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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一座山庄[三:绝色美人03]

    丫鬟转身离去,不多时引领一名美貌少妇从后堂屏风处转了出来,丫鬟手里推有一辆木制婴儿车,少妇轻步伴在身边。众豪齐眼看向那少妇,却见那少妇三十来岁年纪,鹅蛋脸,柳眉杏眼,面貌异常俊美,身姿丰韵优雅,着一身白色袍袄,手脸皮肤也像那衣袍一般白腻,尽显出水白荷之美,真如西施再世,贵妃天降,众豪美色及眼,顿时一片骚动,风鸣山庄柳庄主有一位貌美如花的夫人那是天下皆知的事,忍不住都咂舌称赞起来。

    忽听有人出口艳羡道:“柳庄主的夫人人称天下四大美人之首,此言果然不虚,今日一见,倾国倾城之色,便是那皇帝老儿的**宾妃也不及一二!”

    另有人叹口气道:“绝色美人,可遇不可求,如若让俺娶了这么一位天仙,不枉活一生!”

    闻听有人叹气,又有人应声道:“老夫活了六十余年,身边妻妾十二,自觉个个美艳无比,今日一睹绝色娇娘,纵是十二位娇妾相加也比不上这位柳夫人回眸一笑,哎!老夫已是枉活大半生了!”

    说话之人是一六旬老者,竟然家藏十二娇妾,自是不一般的人物,随口一声感叹,立时引来身边数人侧目,都大赞他老人家艳福不浅,这把年纪该当知足无憾了。

    众豪见了这貌如天仙的柳夫人满口都是赞羡之声,心中都各有想法。客席后半部一桌几处却有人偷偷笑道:“这女人虽绝色美艳,只可惜已是两人的床第之欢,便不那么冰清玉洁了!”

    与其邻桌一人正看得美妇人如醉如痴,忽闻身边有人窃窃低语,顿觉话有异味,奇心陡起。这人本与低语之人相识,便屈身低头问道:“孙兄,此话怎讲?”

    那孙姓之人小声回道:“严兄,你难道不知道这柳夫人身份来历?柳庄主的这位天仙夫人本是其同门师兄前任庄主铁风堂的原配夫人,前庄主铁风堂因故死后,他的这位美貌夫人就被其同门师弟柳太先娶了,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呀。哎!这么漂亮的天仙儿,谁不想zhan有呀,即便是亲兄弟也难免犯戒呀!”

    那严姓之人恍然大悟,媚笑道:“奥!原是如此。这几年愚弟闭门潜修,双耳不闻窗外事,孤陋寡闻,让孙贤兄笑话了。这么说,这天仙儿是被柳庄主捡了便宜得,嘿嘿!近水楼台先得月嘛,柳大庄主实在是艳福不浅呢!”

    这严姓之人得知真相,一脸不恭之色,色迷迷地说道。

    这时,旁边一桌又有一人顾自叹息道:“风鸣山庄前任庄主是武林中以豪爽好客闻名的大英雄铁风堂,此人广行仁德侠义,一生为人光明磊落,在武林中颇有威望,受世人所尊敬,不想天降大祸,人到中年竟落得个家破人亡,夫人不守妇道,竟尔屈就了丈夫的师弟。哎!凄惨呐!老天无眼,实是作弄人呢!”

    自叹之人面容凝重,无视旁人大声慨叹,话里大有替风鸣山庄前任庄主铁风堂鸣冤之意。

    这人一开口,声音甚高,周边众人惊闻此声不约而同向他张望,面色间都透着各种奇异表情,有人对他话语点头赞同,有人摇头轻叹,有人撅着嘴巴不以为然,另有少数人甚至对他所说甚为不满,脸现敌意,众人表情各异,却无一人开口与之搭话。

    沉默片刻,先前那孙姓之人张望左右,见众人都盯着那自叹之人观望,知其话有不妥引人疑心,他亦与此人熟识,便凑前身子,嬉笑着与其搭腔,意欲为其解窘,开玩笑道:“管兄,何必悲天悯人呢,有道是清官难断家务事,人家的事千丝万结咱们外人无法祥知,不便多言。不过这柳夫人嫁人之事,我倒觉在情理之中嘛,柳夫人大美人一个,丧父之时正值年轻貌美好年华,好日子还长着呢,总不能让这个大美人孤独守寡一辈子吧,鲜花独处空房无人观赏,日夜久而凋敝岂不可惜了。再说这柳庄主与铁风堂是同门师兄弟,一家人情谊深重,和睦友爱,嫁与柳庄主倒是两全其美的大好事,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嘛。想那铁风堂必定临死前口述遗嘱嘱托师弟好生照顾这个美人儿,让她一生幸福美满,若是抛让与生人怎么能放心呢!嘿嘿!”此人言态不庄重,嘻嘻哈哈说个没完,聊起美貌柳妇人,眉飞色舞,越发起劲了。

    却听那管兄应道:“此话差矣!几年前这风鸣山庄前庄主铁风堂死于山庄里一场意外大火,全家罹难,此事是当年最为轰动武林的大事。铁风堂正值壮年意外丧身大火化为灰烬,人都不见影子,哪里还顾得口留遗嘱,要说这口留遗嘱纯是矫言,而且据说这铁风堂师兄弟关系并不融洽,当年他们的师傅传下这所山庄给首徒铁风堂,他的师弟难免……”

    话语至此,那孙姓之人见这管姓之人又要言过,急忙近前伸双手捂住他嘴巴,连连劝他止口。这管姓之人心知其是为己着想,也就不再言语。

    这二人酒席所处位置在大堂后部,与那柳庄主主席之位有段距离,加之大堂中宾客众多,人声喧哗,二人虽是畅所欲言,柳庄主却听不到半个字,因而并无太多顾忌。二人说话之时,相隔不远的一张桌几旁另有两人在静静地听着他们说话,这两个人一人是位白衣公子,一人头戴大竹笠,正是西门仇和那位戴竹笠的神秘客。西门仇与那孙姓之人隔一张桌与竹笠客并身而坐,听罢二人说话面色微动,转首缓缓面向身边竹笠客,竹笠客兀自低垂着头,大竹笠遮住脸孔,没人能看清他的模样,便就纹丝不动地端坐几桌前,仿若一座石像,毫无声息。西门仇见他身态凝固不动,也不去打扰他,举起酒杯若无其事地自斟自饮。

    西门仇二人所处位置几乎在客席最末位,离柳太先首座有二三十丈距离,但那柳夫人婀娜身姿依旧是清目爽眼,西门仇每呷一口酒就看向那柳夫人几眼,如此绝色美女在他眼中竟是毫不为所动,便和大堂里那些美貌丫鬟无甚区别,眼神中竟还有一丝鄙视之色,而那竹笠客自那柳夫人现身大堂始终没有抬头瞄上一眼。

    这边柳夫人迈着轻盈的步子伴在婴儿车旁向柳太先走来,她一边走着,一边侧首探视木车之中的一对男女婴儿,不时伸手爱抚幼儿,颜色间流露出母性固有的慈爱关切之色。

    柳太先瞄了夫人一眼,眉头微皱,目光缓缓移向后方客席,宴席之上有一个人让他心潮翻腾,久久不能平静,他与这人有仇,却并不害怕这个人。这人今日突然混进山庄,让他毫无防范,不过他并不在乎这个人的出现,自己柳太先是甚么人物,心狠手辣,手段歹毒,自持武功超凡,这辈子还不曾畏惧过谁,因而来者不拒,面色愈加从容,心内却在电闪雷驰思索应敌之策。

    柳太先目光及处,那个方向西门仇的目光恰好射来,两人目光不约而同碰撞正着,柳太先对望他诡异一笑,由于两人距离甚远,柳太先并不做声,只是举起酒杯向他微微点头,示意共饮一杯。西门仇面色波澜不惊,举杯微笑回敬。柳太先狡黠的双眼审视西门仇一举一动,在他身上发现不了一点破绽,那时目光偏移落到了其身边那位遮面竹笠客身上,这个竹笠客才是自己真正关心的人,虽表面对其不动声色,其实心里无时无刻不在留意这个神秘之客。此时眯眼看去,那竹笠客亦然垂首静坐,不吃不喝,俨然一石头人,彷佛面前这个宴会并不存在,因而懒得抬一下头。

    柳太先凝视片刻,温和的目光瞬间变得凶狠,如同一只恶狼就要扑上去吞噬那竹笠客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