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实在想不通，为何君曦他要搞砸她的宣传画。
就为了能拖延时间，多留她几日？
要是这个理由，真有够混账的。
公私不分。
砸出去的画卷落满了地，君曦弯下身，一一都捡了起来。
瑶光在一旁态度冷淡，道：“别以为这样我会消气。”
除非你现在拿出一张令我满意的画作来！
君曦抱着画卷来她跟前，往桌上一放，道：“这些朕也看不上，别说你了。”
“那你还让他们这样画？存心气我？”
“不是。”
“那是什么？”
君曦老实承认：“的确是想多留你几日。”
她哂笑，“手段太拙劣。”
君曦无奈地说，“光明正大的你也留不下来。”
他有光明正大地请求你留下来，但是她拒绝了。
瑶光瞪眼，“你还有理了！”
“没理……”
不过，皇上还是要为自己辩解一下，紧接着又道：“宫里这些画师的初稿朕也都看过了，不行。”
他看不行的，也自然入不了皇后的眼。
“所以朕同时在民间悬赏了重金，要他们也来画画。”
“重赏之下必有猛夫，过几日你就能收到一堆更好的画了。”
瑶光呵呵了声，先是在画作上从中作梗，让她气了几天，然后又说悬赏征集，这举动的意图不要太明显。
“你这是又成功拖延了时日！”
君曦望着她问：“成功了吗？”
真的成功了吗？
接下来还有几天，你会留下吗？他目光深深注视着她，声音轻柔，带着浓浓的期待。
“哼！”气得不想理他。
君曦便没再问，突然蹲下身去，握住了她的脚踝。
瑶光一惊，垂眸对上他的视线，温柔关切。
“这里还痛吗？”他半跪着，仰头看她，一边问。
瑶光语气中的锐利消失了些，“已经三天了，怎么也该好了。”
“你别再给我揉了。”她疏离地抽开。
自从那晚背她回来，君曦就一直以她受伤了为由，给她揉捏。
这会儿做起来，自然如常，也完全没有生疏别扭之感。
就是仰眸看着她时，眼里多了一分眷恋。
“幼微，拙劣是拙劣，但想要陪你的心，是真的。”他恳切地说。
瑶光眼睫垂下，看着身前半跪的他，柔美的眼神里泛着哀思。
“你为何总要做让我生气的事？”她在心中叹了声气。
“范贵妃一直缠着我，也是你授意的吧？也都是为了让我能留下宫里吧？”
聪明如她，知道画作是他指使的之后，自然联想到了范贵妃日前对她的态度。
死活不肯让她走，要她留下来给她的孩子赐名，又说皇上太忙了，根本没时间来看她云云……
瑶光难免动容，还有一个月范贵妃她就要生了。
君曦的手指细长，骨节分明，他替她把脚边的百褶裙摆理好。
听她说起范贵妃，动作不由一滞。
起身之后，他将她抱起，在她耳边说了句，“辛苦了。”
＊＊＊＊
第二天，瑶光去看范贵妃，同时也去看望了大皇子君翊。
男人真是种神奇的生物，对于自己的亲生儿子居然能做到不理不顾。
连她都看不下去了。
小家伙长得多可爱呀，圆嘟嘟的脸蛋，黑溜溜的大眼睛。
眼睛是真的很大，占了大半张脸。
也只有小婴孩的这种圆圆长相，才觉得纯良无害，可爱到惹人心疼。
不管他是谁的孩子。
好的人的也好，坏人的人也好，都是可爱的小宝贝。
也都是动不动就要嚎啕大哭的主……
诶，才说你可爱呢！你哭什么！
瑶光没经历过，霎时慌了神。是不是自己注视他的眼神太过于热切，他不自在地哭了？
奶娘立即赶过来将小君翊抱走，“娘娘，大皇子许是饿了，要吃奶了。”
原来如此，那你快抱他去。
奶娘抱着孩子退下后，范贵妃在一旁看了看自己的肚子，暗自说，“以后你要乖一点，本宫不喜欢一直叫嚷的。”
瑶光笑了笑，哪有母亲嫌孩子的？
可转念一想，自己不也算是嫌弃有孩子吗？接连喝下避子汤，就是不想有孕。
不过，那都是以前的事了。
心态变得很快，不过一年的时间。
如今她再回皇宫，感觉自己并不是皇后的身份，而是太后的身份在和后宫的嫔妃们闲谈。
太后？一想到这个词，瑶光黛眉一拢，她才不到当太后，太老了。
或许她应该向君曦讨一个长公主的身份？
对，长公主这个形容很贴切，也比大利王妃好听多了。
长公主……她心里低吟着这三个字，忽然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方案，对于他们目前的状况来说。
只是君曦会答应吗？
由亲人变成夫妻，再又变回亲人。
你我都放不下彼此，也都恨不了对方。
她恍然回想起了许多年前，自己敲响君曦的房门的那一晚。
她对他承诺过，我会一直陪着你。
*
自昨日训话之后，画师们又给皇后送来了他们最初的画作，没有经皇上指点过的。
瑶光见了，果然还是不满意。
如君曦所言，他看不行的，也自然入不了你的眼。
宫廷的画作都太严肃刻板了，和皇宫里的宫殿一样，画出来的画都意图营造出肃然之感。
少女的祈祷，他们的重点在于了对神情的敬畏，如君权一样，神圣又不可亵渎。
可她要的是少女的纯真，重点在于女子的细腻的心愿，真实情感的流露。
这些画作并没能展示出来。
瑶光顿时怀念起了那石窟里的壁画了。
即使是诸神飞天图，这样庄重严肃的场面，那壁画还是把诸神各异的神态描绘出来了。
石窟里的壁画不仅色彩细腻，瑶光更是头一次，在神的脸上看到悲伤的表情。
这是以往的画作都不曾出现的。神是无所不能的，怎么会悲伤呢？为了营造敬畏感，画师们画神明从不会悲伤。
也不悲悯众人。
不知道这幅《少女的祈祷》，要是由那位壁画大师来画，会是什么样子呢？
瑶光心里忽然有了一点期待。
期待明日，君曦给她搜罗的定名画作中，能找到令她满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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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人物很快要来了，可能叫开光CP？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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