“我听说宣王就不好女色,那边疆守城送与他四个倾国美人儿,他可是全都杀了。”

    听到柳寒烟提及李桢渊,林堇的眼神不由得深了一些。也没了再打趣柳寒烟的兴致,起身离去。桌上的膳食未吃几口,在其他人眼里看来,又是哀伤过度,难以进食。

    柳寒烟见他走了,并没有不好意思,愣是吃了个十足饱才下桌。又命人打了水来,沐浴一番,舒舒服服地去睡了,这三天可让她好一顿熬。

    林堇并未走远,而是去了林治的书房,他总是觉得,书房有些什么东西是他所不知道的。而一旦找出来,就能破解许多事情。

    “李桢褚!你到底什么意思?!你拉着本小姐玩了这么久,京城周边都玩遍了,就是不让本小姐去找三表哥,你说!你到底有什么企图?”伊婧的耐心已经用尽,抓着八皇子质问道。

    “哎呦,我的好表妹,我可真是冤枉,你说你难得来一次京城,我带你四处看看玩玩不好吗?干嘛非得去三哥那儿找不自在。”李桢褚早先收到童昭的来信,说是李桢渊受伤,千万别让伊婧过来宣王府。心里虽然着急李桢渊的伤势,但是为了稳住伊婧,他只好带着她四处游山玩水,几乎把他所知道的好玩的地都去遍了。

    伊婧也似乎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今儿个一早,说什么也不肯和他出去玩了,非是要去宣王府找李桢渊。

    “好什么好!我这次来京城可都是为了三表哥,可我这都来了快有一月了,连三表哥的面都没见着。”伊婧说着说着,越发觉得委屈。她在峦城听说宣王回京了,又恰好收到皇后姑母的诏令,她是二话不说就收拾东西来了京城。没想到连李桢渊的面儿都没见着,倒是被这个八皇子拉着到处逛了好几圈。

    “三哥的性子就是那样,从边疆回来就更没有人情味了,你若是真心喜欢他,就还是回峦城去吧。”李桢褚是最见不得女人哭的,眼瞧着伊婧就要哭出来,忙放软了声音劝说。

    “你胡说!三表哥才不是这样,以前他总是会把好吃的留给我吃,只要我一来京城,他就会送我礼物,怎么可能没有人情味呢?!”伊婧被李桢褚这么一劝,那原本还在眼里打转的泪水唰地就流了下来。

    确实,李桢渊十年前的确很疼爱伊婧,对她可谓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比对宫里的几位公主妹妹都要好。

    可是自从赵贵妃出了事,他从一个皇子变成阶下囚,再到后来跟随护国将军去边疆,封得王位。这十年间,他所受之苦让他变得冷血淡漠。起初,李桢褚也是不信的,但见到他,就知道,边疆传言并非空穴来风。他脸上笑着,眼前却埋着一层雾,你根本看不清他心中所想。

    “伊婧,那是十年之前的事了。现在的三哥,你确定你还喜欢吗?”李桢褚突然很严肃地问了伊婧一个问题。

    “我知道,边疆的传言我都知道,我也知道赵贵妃的事对三表哥是很大的打击,但是,我就是喜欢他,不管他变成什么样,我都喜欢他。”伊婧也很认真的回答这个问题,她喜欢李桢渊,毫无道理可言。

    “那三哥呢?三哥他喜欢你吗?”李桢褚又问。

    伊婧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她喜欢李桢渊是毋庸置疑的,但李桢渊是否喜欢她,她真的无从知晓。

    “你看看这个,三哥对他在京城所有的势力下达过一个死命。”李桢褚从袖子中拿出一卷画卷。

    伊婧接过摊开。画中是一个女人,在湖边弹琴,蓝色的罗裙和碧绿的湖水相应,芊芊素手搭在琴弦上,眼波流转,似水似阳。不见得是倾国之色,却有倾城之姿。就连伊婧这个心气高的峦城郡主都不得不承认,画中人的风采,世间再无第二。

    画卷之下,还有一小行字:江南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这是什么意思?”伊婧虽然隐隐猜到画中人和李桢渊有关,但仍旧不死心。

    “三哥的死命,画中人若有损伤,他京城的下属,全都要陪葬。”李桢褚残忍地打破伊婧的希望,他知道,若是不让伊婧彻底死心,于三哥而言是个累赘。三哥既回京城,定是要为赵贵妃雪耻,而当年皇后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他们都心知肚明,到时,碍于伊婧,三哥如何下得去手。

    “我不信!李桢褚,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的,就算是真的,我也要听他李桢渊亲口承认!”伊婧哭着离去了。画卷被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