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着脸说道：“我废了两三天的功夫，九蒸九酿，好不容易才弄出这么一点好酒，您这一口就给都喝了？我就是让您看看啊，没让您喝啊！这里面的酒……若论价值的话，要比这个酒壶值钱的！而且是我自己用来暖身的，里面原本就泡了药，您……哎，可怎么说您啊，崔老您不是个贪杯的主啊。”
崔老愣住了，脸上刚退下来的红色，这有冲起来了。
他支吾的说道：“你……你也没说啊，老夫以为就是红酒，那红酒你明明是随便让老夫喝的，谁知道这又突然抠门了起来，太过吝啬，果真跟陛下说的一样，你就是一身铜臭味！”
崔老并没有注意到，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了！
醉了。
肯定是醉了。
一个从未喝过高度酒的人，具体说，一个只喝过六七度酒水的人，突然之间喝了七十二度的酒，还一口干了三两半的量，他没有直接一头倒在地上就已经算是身体特别好了，尤其再加上他的年龄。
所以自然是醉。
这人醉了之后，嘴上就难免没个把门。
七十二度的酒，只多不少。
秦慕容都没想到自己能从贾富贵买来的古物里面找到一个造型奇怪的瓶子，听说是前朝时期皇家用物，作用是开水倒在里面，然后因为瓶口很长的缘故，在倒出来的时候就不热了，可以直接喝了！
为了达到这一目的，这瓶子的用料也极为考究，秦慕容不认识，但按照贾富贵的说法，是什么深山寒玉，极其的珍贵。
而这东西太适合用来酿酒了。
但真的也太小了。
秦慕容这次也真的没有夸大其词，真的就是两三天的工夫，就弄出半斤来，除了大家尝试的，还有放在家里的一两，全部就都在这个酒壶里面了。
结果就被崔老一口给解决了，他能不心疼？
为了提炼这些，光是红酒就用了两大桶啊！
说实话，原本不需要这么高的度数，秦慕容是打算蒸馏出三十来度，像是前世白兰地的效果就可以了，毕竟这东西也不是要用来卖的。
可是弄着弄着，秦慕容的性子就是这样，总想要追求个极限什么的，再加上这寒玉水壶是真的好，这才硬生生把酒弄到了七十二度以上。
至于为什么是七十二度？就是因为那是秦慕容前世喝过的最高度数的酒，而自己酿造的，喝过之后的感觉，比那个只高不低！
也算是“谦逊”，所以他大笔一挥，在寒玉水壶上写上了“酒七十二”的字样。
这七十二度就是这么定的。
说实话，这酒用来点火都特别容易！
所以崔老的声音真的越来越大，大到在这个大殿上显得特别的显眼。
大殿一下子就静了下来，尤其让崔老的声音明显。
陛下愣了一下，沉声说道：“崔白鹤，你做什么？！”
崔白鹤愣了一下，然后眼睛一亮，突然冲出来一头跪在地上，大声喊道：“陛下，竟是陛下！您老人家身体可好？！”
官家差点被雷的昏过去。
看着崔白鹤的脸色，又见他举止，皱眉道：“你这是……喝醉了？方才见你还没有这样，怎么突然之间就醉了？”
正此时，怀王在一旁立即大声喊道：“就是他！是这个叫做秦慕容的小子，他给崔老一瓶酒，崔老喝了以后就变成了这副模样了！”
“酒？”
陛下恶狠狠的瞪着秦慕容，说道：“你那是什么酒？崔白鹤平日也算海量，怎么一杯酒变成这样了？”
怀王大声道：“一定是这个小子下了毒！这是毒酒！这小子跟崔老没准有仇！”
秦慕容在一旁眼角一个劲的抽动。
他没想到这个家伙还真的是……烦呐！
事情还没怎么样，竟然第一时间出卖自己，话说他也是相当的无辜。
秦慕容苦着脸，挥了挥手，站出来说道：“确实是微臣的酒，但微臣可没有让他喝，他是自己抢去喝的！而且这酒很贵，单单是刚才那一壶，就值十两金！微臣怎么可能会花费那么大的气力，就只为了害人呢？当然，崔老现在所为，其实也并没有错，这一小壶的酒，就相当于平日里大家喝的水酒，三四斤之多！陛下请试想一下，平日里喝三四斤的酒，定然也是要微醺的，这还是喝的很慢，需要几个时辰，又是吃东西又是休息聊天，所以并不会把人醉的怎么样，但将三四斤的酒浓缩起来，一口气给闷了，所有的酒力全部在一瞬间爆发出来，那肯定是要醉的啊！”
官家眉头皱了起来，沉声道：“胡言乱语！朕怎么不知道这酒水还能浓缩？朕这里就有酒，你浓缩一个给朕看看？”
秦慕容苦着脸说道：“这个……之所以贵，一方面是不传之秘，另一方面是产量极低，根本不可能大批量生产，所以只是微臣用来暖身用的，至于其他的酒水想要浓缩，那根本就不可能。”
“哦？好啊，嘴长在你的脸上，你是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喽？你是要把朕当成个傻子？”
“不敢不敢，微臣不敢啊！”
秦慕容苦笑不得起来，咬了咬牙，说道：“微臣家中还有一两，若是陛下不信，可命人到微臣家中取来，酒水原本就由微臣正在宫外的小侍女小白看管，只要让人跟着她去，就一定能拿来，只要陛下见了那酒水，就自然明白……这真的只是一场误会。平日里微臣的酒是喝不醉人的，所以崔老才会一口气都给喝了。”
大太监立即喊道：“即便不醉人，也不能在朝堂上喝酒啊？这里是什么地方？是你们放肆撒野的地方？”
“微臣该死……”
秦慕容只能低下头。
但他相信，官家肯定不会责罚他，因为通过这几件事来看，官家其实好奇心挺重的！
果然，官家冲着大太监摆了摆手，说道：“那就派人去取，朕倒要看看，是什么水酒，简单一杯酒足以让崔白鹤这老饕醉成这个样子！”
结果就真的是派了人。
而崔白鹤刷了一会酒疯，就直接倒在地上呼呼大睡了。
官家还特意让人拿了蒲团，可以让他躺在上面，要不然老胳膊老腿的在这冰凉的地面上躺上几个时辰，怕是要做下病根的。
因为是官家的命令，取酒的速度很快，一溜快马，只花费了大半个时辰，一个小小的酒壶就被小白托着走了进来。
小白哪见过这种场面，颤颤巍巍的，全身都在抖，好似移动的筛子。
让人生怕她将手中的小酒壶给摔了。
结果一路过来还真的是磕磕绊绊。
弄得陛下都有些担心，不停的在上面叹息。
大太监也无可奈何，只能亲自走下去，把小白手中的酒壶接过来，然后打开来亲自看了看。
也就在打开的一瞬间，大太监明显咦了一声，眉头皱了皱，往里面瞅了瞅，又用银针试探，并且小心的倒出一丁点在自己手背上，直接舔进嘴里。
“恩？”
这是必要的试毒环节，但却让他有些……难以描述的感觉。
他低头看向小白，说道：“抬起头来。”
小白颤巍巍的抬起头，已经是泪眼迷蒙，可怜的不得了的样子。
“你来说，这是酒？”
小白颤巍巍的点头道：“是的，这是少爷的酒，轻易不让我们碰的，说是很珍贵……”
“这是酒？”大太监又问了一遍。
“是……是的。”
大太监眼角抽动了一下，然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跟小白说，只是说道：“那以前杂家喝的是什么？”
撇了撇嘴，转身回到高位上，举着酒壶在陛下身边稍等片刻，这才将酒壶递到了陛下的手中。
陛下点了点头，没喝，先闻了闻，然后转头问道：“怎么样？”
大太监想了一下说道：“就一滴，感觉不太到，要不杂家……”
“去去！”
陛下白了他一眼，就想直接一口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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