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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有惊无险

    “我知道你没病。”柳寒烟大脑短路般顺着他的话接口道。说完以后,才惊觉自己又被戏弄了,鼓起腮帮子,将脸扭向一边,再不说话。

    李桢渊拾起杯子,杯壁已经有了一丝裂痕,拿在手上把玩着,好像在欣赏一件艺术品:“这羊脂玉的杯子,可是要三百两黄金一个,打碎了,柳小姐可得赔一个给本王。”

    柳寒烟眼角往上一扬,叉着腰说:“这么个破烂杯子三百两黄金?!你当我是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羊脂玉再好,做成你这么个小杯子也不值这个价。更何况,羊脂玉的硬度和韧性是极好的,哪有那么容易碎。”

    李桢渊听着柳寒烟的说辞,频频点头,将杯子掉了个方向,把杯壁对着柳寒烟:“你倒真是个见过世面的,那你可知,这是西域王族的传家宝,举世仅此一块。本王得来做成了一套茶具,三百两黄金还是看在柳小姐方才让本王浅尝了一口的份上。”

    柳寒烟咽了咽口水,谄媚地笑道:“那要不我再给你尝一口,你就别要我赔了行不行?”

    也不知柳寒烟哪句话惹得他不高兴了,只见李桢渊的脸色莫名就沉了许多。对着车外的童昭吩咐:“回府。”

    柳寒烟也懒得理他,只要不让她赔钱就好,她一个小小的知府小姐,三百两黄金够她一年的开销了,这还是柳府祖上富裕,要不然三百两她还不止用一年呢。人比人气死人,人家一个杯子往低了说都比她一年的零用多。果然投胎是项技术活,上辈子她比不过安徐,这辈子又比不过李桢渊,怎一个衰字解得。

    马车调转了方向,又往城里去。一路上,李桢渊的脸色都很冷,柳寒烟也不愿去招惹他,愣是在马车上憋了一个多时辰没说话。

    进了长安街,柳寒烟看见街上有卖糖葫芦的,两眼巴巴地望着。李桢渊虽然一路上阴着脸,但是见柳寒烟那委屈的样子,还是有些高兴的,或许刚才他太敏感了些。此时见她望着窗外的糖葫芦直吞口水,心下知道她是嘴馋了。

    “停车。”李桢渊开口。马车从进了城就放慢了速度,此时停下来倒也不费力气。

    童昭拉紧缰绳,马儿前蹄上扬,正待停下。正巧地有一辆马车迎面而来,那马儿似乎是受了惊,直直冲了过来,童昭再想驾车躲避已是来不及,只大声冲车里喊道:“爷!小心!”

    话音刚落,李桢渊揽着柳寒烟从车内飞了出来,童昭也飞身往旁边一躲。待站稳了身子,再抬眼瞧去,两辆马车相撞,都翻在了两边,李桢渊这边拉车的马已经倒地不起,那边的马却还是一个劲地要往前冲。

    眼见着车夫拉不住,李桢渊怕伤了人,将柳寒烟交给童昭。一个翻身,利落地上了马,拽着缰绳,在原地打了好几个圈圈,那马儿才渐渐停下来。

    下了马,周围的百姓一片叫好声。柳寒烟也跟着鼓掌叫好,一双大大的柳叶眼笑起来像天上的星星一样闪闪发亮。

    “多谢公子相救。”那马车里走出来一位蒙着面纱的女子,看不真切样貌,端看那身段,是极好的。方才马车被撞翻,她竟是一点儿也没受伤。

    柳寒烟拍掌的手顿时停下了,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李桢渊身边,仰着脸道:“你这回不用我赔你的杯子了吧!定是全碎了。”

    李桢渊将缰绳递还给车夫,掸掸衣袖上沾染的些许灰尘:“全碎了的这些不用柳小姐赔,但柳小姐先前打碎了的那一个,还是要赔的。”

    说话间往前走去,竟是将那女子晾在了身后。柳寒烟愤愤不已,指着李桢渊的后背大骂:“奸诈小人!”

    李桢渊也不恼,只回头悠悠地问:“你奔波一天,难道不饿么?本王府里得了几样稀有的食材,你可要去尝一尝?”

    柳寒烟一听有好吃的,小脸一变,也不气了,屁颠屁颠提着裙摆小跑着去追李桢渊。

    蒙着面纱的女子,杏眼微转,给了车夫一袋银两,往另一个方向而去。

    宣王府建在最安静的桥安街,地势不算好,但也不差。周围商铺齐全,多是富贵的东西,寻常百姓不太会来这边,倒是落得清闲。

    这是柳寒烟第一次来宣王府。门前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不像别家,都有对石狮或者貔貅之类的凶猛动物。

    进了门,也没有什么花花草草,出奇地宽敞简单。很是符合李桢渊的性子,倒是有一处地方引起了柳寒烟的注意。

    进门的左手边有一个院落,种满了红豆树。这种树在北方是养不活的,宣王府的这一片红豆树却是根枝茂盛。

    “你为何要在院里种这么多红豆树?”不知不觉间,柳寒烟已经不再叫李桢渊王爷,好像从马车里发生那件事,她和李桢渊的相处就随意起来。

    “喜欢。”平常的两个字,再好不过的解释。因为喜欢,所以养在院子里,因为喜欢,所以即便不适宜在北方生长的树,也照料得极好。

    柳寒烟心念一动,因着他这一句喜欢,而莫名雀跃。

    “那你不怕它会死吗?”柳寒烟追着问,语气欢快了许多。

    李桢渊忽而停住了步子转过身来,柳寒烟没刹住,就撞在了他的胸膛上,有一股好闻的药草香,好像是川芎的味道。这才想起上次李桢渊去竹府找她,好像是被竹凉打伤了的,竟是这么久还没好?

    “你上次怎么会和凉筠对上了?”柳寒烟想到就问,没注意到李桢渊微微松了一口气。

    “本王也不知,他上来一句话未说,就朝本王动手。”李桢渊一副我怎么知道的模样。

    柳寒烟是不太相信李桢渊的说辞,竹凉并不是冲动之人,不会无缘无故的动手。就算是对李氏恨之入骨,竹凉也断不会贸然动手,这中间,一定还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但李桢渊不愿意说,想必也是套不出来的,倒不如回去问竹凉。

    说话间,传来一阵浓郁的香气。柳寒烟使劲吸了吸鼻子,这是什么味道来着?让她想想……荷叶鸡!对,就是荷叶鸡,她前世的最爱啊!自从在这个时代重生以来,她再也没吃过。

    柳寒烟边吸着鼻子边跟着香味走,那样子颇有点像现代的警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