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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5章 拨开云雾时的光亮

    人总是在某个时间段钻牛角尖,就像身处在一个死胡同里,越陷越深,再也难以出来。

    他似乎忘了与她相识的初衷,她就如同那高挂在苍穹上空的太阳,温暖的并非只有他一人。

    他无法去控制不可控制因素,因为她不是死物,有着多种的可能性。

    他爱她,他的爱不是束缚,若是这份爱成了枷锁,成了约束她的理由,那么他太过自私。

    由于发自内心的不自信,他开始害怕。

    害怕那一万种的可能性。

    可若是他意志坚定,那万种的可能性就不负存在,留给他和她便只有一种可能性。

    他的爱可以自私,也可以无私,只要他愿意。

    “墨竹,你说的对。她是要一直陪着我的人。”

    哪怕死,他也会带上她。那是最初便说好的。

    当下他才是跟她要走下去的那个人,她身边的人也只能是他。

    想到这,凤毓便起了身,他要去接她,天凉了,夜黑了,她会害怕。

    凤毓前往禁地时,薄氏派去的人已经到了禁地。

    这一帮人正提着柴油,借着漆黑的夜,冷暗的月光,偷摸到了屋檐走廊中。

    杨絮儿听到细细嗖嗖的声音,放下画轴走向门口。

    她隐约看到有人影,便敲打门道:“哎,你们要关我到什么时候?开开门啊!放我出去!”

    话落下,她便听外头的人说:“动作快点!小心点,把稻草摆好,油多泼点。”

    杨絮儿又不是傻子,听这话就知道是薄氏这恶心婆娘是想活生生的烧死她。

    正常人肯定淡定不起来,像杨絮儿这类神经大条的,更神经了。

    她拍打门的力道更加用力,喊道:“喂!知道我是谁吗?还敢这么做?放我出去,你们这是助纣为虐,是要遭报应的。”

    “快,动作快点。”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想干什么!薄氏派你们来是想烧死我。”

    说到这,杨絮儿就抬起脚踹门, 带着急切的用力。

    只是身为女子,自是没什么力气的,门也是踹不开的。

    然……

    杨絮儿的歇斯底里,谁都没有理会。

    反倒是让几个人动作更加的麻利,点了火后便极快的撤离了。

    火势汹汹,直接沿着泼好的柴油,迅速往上蔓延,烧的旺盛。室外陈设陈旧顺着风势火势直接堵了门口。

    杨絮儿望着门口大火,下意识的后退。

    她心中忐忑,急忙张望四周,火不知怎么的烧的周边都是,堵住了每个边角。

    薄氏根本没想着让她活着出去,借着家中没有凤庆年在,竟敢这般胆大,必然已是想好万全之策,可以让自己全身而退。

    该死!早知自己如此的遭人恨,她就该收敛点。

    人被逼急了,狗急了会跳墙。

    薄氏必然是被她给惹毛了。

    此刻坐等他人来救,怕是要被烧成灰烬了,她只能自救。

    当即她便拿出了倒在地上的画筒,往火势不那么凶猛的窗户走去。

    窗户是被钉板从外给钉死了,想卸下来有些难。

    杨絮儿便用力砸窗,想砸破窗户好逃出生天,那火势便轰的一下窜上了,连着钉板的木头都烧起来了。

    而外头开始敲锣打鼓的开始喊走水,喊人来救火。

    凤毓赶到的时候,火已经蔓延到了屋檐,这火太过邪门,顺着风势,越烧越猛。

    打水扑火的人,越扑火越猛,根本扑灭不了。

    凤毓看着火势,墨竹急忙:“少夫人不会还在里头吧!”

    “絮儿!”

    凤毓本能的迈步,府上的小厮与丫鬟立即拦下,劝服说:“大少爷,你可不能去啊!”

    “就是啊!火那么大,你要有个好歹,怎么跟相爷交代吧!”

    凤毓自是将拦着的人推开,想往里头去。

    薄氏带着人赶来,远远的她就看到院落着了火,她停驻了下。

    冷冷的看着禁地那一处,她笑里透着冷,勾起的嘴角幅度,含有讽刺。

    一把火烧掉了她最讨厌的地方以及最讨厌的人。

    薄氏透过熊熊烈火,眼神迷离。

    那年他的相公抱着病入膏肓的女子入了府,她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急切无措疯魔的凤庆年。

    她也忘不掉他那满心满眼都是那女人的凤庆年。

    她以为她的相公心里的女人便是凤毓的亲娘,那女人死了多年,她没法跟个死人较真。

    直到他抱回了一个病秧子女人,他为她称病告假不上朝,为她花下重金请名医。

    她以为迷他心窍的是个貌美病弱女子,可并不是。

    那女人难看到秀发里参杂着白发,面容苍白紧皱,全身只剩下一把骨头。

    她走不动,跑不远,吃不多,可他却可以细心耐心的照顾她。

    她走不动,他愿意温柔的抱着她。

    她跑不远,他愿意给她披上厚实的狐毛裘衣,轻推着座椅,送她去看锦瑟风景。

    她吃不多,他会坐在她的身前,耐心的将糕弄成细碎的小块状,喂到她的嘴边。

    他将一个男人所有的温柔倾囊相授给了一个快死的女人。

    哪怕她死了,他抱着那女人的尸体,整日整夜的在那间屋里,七天七夜不曾踏出。

    她来的如同一阵风,给了凤庆年半生欢喜,也带给她了一辈子的惆怅。

    她身为妻子却不能让丈夫倾尽温柔相待,她嫉妒,她羡慕,她憎恨。

    她为他操持一生,他却为将她视为粪土。

    烧吧!全部烧掉!

    冯妈妈见薄氏陷入深思,小心翼翼的问:“夫人还去瞧吗?”

    “去,怎么不去。这么多年了,怎可不去。”

    薄氏由着冯妈妈扶着走去,到了院子口,正好瞧见了凤毓大力踹开了门,她与冯妈妈愣了下。

    凤毓踹开了门,门碰的一下,全倒下了。

    里头的杨絮儿被这大力的声音吓得尖叫,然在她慌乱无措的时候,她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絮儿!”

    关键的时候,那声音就好似拨开云雾时看到的亮光,给人镇定压惊的作用。

    她猛然抬头看去,见是凤毓,欣喜的脱口喊道:“相公!”

    她身体再也不僵硬,慌乱的心也不再心跳加速,她欣喜的奔跑香他。

    她知道,无论她身在哪里,他都会在她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