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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师姐早!”

    这里不少人都已经跟谢灵蕴切磋过了, 他们的身体下意识戒备着,眼神里却隐约冒出了期待的光。

    传闻中纯虚之体那卓越的灵力吸收能力和坚硬如铁的灵体在谢灵蕴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被她打上一下,受到的是□□与灵脉的双重疼痛。

    疼是真的疼, 但爽也是真的爽。

    每次被对方那极致的速度和力量逼到绝路, 都能最大限度地激发他们的潜力, 让他们体会到什么叫做酣畅淋漓。

    平日里敢试堂基本只能见到金丹和金丹期以下的弟子, 近日里因为谢灵蕴多了不少元婴修士, 都在暗暗地观察着她,内心蠢蠢欲动。

    这可是修真界最少见的体修, 真的好想切磋一下。

    可元婴期修士去挑战一个刚入门没几个月的淬体期体修, 怎么说都有点丢人。是以暗地里心动得要死,面上一个主动开口找谢灵蕴切磋的都没有。

    敢试堂一进去便是宽敞的过道,过道两旁是一个又一个敢试台, 弟子们约好切磋对象, 挑一个空着的敢试台便可以自行上去切磋。

    谢灵蕴走到一个面相忠厚体格魁梧的弟子前,轻声问道:“郝师弟,不知你的伤可好些了?”

    郝松下意识捂住小腹,点点头,又摇摇头:“好多了……但还没好透!”

    谢师姐这个关心的小眼神十分危险!她昨天也问过他这个问题,他傻乎乎地说了句好的差不多了,结果谢灵蕴就又与他切磋了一次!

    原本就快不怎么疼的腹部, 因为昨天那场又开始疼了!

    他今天就想来看看谁会跟他一样惨,才不想自己亲身上阵再被揍一顿!

    “好吧, 那师兄好好休养。”

    谢灵蕴有些可惜。

    这个郝师弟已经金丹后期,人高马大,看起来比其他人要抗揍的多, 她挥起拳来也比较没有心理压力,哪想到才揍了两顿人就不行了。

    她继续往前走。

    金丹前期和金丹中期的人她已经不考虑了,就希望能够多找几个金丹后期的切磋。

    要切磋满四个时辰也太难了,且不说她偷不偷懒的问题,就算她不想偷懒,也没这么多人跟她切。

    她现在结束战斗的速度可快了。

    谢灵蕴在台下扫了一圈,拿捏不准哪些想跟自己切磋,哪些纯粹来看热闹,索性轻提一口气,直接跳上了离她最近的那座敢试台。

    从起身到落地,一套动作干净漂亮,没有衣袂翻飞,却让这些习惯了做任何事情都端着“仙气飘飘”的弟子们生出一种清爽之感。

    “敢问可有师弟师妹愿意切磋一下?”谢灵蕴朗声开口。

    底下静默半晌,片刻后一个白衣翩跹的少女款款飞上敢试台。

    少女眉目灵动,一袭白裙臂纱环绕,右臂微扬飞上敢试台,站定后还收了一下袖摆,典雅端庄,仙气四溢。

    “怡容峰弟子,曲炀。”少女朗声道。

    哇哦。

    谢灵蕴在心底暗暗赞叹:人漂亮,动作也漂亮,要是能跟这种漂亮姐姐吃吃饭赏赏花多好,偏偏要打架。

    对面的曲炀也在暗暗打量着谢灵蕴。

    这位大师姐与传说中一致,虽是天生的体修,但人生的精致,看起来并不粗俗,反而袅袅娜娜,十分惹人怜爱。不知道有没有传闻中那么厉害。

    曲炀也是凌微山新一代弟子中的佼佼者,小小年纪就已经金丹后期,一向谁也不服。

    两个出尘绝世的白衣仙子在台上相对而立本是十分赏心悦目的画面,可是这一幕落在众弟子的眼里,却只觉得惋惜。

    可怜的曲师妹。

    前几天温师妹刚站上台时,也是这么自信满满光彩照人的——

    很快她就吃了一嘴的土。

    “师妹先请吧。”谢灵蕴友好道。

    曲炀把头一扬:“我来挑战师姐,自然是师姐先请。”

    谢灵蕴扶额。她知道要是自己再让回去的话,以这里修士们的脾气,恐怕要跟她让到明天晚上,也就不再客气。

    “师妹,承让了。”

    谢灵蕴率先出手。

    底下的人都捂住了双眼。

    如果曲炀先出手的话,可能还有机会碰到谢灵蕴两下……如今,唉,希望曲炀别哭。

    曲炀本着“谣言不可信”“一个体修再快还不是靠身体”“身体哪能有我灵力跑得快”“我只要别大意一定不会跟其他人一样被一个体修打趴下”的想法,在原地静等谢灵蕴出手,可她刚刚看到谢灵蕴抬起脚,还没来得及捏起一个法诀,就被人一把攥住了手腕。

    随即,她感到手腕一麻,似有人扼住了她灵脉的关口,让她无法将灵诀继续施展下去。

    天旋地转。

    下一秒,她重重摔在了敢试台旁边的过道上。

    “叮——”一个金属质感的声音从台中央传出,判定输赢,“谢灵蕴胜!”

    “师妹,承让。”

    谢灵蕴站在台上,笑得温和无害。

    过道旁的郝松嫉妒得红了眼。

    凭什么对待女修就这么温柔!大师姐打他的时候,那叫一个毫不留情,哪疼往哪打,还不准他求饶!

    谢灵蕴似乎感受到了他幽怨的目光,慈爱地看了他一眼。

    孙裔站在敢试堂门口,将这一切尽收眼中。

    “这几天她一直都来?”

    旁边的执事弟子小心道:“回长老,是的。”

    孙裔静静打量着谢灵蕴。

    先前他一直将目光放在容籍身上,忽略了这个相对比较安生的掌门首徒。

    真是大意了。

    一个体修,出身天人阁,却拜入凌微山门下,还让容籍破格收为徒弟,哪一点都让人觉得可疑。

    莫非……容籍是和天人阁勾结做了什么勾当?

    谢灵蕴正在琢磨着,自己是不是可以试探着挑战一下元婴期的修士了。可是元婴与金丹虽然只差了一阶,境界却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她有些担心自己要是全力跟人切磋,会控制不好力道把人揍出什么好歹来,到时候就又要赔钱了。

    战无不胜了几天后,谢灵蕴也开始膨胀了。

    一道锐利的目光打断了她的思绪,她下意识向来源处看去,发现看自己的人竟然是司学长老孙裔。

    “见过孙长老。”

    底下的弟子们也发现了孙裔,忙低头行礼。

    孙裔面沉如水,踱步进来后,扫视场中一圈,冷冰冰问:“像无知愚民般聚集在一起,敢试堂是你们来看戏的地方?”

    众人一懵,垂下头不敢说话。

    以往的敢试堂基本每个台子上都有人,就算有观看的也是少数,很少出现这种全场围观一个台子的景象,何况还持续了几天。

    谢灵蕴自己一人孤零零站在台上,总觉得孙裔是在意有所指地骂自己。

    可是……没道理啊……

    谢灵蕴安慰自己想多了,马上跳下敢试台,走到孙裔身前请罪道:“是灵蕴不好,这几天不停找师弟师妹们切磋,影响了他人,还请孙长老责罚。”

    说完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礼数周全,语言谦卑,凌微山这些亲切的长辈们哪舍得责怪自己。

    “谢师侄知错就好,以后还是不要踏入敢试堂,以免影响其他弟子。”孙裔冷冷道。

    谢灵蕴:?

    近两个月在凌微山的生活过于顺遂,让她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其他弟子一听也觉得莫名其妙,总觉得这不像那个鼓励弟子们切磋、互学的司学长老说出来的话。

    “孙长老,这不是谢师姐的错,是我们……”

    有弟子主动帮谢灵蕴解释,却被孙长老打断:“不必多说。”不管是什么原因什么理由,他都不会允许谢灵蕴继续达成目的。

    这会儿谢灵蕴算是看出来了,这位孙长老就是冲自己来的。

    她不太理解这位长老的敌意从何而来,只好耿直道:“回孙长老,是师尊要我每日切磋满四个时辰,我以后会尽量不影响其他师弟师妹的。”

    “我说了,不准你再踏入敢试堂。”孙裔不为所动。

    这会儿周围弟子们都看不过去了,只觉得孙长老简直是胡搅蛮缠,可是碍于对他的尊重和敬仰,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只有谢灵蕴十分平静:“孙长老,我师尊是掌门,他要我来。”

    “我难道不知道你师尊是掌……”孙裔的话猛地顿住,他一下子反应过来,谢灵蕴并不是在告诉他她师尊是谁,而是在暗示他一个长老没资格违反掌门的命令。

    无耻!

    孙裔气得脸都红了,却又说不出什么来。一众弟子看他眼角抽搐的样子,想笑又不敢笑。

    谢灵蕴:妈耶,我就说了一句话,怎么把老人气成这样。

    这位孙长老看来也不是个惯会难为人的主啊。

    谢灵蕴生怕把这位长老气出个好歹来,乖乖低下头装什么都没发生。

    “师父,不好了,兵器阁里的器灵们暴动,试图闯出兵器阁!”孙裔的弟子前来报告。

    “什么?!”孙裔的心神陡然一震,兵器阁里都是他珍藏多年的上等兵器,器灵也非比寻常,若是闯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顿时,他来不及继续生气,赶紧起身向兵器阁飞去。

    一定是容籍破坏了凌微山的气运,一定是的!

    这师徒两个肯定是勾结了天人阁,肯定是勾结了魔族!

    -

    入夜,天人阁的亭台楼阁在灯光点缀下显得份外精巧雅致。

    “大师兄,你今晚就住下嘛,我想你陪我……”贺佳佳眼角眉梢还泛着激情过后的娇媚,声音娇嗔,拉着安修谨的袖子不肯松手。

    安修谨眼中划过一丝不屑,却还是轻轻握住贺佳佳的手,温声开口:“不可以,这对你的名声不好。”

    灵隐大陆对修士之间的结合十分看重,若是未行双修礼变成了双修之事,是要受到所有人唾弃的。

    贺佳佳脸上露出了一丝纠结,但是对情郎的爱恋却还是让她抛却了理智:“这有什么,这里是天人阁,是我家,能传出什么对我不好的?而且……爹早就说过要把我许配给你,我们早就是一对了。”

    “不可以,”安修谨一点点将自己的袖子拽出来,“我不会允许任何对你不利的情形出现,等到我将体内纯阳真火彻底炼化,可以撑起天人阁后,我便正式向师父提亲,给你一个盛大的双修礼。”

    他俯下身,轻轻吻在贺佳佳额上。

    “是我没能控制住自己要了你,我不允许自己再做出任何可能伤害到你的事。”

    他的声音深情又沉醉,仿佛恨不得将自己的心都捧到贺佳佳面前。

    可在贺佳佳看不到的地方,那双眸子里却满是无聊与嘲讽。

    他原本不想这么早对贺佳佳下手的,可是从凌微山回来后,贺帆为了贺佳佳将他好生痛斥了番。

    当着所有天人阁弟子的面。

    明明是贺佳佳自己惹的祸,明明他一直有劝阻贺佳佳,可是在爱女如命的贺帆眼里,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

    贺帆的话太过难听,全然不顾他大师兄的身份,就这么让阁里上上下下看着他出丑,所以他才会一气之下要了贺佳佳。

    这个蠢女人,实在是比她那个精明的父亲差太远了,随便哄一哄就恨不得倒贴上来,烦得要死。

    “乖,睡吧。”

    从贺佳佳房间出来,他悠闲地走回自己的院落,在院中心站了片刻,便见一只青鸟从夜空中无声飞来。

    他伸出手,青鸟落下,默契地将信放在他手上。

    安修谨回到房间里看了信之后,心情颇好地给对方回信。

    “见信如晤。自别后日日皆在思卿,所幸仙盟大会将至,届时便可与卿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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