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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出击(一)

    “这像什么话!”

    会议室里早已一片哗然。屏幕上正播着日前遭攻击而毁坏的巴拿马基地。

    “巴拿马沦陷,那‘JOSH-A’的成功岂不是毫无意义了吗?”

    地球联合军的新司令部已迁移到格陵兰岛,联合的首领们正召开紧急会议。位在岛下的这间会议室有一整面的耐压玻璃墙,墙外就是波光粼粼的碧海,偶有鱼群经过,更使得窗外的景致独具悠闲之美,可惜与墙内的杀伐之气一点也不相称。

    “巴拿马港的补给路线被切断,月球基地很快就撑下去了!到时候还提什么反攻作战!”

    巴拿马的沦陷使地球军失去通往宇宙的最后一座港口,完全被封锁在地球上。若没有来自地球的补给,扮演着前锋角色的月球基地势必自灭,甚至不劳敌人攻击,月球基地也会因为补给耗尽而不得不被放弃。

    “维多利亚的夺回作战案已经在赶了,可是...若想完好的取回一座质量投射装置,恐怕没有那么容易......”

    他们的眼前只剩下两条路。一是夺回已经被扎ZAFT军攻下的宇宙港,目前以维多利亚港为第一目标。而另一条路

    ——“奥布呢?谈得怎么样了!”

    其中一名首脑探头问道。是的,他们正在和拥有质量投射装置的中立国奥布进行交涉,希望奥布能交出宇宙港。

    负责谈判的人焦急的猛摇头。

    “我再三地请求征用,可是那个乌兹米·尤拉·阿斯哈实在太顽固了!他就是不肯点头!”

    “啊唷~”

    有个一直漫不经心看着窗外鱼群的男子,这时才转过身来面对众人,一开口就故作惊叹。

    “因为他们中立的——是吗?”

    中立这两个字,在此人口里似乎多了几分轻侮的发音。他是这间会议室里最年轻的一个,金发白皮肤,身形削瘦且相貌温和,年纪还不到四十岁,但看起来只像三十左右。

    “那可不行呀。大家都拼了命作战——跟人类的大敌哪。”

    这个人指尖敲着桌面,说话时还拖着语尾。另一个首脑纠正他。

    “阿兹拉埃尔...拜托你别再用那种说法了好不好?我们又不是‘蓝色波斯菊’。

    “啊,那可真抱歉。”

    男子装模作样的双手一摊,算是赔不是。他的名字是穆尔塔·阿兹拉埃尔,年纪轻轻就已是一个庞大军事企业的经营者,也担任地球联合军的军需产业联合理事;然而他的另外一面,却就是“蓝色波斯菊”——在全球各地掀起反调整者思想、进行公开抗议或恐怖行为等活动的团体的实质盟主。

    这么一号人物在这种场合与气氛中表现得悠哉闲适,让人明显感觉,他只把首脑们刚才的那番话当闹剧。

    “可是再怎么说,局势已经这么危急,还有这种冥顽不灵的国家,各位怎么就这么忍气吞声吗?”

    阿兹拉埃尔故作厌烦的说道。

    “——现在还说什么中立中立的,都什么时候了?”

    “奥布也是一个主权独立的国家啊,没有办法。”

    一名首脑随口反驳。从他的口气中,其实也听得出正为奥布的反抗所苦。在场的多数人都认同一套傲慢的理论,认为既是地球的国家,就应当为联合贡献自己的军力;他们甚至无法理解,这世界上还存在除此之外的观念。

    “既然是地球的一个国家,它就更应该协助我们联合军嘛。不是吗?”

    阿兹拉埃尔说得理所当然。他站起来,像是不耐烦了。

    “好吧好吧,既然这样,就由我去跟奥布交涉,如何?”

    “你说什么?”

    对这个提案,首脑们莫衷由是的睁大眼睛。却见阿兹拉埃尔像是盖棺论定地说:“总之,现在就是赶着要质量投射装置对吧?要哪一个?还是两个都要?”

    “话是没错...”

    “反正各位手上也有维多利亚作战案要忙,分工合作不是更有效率吗?”

    这个死亡商人用谈生意的口吻说着,眼见没有人提出反对意见,他又走向面海的玻璃窗,看着外面窃笑出声。

    “搞不好还有机会测试那些玩意儿呢。”

    他自言自语似的说道,却令众人惊叫起来。

    “难道你要动用那种机体?”

    “这么嘛,就看对方的反应啰?要是那位阿斯哈老伯真如传闻那样顽固~”

    阿兹拉埃尔回过头来,脸上的笑容竟带着一丝无邪。

    “或许事情会稍微严重一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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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暗的房间里面,一整面墙都被装修成了电视屏幕的样子。屏幕中,正是乌兹米发表的公开讲话。这个男人慷慨激昂地拒绝了来自地球联合军的一切要求。

    “阿拉啦啦~奥布还真是...那边拒绝了地球联合的拉拢,这边也拒绝了ZAFT的援助,各种意义上的。”

    卡桑德拉横卧在沙发上,嘴里还咬着巧克力。只是不断抽动的嘴角,

    “将国民当做奴隶也好,亦或者是为了理想而牺牲国民。这可都不是一个合格的领袖应该做的事情。乌兹米,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这种事情应该只有他本人才知道了吧?”卡桑德拉依旧毫无形象地横卧在那里,这一次为了喝水她不得不曲起一只手臂将自己的脑袋撑了起来。

    “那么ZAFT该如何行动呢?总不可能真的眼睁睁看着奥布被地球联合打下来吧?”

    U字形的沙发的另一点,阿斯兰正在翻阅什么。右腿架在左腿上,而在右腿的膝盖上放着一本由动物皮包裹的书籍。书叶已经彻底泛黄甚至在输液的边角上有了明显的蜷曲。

    看到阿斯兰似乎没有听到自己的问话,卡桑德拉显得有些生气。好看的眉眼紧紧地纠缠在了一起。

    恼怒下的卡桑德拉伸出大长腿,用鞋尖狠狠地“刺”了一下阿斯兰。

    “嗯?怎么了?”阿斯兰终于放下了手中的书籍,疑惑地问道。

    气恼的卡桑德拉忍不住又多踹了阿斯兰两脚。

    “你到底怎么了?”在阿斯兰的印象中,卡桑德拉一直都是一副高高在上偶尔有些任性的女王性格,有了这样的思维前提,在阿斯兰的思考范围内完全没有少女的傲娇这类的方向。

    思考了一阵,完全没有想出来卡桑德拉发脾气的根本理由的阿斯兰果断选择了放弃。

    “奥布那边,我恐怕要亲自过去一趟。这期间,PLANT这边就交给你了。”

    许久没有得到卡桑德拉的回应的阿斯兰,下意识抬起头确认情况。

    迎面而来的,是一只巨大的等身抱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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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起的手臂上,男子的肌肉好像亘古的磐石。赤裸的上身上,棱角分明。令人意外的是,男子身体却很白,皮肤也相当光滑,和初生的婴儿一样。身体并非那种肌肉虬结的壮硕,而是劲瘦结实,紧绷匀称的肌骨都积蕴着剽悍的力量。

    卡纳德正在做着卧推。器械上的重量已然超过五百千克,对于正常人类来说这几乎是不可能的数据。但是对卡纳德而言,却还是一个可以承受的甚至仍留有余力的限度。

    连续做了不知道多久,卡纳德停了下来。

    随意地用搭在肩膀上的毛巾抹了一把脸:“看来是有用得上我的地方了。”

    在仰头喝水的卡纳德的视线死角,阿斯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墙壁的交接处,除了阿斯兰自己恐怕也没有人知道他在那里呆了多久了。

    “确实有点事需要你去做...一口气消耗掉了我这么多资源做出来的所有血清,多少也给我干点活吧。”

    阿斯兰的话明显没有讲完,但是卡纳德已经有些坐不住了。

    “嗯?”在阿斯兰稍显惊讶的目光中,卡纳德双手握拳猛然从卧推器上“弹”了起来,笔直地向阿斯兰冲了过来。

    卡纳德脚尖蹬地,矫健的身形如猎豹弹起,眨眼间跨越重重距离,凌空跳起腰肢扭转,一脚踢在阿斯兰面门。

    凌厉的攻势简单明了,舍去了多余动作,没有拖泥带水,仅是一次普通的踢腿,就能看出卡纳德在近身格斗上花费了不少心思。

    阿斯兰抬起手臂挡下势大力沉的踢击,反手一握却抓了个空。半空中就见卡纳德借阿斯兰的手臂为点,腰马为弓旋转半圈,鞭腿举高重重劈下。

    啪!

    势大力沉的重劈又一次被阿斯兰抬起的手臂挡下,卡纳德出力出七分,剩余三分借势翻身一跃,下腰半蹲,双腿弯曲蹲下,身体前倾。左手五指张开称在地上,右手握拳收拢在腰间。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呢!”卡纳德咧嘴笑了起来。

    阿斯兰眼神微凝没有说话,只听得卡纳德一个人在喋喋不休。

    “开始还以为你们找到了类似‘强化人’的资料开发了那一份血清...开始不是借鉴了强化人的资料而是大西洋联邦那些人照搬了你们的研究成果吧!”

    卡纳德笑得像是偷了腥的猫,尤其是当他看到阿斯兰只是看着自己而没有出言反驳的时候。

    [还好...不过他能发现到这种程度也是够有想象力的。]阿斯兰心中默默叹道。卡纳德的说法已经相当接近真实情况了,最后一步没有猜出来也是情有可原,毕竟那样的情况要是也让他说出来。恐怕胡诌的可能性远大于推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