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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知己知彼

    且说皇上回了鸿德殿,便召见了大理寺丞进宫,具体说了些什么,无人知晓。

    林堇从书房出来,就去了主卧,却听秋叶说柳寒烟从那日被劫走,至今都未回来。心里有些担忧,暗自责怪自己太大意,竟然因为凉筠的一句话,而忘了派人去寻找。

    眼下,凉筠又生他的气,想从他那得知柳寒烟的消息是不太可能了,只好自己出去打听,看看能不能得到一些消息。

    来到长安街,因为已经过了午时,所以街上的人并不是很多。林堇漫无目的地走着,目光随意打量着路边的铺子。

    林家的生意做得很广,京城各行各业都有林家的铺子。这也是林堇消息的来源。尤其是酒楼和赌坊,最是消息传播的地方。

    正准备进酒楼,就看见对面的“独秀坊”三个字,这个铺子,似乎是新开的。

    停住了进酒楼的步子,转身朝独秀坊走去,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独秀坊就开在林家胭脂铺的旁边,岂不是占了林家的便宜?京城的这些夫人小姐,哪个不知林家的招牌?去林家的铺子挑了胭脂,肯定是还要买首饰的。这个铺子原先是个粥铺,林堇也想过盘下来,开个裁缝铺,没想到,他才在书房里待了半月,这铺子就被旁的人买去开成了首饰铺。

    才刚踏入铺子,立马有姑娘迎上来:“公子可是来为夫人挑首饰的?”

    林堇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个女人,打扮素雅,面容清秀,既不美丽又不难看,让人看了很舒服。心里暗自点点头,不错,挑人的眼光很独到。

    “你们铺子里有什么特别一些的首饰么?”林堇是打探敌情来的,当然是要弄清敌人的取胜之道。

    “公子真会说笑,我们独秀坊之所以叫独秀,那肯定是有原因的,您瞧瞧这铺子里摆的东西,哪个不特别?”姑娘掩嘴笑道,衣袖拂过铺子里的一些摆件,带起一阵香风,好闻,但不刺鼻。像晒干了的桂花,芬芳还在,却不浓郁。能调出这种香味的,一定是个心思细腻的制香师。

    经她这么一说,林堇才发现,这独秀坊的东西果然都是别具一格的,京城里还真没有和独秀坊一样的摆件。

    随手拿起一对耳环,细细打量。坠子是西域的安息榴,也称石榴红。这种石头被誉为女人石,不仅色泽艳丽,还有美容驻颜的功效,所以颇受女人恩宠。但是像这种,竟是红得发紫了,是极品中的极品,难得一见。

    林堇对这安息榴爱不释手:“这对耳环我要了。”

    “公子,您还是再看看吧,这对石榴红是最差的了,不配您的身份。”铺子里的姑娘劝道,独秀坊的姑娘个个都是有眼力劲儿的。看林堇的穿衣与说话气度,以及对这东西的打量。就知道林堇是个懂行的,也许是个商人,也许是个珠宝收藏者。

    林堇听她这么说,果真放下了手中的安息榴,再去看别的。

    姑娘看他打量得仔细,趁机向店里的一个跑堂使了个眼色,跑堂轻点点头,一溜烟跑进里屋去了。

    “掌柜的,外面来了个好生奇怪的人,凤姑娘让我进来通报一声。”平日里,掌柜的也是在外头坐阵的。今儿个恰逢原臻又过来了,所以进屋招待原臻,泡着的茶还没喝呢,跑堂的就进来禀报了。

    “怎么奇怪了?”掌柜的问。

    “我也说不清楚,他像是个识货的,一眼就看中了早先政亲王定下的安息榴的耳环。”跑堂的挠挠头,不敢乱说,只好把他看见的如实告知。

    “可是生得玉面白冠?腰间悬着块青帝石?”原臻听了一会儿,大致猜出来人是谁了。

    “对对对!还是东家厉害!一猜一个准儿。”跑堂的连忙应声,夸赞原臻。

    “你去吧,让凤姑娘好生招待着,他若是看中了什么,就让他拿去,分文不收。只让凤姑娘交代他一句话,就说夫人安好,勿念。”原臻放下茶,吩咐跑堂的。

    “您这是?”掌柜的不理解了,铺子里的东西,不说钱的问题,那可都是费了好大劲儿才运到京城来的。而且每一件都是精雕细琢,做成成品,这说送人就送人,还是个懂行的人,这万一要是看上了镇店之宝,难不成也白送?

    “一个故交。冯叔,你放心,我做事有分寸。”原臻笑着宽慰掌柜的,也不多做解释。

    前面铺子,凤姑娘得了话也是脸色怪异,爷今儿个这是忘吃药了吧?但是腹诽归腹诽,爷既然交代下来了,那就得办得漂漂亮亮。此时倒有些后悔自己多嘴,让他去挑别的更好的首饰了。

    林堇这摸摸,那看看,对什么都很满意,但就是没有要买的意思。这样通常分两种情况,要么是想找到更满意的,要么是没钱。林堇显然是第一种,凤姑娘见他久久不下决定,心里有些着急了,可千万别挑着镇店之宝啊。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林堇走到一个戒指前。这个戒指,戒面镶嵌着一颗透明的宝石,无色,切面平滑,都能照出人影来。戒环居然是沉香木打造的活环,早知道木材的弹性最差,是不可能像银制品那样有伸缩性的,所以木制的活环,林堇还是第一次见。

    “这个,叫什么名字?”林堇问。

    凤姑娘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心里一哆嗦,乖乖,真有眼力劲儿。这枚戒指的叫价是三百万两黄金,所以,即便是再有钱的贵妇小姐,也只是看看,从来没人说过要买。其实,这不单单是一枚戒指。

    “公子,您眼光真好,它叫千军。”即使再不情愿,也如实回答了林堇的问题。

    “哦?它如此秀气,为何叫千军?这个名字,似乎不太适合它。”林堇不解。

    “公子,您看。”凤姑娘将戒指取了出来,把戒面斜对着林堇。从林堇的角度看过去,戒面里面有密密麻麻的人影一样的黑色阴影,就像有千军万马一般。

    “妙!妙!妙!当得上千军二字!”林堇连声说了三个妙字,连自己来这儿的真正目的都忘了,待他平静了一会儿,又问道:“价钱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