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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愿地承认道。

    会被杀气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吓到,其实觉得挺丢脸的。但是至今想到那双眼眸中凛冽的杀意,他还是会心跳加速,仿佛铭刻在了脑海中,鲜明深刻。

    “要把这个人尽快找出来。”谢景凝望着空无一人的长路,幽幽说道。

    “我知道,也不必太着急。”云舒随口应付着。

    “会对你武道有阴影。”

    “啊?”云舒茫然。

    谢景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你这种初入武道的人,最忌讳跟顶尖高手对决,会影响道心的。”

    还有这种事儿?云舒傻眼了。

    “等等,我记得各家宗门前辈指点后辈,也经常会越级对决。”

    “如果是平常的切磋无妨,反而能够获益。但是生死交关的对决不一样,会给弱者留下极大的心理阴影。需要心志极为坚毅,才能克服这种心魔走出来。”谢景科普道。

    眼前这家伙,跟心志坚毅八辈子都不沾边。自己是哪根筋儿不对,非要教导他武功来着,操心费力,还落不着个好。

    云舒瞠目结舌,万万没想到,只是跟人眼神对视了一下,竟然还有这么糟糕的后遗症。这是一眼万年了吗?

    但是回想一下那双冷彻心扉的眼眸,还真觉得心里不得劲儿,就好像塞进了一块冰,不大,却膈应着。

    又想起那人一开始出手帮忙,还有扶助自己关切的动作,只言片语间,浓浓的关切之情展露无遗。为什么骤然变得如此冷冽杀意。

    对了,之前那络腮胡子将自己当做女子了,因为下雪,穿着披风兜帽,远看真的好像是个身量高挑的女子,而且他穿的那件斗篷是……

    云舒目光望向谢景。不会把自己当做……

    谢景立刻察觉,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在想,找出来应该怎么办?”云舒挪开视线。

    谢景还没来得及回答,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哭泣。

    是沈月霜醒了过来。之前她被那个假女人扔在地上,连惊带怕,晕了过去,刚才小太监匆忙上前扶起来救助,这才缓缓转醒过来。

    云舒有武功在身,不怕劫匪,她却实打实被吓住了,醒过来立时哭出声来。

    谢景头疼,之前要求过沈月霜跟她一起学武功,可这丫头学了没两天就不肯吃苦,推三阻四,谢景也无可奈何。

    “又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强的。”云舒小声道,走上前去。

    “陛下,我……”见到云舒,沈月霜再也按捺不住,扑到了他怀中。依靠着坚实的胸膛,泪珠滚滚而下。

    云舒有点儿僵硬,感觉这姿势太过亲密,但沈月霜都被吓成这样了,自己推开人家好像也不厚道。只能任由她抱着,然后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低声道:“别哭了,不是都好好的吗。”

    看着云舒安慰沈月霜的模样,谢景挪开视线,总觉得这一幕有点儿刺眼。

    沈月霜抽噎着,感受到身边的温暖,听着柔和的话语,才渐渐松懈下来。

    谢景在旁边看着,心神微动。

    莫名其妙就想到了之前云舒瞪着自己的眼神,有些嫌弃,又有点儿哀怨。仿佛是在埋怨自己,为什么不肯安慰一下。

    他不会是也想要自己也这样抱着他,轻拍后背……

    谢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不可能的,一定是她想多了。

    但是脑子它自己会转动,越是想着不可能,越有一个声音在高声喊叫着,就是这个,他就是想着有人能安慰他一下!

    哼,这家伙是真将自己当师父了不成?平时也没听见他叫一声,还净添堵。谢景焦躁地挪开视线,不去看两人,胸口堵堵的感觉却挥之不去。

    在云舒的安慰下,沈月霜渐渐平静下来。

    云舒看了看附近。因为之前的绑架,自己和沈月霜都衣衫散乱,满是泥水,风一吹遍体生寒。回宫的路还太远。

    李翼立刻道:“陛下,前头就是通王府。”

    云舒点头道:“那就先去通王府歇息片刻。”

    通王府就在隔壁的街上,一行人火速到了门前。

    门房管事怎么也想不到,皇帝会在这个时辰大驾光临。

    整个府邸都慌乱了,通王谢晟急匆匆跑出来,

    云舒打量着他衣冠不整的模样,调侃道:“朕不会打扰了你的好事吧。”

    “没有,没有,只是见下了雪,召了几个侍妾弹琴听曲儿。让皇兄见笑了。”谢晟满脸赔笑。

    这个便宜弟弟是个彻头彻尾的纨绔,云舒也不意外,轻车熟路地进了正堂。

    宽敞的房间里还真是正摆着宴席。

    并没有延请宾客,只有谢晟一个人,加上七八个衣着艳丽华贵的美貌女子,应该都是他的侍妾,再加上几十个捧着琴笛等乐器的歌舞妓。绫罗金钗满室生辉。

    桌案上菜肴堆满,不下数百道,盘盘精致,珍馐美味,满室飘香。

    云舒嘴里有点儿泛酸,瞧瞧人家过的是什么日子,自己过的又是什么日子!

    朕他妈的日日累成狗啊!

    每天天不亮就得起床上班……上朝,批折子占据了大半个白天,发生个风吹草动还得加班加点熬夜处理,剩下的时间就得练字练武功。

    这样没日没夜地忙活,才换来太平盛世给你们这帮纨绔子弟吃喝玩乐。

    这狗逼东西,就这样还不消停,竟然还觊觎自己屁股底下那个位置。

    他是失心疯了不成?

    云舒扪心自问,要是穿成一个闲散王爷,才不会脑筋抽风了想要篡位呢。

    谢晟干笑着将云舒迎进了殿内,然后尴尬地挥手驱赶那群侍妾。

    一时间殿内莺声燕语,水袖蝶飞,很多人都在悄悄打量云舒,虽然没有表明身份,但普天之下,能让通王殿下如此毕恭毕敬赔笑着的,身份不问可知。

    这般年轻俊美战功赫赫的皇帝陛下,试问哪个女子不好奇,不倾慕。

    云舒只好摆出一副不动如山的冷峻姿态来,心里头又忍不住好奇另一件事。

    之前江图南禀报他的劫掠女子案件。以谢晟的这浪荡做派,想要多纳几个侍妾,何必非要用那种阴损手段呢?明面上巧取豪夺就能达成。

    而且听说被劫掠走的,还不都是美貌少女,大多数姿色平常,甚至还有两位中年妇人。这货有病吗?哪里比得上眼前这些千娇百媚的侍妾。

    云舒仔细看了两眼,突然发现这些侍妾似乎也并不都是容色绝佳的,中间夹杂着一两个颇为平常。

    又想起东锦司前几日的密报。通王招揽了门客中有一个道士,来历神秘,颇得宠信。

    他灵机一动,开启了气运,目光扫过,顿时惊了。

    那七八个侍妾,清一色气运旺盛,最低的也是浓重的青色,最高的反而是那个容色普通的,几乎跟淑妃齐平了,如果不是命数上佳,就多半是学贯古今的才女。

    那些歌舞妓个个容貌美艳,气运就普通了,多是普通人的灰白色。

    再看通王,更是悚然一惊。

    云舒之前看过通王的气运,红中带紫,隐有金色龙云。但短短时日,竟然金光大涨,龙形已经清晰可见了。

    自己身为皇帝,君临天下,万民崇敬,这几个月也没有增长到这个地步。谢晟在短短时日有如此大的变化,怎么可能?

    难不成是用了什么阴损的法门?记得原书中提到过,气运的一些捷径,比如霸占祖坟,迎娶有旺夫运的女子,都能扭转气运。云舒心情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