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句老话说得很好，叫作：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夏鸾雪正好是经历了好几次这样的穷富转变。
小时候穷，进了这个圈子以后又富起来，没多久又穷了，这一穷就穷到了现在。
也许是那三年太过辛苦，她现在对这些奢侈品的兴趣缺缺。
“去选，至少选五套出来。”
叶白指了指那一片装在玻璃罩中的高定款汉服。
夏鸾雪“啧”了一声。
“老祖宗，我刚刚就说过了，礼服这种东西，一年都穿不到几次。”
叶白瞪了她一眼。
“老祖宗，我说的是实话啊！再说了，就算要买的话，一套也就够了啊，我这样心灵手巧的人，随便地魔改一下，就是一件新衣服啦。”
她说得挺认真的。
偏偏就是这种认真的口气，让叶白很不爽。
“给你半小时时间，选不出来的话，今晚供血半小时。”
撂下这么一句，他就走进了接待室，不再理她。
……
夏鸾雪摸了摸脑袋，一脸不明所以。
老粽子今天是不是吃错药啦？
好像脾气很大的样子。
为什么突然给她买衣服呢？肯定不是同情她在开机仪式上没衣服穿，对吧？
她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这么想着，已经有店员小姐姐上来为她挑选，做介绍了。
一路听下来，全是没过万的套装。
这些大同小异的古装，居然要她选五套出来？
有那个必要嘛。
夏鸾雪一时间起了坏心思，故意问。
“你们这，最贵的一套礼服，值多少钱？”
“不知夏小姐，具体是要什么价位的呢？”
“那当然是越贵越好啦，毕竟我们老板有钱，特地带我来买衣服呢。”
“好的，夏小姐，里面请。”
店员小姐姐心领神会，带着她穿过了水晶长廊，来到了最里间。
打开灯，让她看最贵的一套礼服。
灯光一点一点地亮起。
巨大的玻璃罩内，站着一个等人高的仿真模特。
它穿着红色大袖衣，头戴龙凤珠翠冠，是很典型的大莫时期的贵族女子服饰。
仿真模特低着头，双手交叉着，放在胸前，双腿微微弯曲，身体前倾，似乎是在行某种古代的礼仪。
夏鸾雪看着这套礼服，突然没由来地打了个冷战。
为什么……
她会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就好像……
曾经穿过类似的一套衣服！
“这一套呢，是我们店里名副其实的镇店之宝。上面的绣图，都是由顶级的绣娘手织而成，用的是金丝线，花费了整整一年的时间！裙摆的珠玉，用的是最好的冰种玉料打磨的珠子，发冠上这颗呢，是65克拉的血红宝石，单颗宝石售价就在百万以上了……”
夏鸾雪听得有些恍惚。
大莫，又是大莫。
听到大莫这个词，她就会想到叶白玄师，想到那个墓穴，想到大片的彼岸花。
突然间，她觉得脑袋剧痛无比！
“嘶……”
店员小姐姐还在背书似的跟她介绍着，见她突然抱着脑袋蹲下身，吓了一跳。
“夏小姐？夏小姐！”
疼痛感，在加剧！
夏鸾雪眼前一阵眩晕。
迷迷糊糊之中，她似乎看到了极其可怖的场景。
庞大的血池，灯火通明的地下室，凄惨绝望地挣扎着的奴隶，一堆一堆高高摞起的白骨……
一幕一幕血淋淋的画面，如幻灯片一般，从她的脑海中快速地闪过。
最终，定格在黑暗死寂的大殿中央。
有一个穿着黑色帝服的男人，慵懒地躺在玉石王座上。
他的声音，与叶白玄师的声音重合。
“夏后，你还想杀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