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超应道:“正是,府中下人可以作证。”
方糖近冷笑一声,道:“传人证上来!”
霉执礼这才知道还有变数,点点头,便有郭府的人带了一帮子人上堂。
这些人服装打扮各异,职业也都不一样,有卖汤圆的,有打更的,有在街口等生意的轿夫,甚至还有一个暗娼,不一而足。
郑超微微皱眉,感觉有些不妙。
旁观的人群却是好奇问道:“这是做什么?”
方糖近解释了一番,众人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原来这些人都是京都夜里在街上讨生活的任务,经过方糖近一番盘问,这些人恭谨供认,昨天曾经见过范府的轿子从谨郡王府出去后,并没有回府。
而是往城西去了,然后半夜的时候,又神神秘秘的抬了回来。
范芒微微眯眼,不过脸上还是没有做出任何吃惊的表情,因为这一切,都在他的计算之中。
郑超见他毫不担心,心头有些着急,压低了声线说道:“待会儿死都不承认,就说这些人是郭家用钱收买的。”
范芒叹口气说道:“郭堡鲲确实被打了,伤情这么严重,难道就因为想冤枉我,就花钱去做这么多事情么?这情理上也说不过去啊。”
郑超想不到大少爷居然会站在敌方角度考虑,一时竟是愣住了。
这时候,方糖近的嘴角浮起一抹嘲讽之色,他望向范芒,道:“范公子昨夜不是在府中么?为何京都这么多人都曾经看到您并没有回府,敢请问范公子,半夜出现在京都街上,究竟是做什么去了?”
京都府尹霉执礼皱眉望着范芒,看他准备怎么回答。
公堂之上一片沉默。
范芒叹了口气,面上多出了一丝窘迫。
就像是让人发现了自己秘密那般的尴尬神色。
他终是轻声回道:“昨天夜里......我在醉仙居过的夜。”
醉仙居是什么地方,在场的没有不知道的。
一想到这位少爷居然是在那种地方过夜,那行事如此鬼祟倒也说的过去。
旁观的人群齐声“噢”了一声,哄笑声此起彼伏。
霉执礼听了这个解释,却是松了一口气。
而方糖近却依然微笑着,不依不饶的问道:“醉仙居?敢问范公子可有人证?”
“斯礼礼姑娘可以作证。”范芒有些尴尬的说道。
方糖近顿了顿,忽然冷笑道:“是么?”
“可是......斯礼礼姑娘今天已经离开京都,前往苏州,这事情未免也太巧了些吧?”
“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怕礼礼姑娘说出什么不该说的来似的。”
范芒抬起头来,眉头不可觉察的蹙了下。
斯礼礼走了?
不对啊。
按照故事发展,她不该在这种时候走啊......
见范芒不说话。
方糖近成竹在胸,对府尹行礼道:“事情已经很清楚了,范公子打人在先,伪供在后,还请大人将这犯人押监待审!”
安静了一会儿的郑超忽然笑道:“这话说的何其堂皇,难道就因为我家少爷夜晚出游,便要被栽赃上如此罪名?”
方糖近逼问道:“既然范公子出游,敢问先前为何先生说范公子整夜都待在府中?”
郑超自如应答道:“这眠花宿柳之事,名声总是不好听的,所以先前才不得已......”
方糖近笑着打断了他的话:“眠花宿柳?如今这花在何处?柳又在何处?”
他向四周一拱手,朗朗道:“郭公子与范公子此前乃意气相争,昨夜便遇到歹人袭击,贼人嚣张之际,自认范芒,范公子昨夜整夜未归,却说不清楚去处,试问这真凶是谁,岂不是一目了然之事?”
霉执礼冷冷看着这个状师,心想这种案子你就算说破天去,难道还真以为是一般的刑名官司?
不免将这个有名的大状看低了几层,转头问道:“范芒,你可有佐证,证明你昨夜的下落?”
范芒点了点头,笑道:“其实......昨夜我是与谨郡王世子一起胡闹去的,不知算不算人证?”
既然谨郡王世子都扯了进来,这案子还审个屁!
霉执礼满脸黑气的将两边人喊到前面来,低声说了几句什么,便宣告此案就此告一段落,范芒留京待察,不准出城。
郭家自然不干,但奈何对方这人证分量太重,一时间也没有办法,只好回府再行商议。
旁观的京都民众,发现竟然是这样无聊的结局,礼部尚书家和户部侍郎家都没有怎么闹起来就结束了。
发了一声哄后各自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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