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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我要留下

    不错,来者正是二师兄怀冥。

    我刚一抬头,那把剑就横在了我面前,伴随而来的是一个凌厉的眼神和一句冰冷的话语。想走?哪有那么容易!

    那把剑大概是感受到了主人的怒气,发出嗡嗡的剑鸣,剑刃离我很近很近,我几乎能够感受到它的震动。

    此次遇怀冥,比任何时候遇见他,都让我欣喜。

    我不想离开崇望,他想让我死在崇望,从某种方面来讲,我们两个的思绪还真是重合了呢。

    我上前一步捕捉到了怀冥的眼神,扬起下巴跟他说:我不是奸细。

    他突然出手,噌的一下,剑刃瞬间划过我的发丝,一缕青丝幽幽地飘下,正落在我的脚边,登时我缩了缩脚,咽了一口口水,保持着我的一脸无辜看着他。

    知夏看不过了,一把将怀冥的胳膊推在一边,愤愤地说:二师兄你醒醒吧!小染是魔族人不假,可是她根本就不是奸细!

    那谁是奸细!你别告诉我没有人是奸细,一切都是我冤枉她!怀冥怒目圆睁,不但没有收起他手中的剑,反而更加靠近我的脖颈处,我几乎都能感受到那剑身产生的寒意一波一波袭来,在我的皮肤上面游移。

    知夏理直气壮地拦在怀冥跟前,大声说道:奸细是南桑啊!二师兄你向来是明察秋毫,但是这一次是怎么了,老是觉得小染有什么不对,都这个时候了,拜托你别闹了好不好!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别像批评小师弟一样来跟我说话好吧?

    呼,二师兄果然一直心存傲气,想想也是正常的,毕竟人家是师兄,像知夏这样叉着腰跟他说话,唾沫星子四溅,几乎喷到了他身上,还真像是批评那不听话的师弟师妹。

    我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大概这个笑激怒了怀冥,他手心发力,那把剑嗖的一下在空中转了两圈,我的衣衫在这一刻被割成了一片一片的,如同那些凋零的花瓣一样飞在空中,转眼间落地。

    瞬间我就怒了,抽出碎岸剑就要跟怀冥对打,不料被知夏给死死按住了手腕,我无法挣脱,最终只能将碎岸剑重新收回。

    知夏白了他一眼,爱答不理地说:哎呀你赶紧让我们走吧,这是师叔的命令,他也算是我们半个师父,你总不能让我违抗师命吧?

    我不信!那个南桑是师叔带来的,像师叔那么谨慎的人,会带来一个奸细?

    呵。知夏抱起双臂干笑道,南桑就是抓住你们这种心理,大家都像你这么想,就没有人觉得她是奸细了,如此一来,她才能够走到这一步,给崇望带来祸患啊。

    二师兄终于收起了他的那把剑,呼出一口气说:或许你是对的。南桑这个人,能够获得师叔的信任并且进到崇望来,就说明她不简单。我这段时间是糊涂了,一直觉得乔染是魔族人,理所当然地认为她就是那个所谓的奸细。

    南桑不简单,那我就思维简单了?还有还有,别一直强调我是魔族人好吧?虽然我知道这是一个事实,但是你也不用一直一直强调,生怕我忘记了我自己的身份?

    我翻了个白眼,扯了扯知夏的衣袖,意思是让她抓紧时间带我离开,我可不想老是看着怀冥那张臭脸。

    知夏会意,说道:那个既然二师兄你已经清楚了,我就带小染离开了,反正她的仙术也不怎么好,帮不上我们的忙。我们崇望向来是不伤及无辜,小染就是一个无辜的姑娘嗯,我们走了。

    亲人啊,我生来就是受鄙视的么,连知夏姐姐都说我反正她的仙术不怎么好,哎,我注定是一个小角色,从来都不会受人关注的。

    不行不行,知夏说归说,但我还是不能走,本身我就是崇望弟子,理应跟他们同舟共济,与敌人决一死战。再则,我就算是离开了崇望,也不知道往哪里去,最终只好成为一个孤独的孩子,像从前一样,没人爱没人问,流落街头,遭人追击。

    比起那样的生活,我还是喜欢崇望。

    我眯着眼睛想了一想,最后决定从二师兄身上入手,于是靠近了怀冥说:二师兄,你说身为崇望弟子,是不是应该为崇望奋战到底?

    剑入鞘,怀冥大口一张毫不犹豫地回答:那是自然。

    成了!就知道他会这么回答。

    我当即取出那把碎岸剑,白光闪过,它已经架在了我自己的脖颈上,我盯紧了知夏的双眸,声泪俱下:七师姐,你那天给我桃红绸带,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开心,因为那代表着我通过了考核,成为了真真正正的崇望弟子,只要我没有被逐出师门,我就是崇望的人,我这条命都是崇望的!如今,所有的崇望弟子都在浴血奋战,如果你非让我离开,不如就让我的血、我的命,都留在崇望!

    不知是我执剑的动作还是我这一番话的作用,知夏惊恐地睁大了她的杏眼,而后摆摆手道:小染你快些把剑放下!

    不!我不会放下的!除非你答应我留在崇望!

    说完,我又把碎岸剑往脖颈处移了移,若是我一使劲,剑刃定然会割破皮肤,我这条命很有可能就保不住了。生是崇望人,死是崇望鬼。这句话不只是说说而已。若我死在崇望,灵魂也会在四周流连,那时候还是可以看见师叔,或许也是另外一种幸福。

    七师姐,我的性命就掌握在你手中了!

    怀冥定定的看着我,好像还不明白我演的是哪一出,但他身为仙人向来信奉慈悲为怀,于是随着我说道:小师妹你可别想不开,你的说法是对的,这时候,还是留着性命拼杀比较合适。

    说完了他还使劲给知夏递眼色,好让她劝劝我让我留下。

    毕竟多了一个人,就会多一份希望,怀冥身为二师兄,自然是希望大家都为崇望效命。

    我生生地咽下口水,依然盯着知夏不敢放松。

    知夏还在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她扶着额头艰难地思考着,随后又带了几分犹豫看了我一眼,辗转几次,一跺脚才说:好吧小染,我知道你决定的事情,从来都是很难改动的,师叔是为了你好,想要保你平安,对于他的想法我们也可以理解。但是就整个崇望而言,你的确、的确不应该在危难关头离去。

    听此一言我欣喜若狂,当即收起了碎岸剑,右手扣住了知夏的手腕,我咬紧下唇,确定地说:就让我们共患难,携手抵御魔族,保护崇望!

    说这些的时候,我忽然忘记了自己魔族的身份,有了一种自己还是仙子的错觉。后来知夏说,纯粹的魔族人是无法修习仙术的,所以,我很有可能仅仅有着一点点魔族人的血脉,故而保留了那个受伤时候会出现的印记。也就是说,我有着魔族和仙族的共同特点。

    非仙非魔,似仙似魔。

    于是那些消失了的心理平衡感,忽然间又重新归来了。

    既然不走了,那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杀掉南桑!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的眼中应该是泛起了一道凶狠的光芒,仙术被封锁,如今我要想找到南桑,就必须提着剑到处走动,弄得像一个傻子一样。

    值得欣喜的是,我没走多久,忽然间就听说仙术的封锁解除了。这就相当于崇望占了上风!我走在路上,一激动差点就跳了起来。

    我修习仙术也有一段时间了,可是从来没有用它杀过人。看着那些师兄师姐熟稔地操纵仙术将那些头上长着角的魔族人打倒在地,地上铺满鲜血,忽然间我发觉不仅魔族术法,连仙术都是十分残忍的。

    跨过那些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的人,我径自朝着不明确的方向走过去,依旧是跟着人群,他们往哪里走,我就往哪里去。

    走着走着前面就跳出来一个魔族小兵,手上拿着长矛横在我面前,挡住了我的去路不说,他还十分嘚瑟地对我扭了扭屁股。

    我瞪了他一眼,想起了三师姐曾经给我的水系秘籍,第一次与魔族相对,我多少还是有些紧张的,幸好我还没有忘记那口诀。

    在心里默念一遍,我闪过他的攻击,甩手扔给他一串冰凌,那冰凌细如银针,一旦脱离了我的手指便是如同离弦的箭一样奔向那个小兵!

    还好他比较笨拙,来不及闪躲便被我的冰凌扎了一身,几乎成了一个刺猬。

    很快地,他举起双臂向我妥协:求你求你放过我。

    我并不知道那银针扎在身上也是很疼的,加上我年幼,第一次听到有人请求我,不由得放松了警惕,大手一挥就从那个人身边走了过去。

    凭着记忆顺手用了一招移形,待仙术的作用消失,我便来到了清序殿,手腕处隐隐作痛。

    我低头一看,该死的,竟然有了一道不深的血痕。

    看来是那小兵趁我不备将我划伤了。

    原本我还想包扎一下的,但是一回头看见了南桑坐在师叔经常坐的那把椅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又翘起脚来,意味深长地说了句:乔染,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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