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得好,情知不是伴,事急且相随,刘太公听了鲁智深的话,权且信了,道:“师傅,那大王是杀人不贬眼的魔君,你如何能够让他回心转意”
鲁智深道:“酒家在五台山长老处学得说因缘,便是铁石人也劝得他.
今晚可教你女儿别处藏了.
俺就你女儿房内说因缘,劝他便回心转意.”
太公道:“好却甚好,只是不要捋虎须.”
智深道:“酒家的不是性命你只依着俺行事.”
太公见鲁智深不怕山大王,欣喜道:“却是好也,老汉遇得活佛下降!”
庄客听得,都吃一惊.
太公问智深:“再要饭吃么”
智深道:“饭便不要吃,有酒再将些来吃.”
“有,有.”
太公连忙叫庄客取一支熟鹅,大碗将酒斟来,叫智深尽意吃了三二十碗.
武松也才十八碗又吃了一只熟鹅,叫庄客将了包裹,先安放房里提了禅杖,带了戒刀,问道:“太公,你的女儿躲过了不曾”
太公道:“老汉已把女儿寄送在邻舍庄里去了.”
智深便叫引他新妇房里去,刘太公引至房边,与众庄客自出外面安排筵席,等候山大王.
智深把房中桌椅等物都掇过了,将戒刀放在床头,禅杖倚在床边下了销金帐,脱得赤条条地,跳上床去坐定.
太公见月山高岗,叫庄客前后点起灯烛荧煌,就院里放下一条桌子,上面摆着香花灯烛一面叫庄客大盘盛着肉,大壶温着酒.
约莫初更时分,只听得山边锣鸣鼓响,呐喊喧天.
这刘太公怀着胎鬼,庄家:们都捏着两把汗,尽出庄门外看时,只见远远地四五十火把,照耀如同白日,一簇人飞奔庄上来.
刘太公看见,便叫庄客大开庄门,前来迎接.
只见前遮后拥,明晃晃的都是器械旗枪:,尽把红绿绢帛缚着小喽罗头上乱插着野花前面摆着四五,,对红纱灯笼,簇拥这马上那个…大王.
那山大王头戴红凹面巾,鬓傍边插一枝罗帛像生花穿一领围虎体挽金绣绿罗袍,腰系一条狼身销金包肚红搭脚下一双牛皮靴骑一匹高头卷毛大白马,来到庄前下了马.
只见众小喽罗齐声贺道:“帽儿光光,今夜做个新郎衣衫窄窄,今夜做个娇客.”
刘太公慌忙亲捧台盏,斟下一杯好酒,跪在地下.
众庄客都跪着.
那大王把手来扶,道:“你是我的丈人,如何倒:跪我”
太公道:“休说这话,老汉只是大王治下管的人户.”
那大王已有七八分醉了,呵呵大笑道:“我与你做个女婿,也不亏负了你.
你的女儿匹配我,也好.”
刘太公把了下马,,杯.
来到打麦场上,见了花香灯烛,山大王便道:“泰山,何须如此迎接”
那里又饮了三杯,来到厅上,唤小把马去系在绿杨树上.
小喽罗把鼓乐就厅前擂将来.
大王上厅坐下:,叫道:“丈人,我的夫人在那里”
大公道:“想是怕羞不来.”
大王笑道:“且将酒来,我与丈人回敬.”
那大王把了一杯,便道:“我且和夫人厮见了,却来吃酒未迟.”
那刘太公一心只要那和尚劝他,便道:“老汉自引大王去.”
拿了烛台,引着大王转入屏风背后,直到新人,房前,太公指与道:“此间便是,请大王自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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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公拿了烛台,心想要是那和尚劝说不得,惹怒了大王,岂不是要连累自己,便悄悄离开了.
那大王推开房门,见里面黑漆麻乌的,便道:“你看,我那丈人是个做家的人房里也不点盏灯,让我那夫人黑地里坐地.
明日叫小喽罗山寨里扛一桶好油来与他点.”
鲁智深坐在帐子里听了,忍住笑,不作一声.
那大王摸进房中,叫道:“娘子,你如何不出来接我你休要怕羞,我明日要你做压寨夫人.”
一头叫娘子,一头摸来摸去一摸摸着金帐子,便揭起来,一只手探进去摸时,摸着鲁达的肚皮,肥嘟嘟的,哪里是个姑娘家.
山大王吃了一惊,顿感不妙,还没缩手,就被鲁智深就势劈头巾角:揪住,一按按:将下床来.
那大王挣扎不起,被鲁智深右手捏起拳头,骂一声:“直娘贼!”
连耳根带脖子只一拳.
那大王叫一声道:“甚么便打老公!”
鲁智深喝道:“教你认得老婆!”
拖倒在床边,拳头脚尖一齐上,打得那大王杀猪般叫:“救人!”
刘太公惊得呆了,只道这早晚说因缘劝那大王,却听得里面叫救人.
慌忙把着灯烛,引了小喽罗,一齐抢将入来.
众人灯下打一看时,只见一个胖大和尚,赤条条不着一丝,骑翻大王在床面前打.
为头的小喽罗叫道:“你众人都来救大王!”
众小喽罗一齐拖枪:拴棒入来救时,鲁智深见了,撇下大王,床边绰了禅杖,着地打将起来.
小喽罗见来得凶猛,发声喊,都走了.
刘太公只管叫苦.
打闹里,那大王爬出房门,奔到门前摸着空马,树上析枝柳条,托地跳在马背上,把鞭条便打那马,却跑不去.
大王道:“苦也!这马也来欺负我!”
再看时,原来心慌,不曾解得缰绳,连忙扯断了,骑着马飞走,出得庄门,大骂刘太公:“老驴休慌!不怕你飞了去!”
把马打上两柳条,拨喇喇地驮了大王山上去.
刘太公扯住鲁智深,道:“师父!你苦了老汉一家儿了!”
鲁智深说道:“休怪无礼.
且取衣服和直裰来,酒家穿了说话.”
庄家:去房里取来,智深穿了.
太公道:“我当初只指望你说因缘,劝他回心转意,谁想你便下拳打他这一顿.
定是去报山寨里大队强人来杀我家!”
智深道:“太公休慌,俺说与你.
酒家不是别人,俺是延安府老种经略相公帐前提辖官.
为因打死了人,出家做和尚.
休道这两个鸟人,便是一二千,,军马来,酒家也不怕他.
你们众人不信时,提俺禅杖看.”
庄客们真个就去提禅杖,哪里提得动.
智深接过手里,捻草一般使起来.
看耍了一回,太公道:“师父休要走了去,却要救护我们一家儿!”
智深道:“甚么闲话!俺死也不走!”
太公道:“且将些酒来师父吃,休得吃醉了.”
鲁智深道:“酒家一分%酒只有一分%本事,十分酒便有十分气力!”
太公便管酒肉,鲁智深只顾吃,等那山大王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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