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9857/508239857/508239905/20200624154020/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他从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一直沉默着的样子很让人担心。
夏聿年吩咐柏秘书
“你去楼下的小食店给陆总买一碗混沌来。多少吃点东西,否则就是铁人也受不了。”
“好的,我马上去。”
小食店就在镇中心,很多镇上的人三两群围着讨论这次的灾荒,小食店的老板见到柏秘书来,热情招呼。
“你们是来处理塌方吗?”
“嗯。”柏秘书没有心情跟人闲扯。她知道陆总曾深爱着江时浅,但不知他至今还如此用情,不敢想象,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今年天灾太多。往年我们这很安全的,最多也就是路边塌方一点,拉个推土机来,一天就解决。这次泥石流涉及的范围太广了,惨。”
老板一边下混沌,一边闲扯。
柏秘书哪里有心情听他说废话?直到老板忽然说
“山上那个民宿老板我认识的,她真是命大,一早上带她儿子去隔壁镇了,说要去拉一个根雕做茶几。你说是不是命大?否则真是不敢想象。”
“民宿的老板?”柏秘书声音都僵硬了,无比艰难问出这句话。
“对啊,我认识她,很早之前跟大明星欧晓瓯还有池野在这拍节目,经常来我的早餐店吃早餐。今早带着她儿子来吃过早餐,说要去隔壁镇运根雕。”
柏秘书全身都颤抖,深怕不是时浅白高兴一场,所以掏出手机找到时浅的照片问
“是她吗?是她吗?”
“对嘛,就是她,没错。所以你说她是不是命大?有福的嘞。不过就是民宿被冲走,损失惨重。”
柏秘书什么也听不见去,脚步踉跄跑去那个小旅馆,迫不及待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陆总。
陆承北与夏聿年听到柏秘书的话,弹站了起来,尤其是陆承北,几乎在第一秒就往楼下跑去。原本灰暗的眼眸里迸发出了光。
那个小食店的老板很热心带路去隔壁镇,夏聿年也调了一部分救援队过去。深怕是空欢喜一场。
因为隔壁镇在河边,据说整个镇被洪水淹没了三米多高。
“洪水不用怕的,只要提前准备了,淹不死人,最多家里受到损失。你们打不通电话也很正常,洪水一来,有些地方的电线杆被冲走,断电了打不通。”
这个小食店的老板是真爱说,一路上一边指路,一边絮絮叨叨。
远远的,他们就看到那个小镇在一片洪流之中,前往小镇上的那个石桥被冲断,无法通行进去。
虽然隔着的仅是一条河,但可能是上游的水库开闸放了一点水,水流湍急,滚滚波涛向下游流去。
一行人被堵在河的这边一筹莫展。
夏聿年现在只想先确定时浅跟图图是否安然无恙,所以找了朋友通过时浅电话的通讯记录,联系上了她要买根雕的商家。
谢天谢地,那个商家的电话能联系得上。
但是
“江小姐看完根雕上午就离开了。当时天有点黑看着要下雨,她着急带儿子回家,说改天再来运货。”
“不过她走了没多久就下了暴雨。”
一行人刚升起的希望,瞬间又被击的粉碎。一个比一个脸色苍白。而陆承北此时反而镇定了,脸上出奇的平静。
他问小吃店老板
“这座桥,是去这个镇上的必经之路吗?”
“是的,我们两个镇之间就隔着这条河。”
“以根雕老板说的时浅离开的时间,与这座桥被冲断的时间很接近。所以最坏的打算,就是她们碰巧经过桥时,桥断了,她们被这河水冲走。”陆承北现在冷静得可怕。
“对,没错。”
“那么排除这个可能性,剩下的可能性就是她还留在对面的镇上。”
“是的。”
“把救生设备给我,我过去找她。”他分析完,然后很冷静的跟救援队要救生设备。
“陆承北,你疯了?这条河能过去吗?”夏聿年紧紧拉住他,深怕他真的发疯。这河流湍急,滚滚而下,人下去就会被瞬间淹没。
“时浅在等着我。”陆承北态度坚决要救生设备渡河过去。
“你这样冒然过去只会搭上自己的命。你别冲动了,等河水缓和一点,我再陪你过去找时浅。”
“来不及,万一时浅有危险呢?”陆承北固执起来,没人能拦得住。
“你知道她在哪吗?万一她早就离开这个镇了呢?”
夏聿年话音刚落,就听到救援队忽然喊道
“对面河岸上有人。”
陆城北快速抢过他的望远镜,一看,心瞬间被悬起来。从望远镜上看,对面河岸上,一栋废旧的楼顶上,不是时浅跟图图还能是谁?
那栋废旧的楼就在河岸边上,远离镇里别的房屋,此时洪水把整个废旧的楼冲得摇摇欲坠,洪水已经淹没到屋顶。那栋废旧的楼应该是村民自建的三层小楼,只见时浅紧紧抱着图图牢牢抓住屋顶的一跟柱子,才不被洪水冲走。
看得这边的人惊心动魄,陆承北更是一颗心都揪紧了,一眨不眨盯着对面看,深怕她们被河水冲走。也不知道她们在这里多久了,还能不能坚持得住。
救援队的队长通过喇叭朝对面喊
“对面的同志,坚持住,我们马上过来救你了。”
河水太急了,救援队的队长也要对自己的队员负责,所以并不打算现在让队员游过去救人,想等河水缓一点再去。
但是时浅所在的那栋危楼,已经摇摇欲坠,眼看着就要被河水冲垮了,形势非常危机。
陆承北完全没有等任何人,他已穿上救生衣,系上救生绳,把绳子的另一端交到夏聿年的手中,郑重说到
“我跟时浅的命,就在你手上,挺住!”
夏聿年抓着这如千斤重的绳子,只能点头。他知道陆承北要做的事,他拦不住。尤其是时浅眼下的状况,让他眼睁睁看着不去救她,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
柏秘书哭得不行,想要阻止他下河。这河流,哪是普通人能游得过去的?这不就是去送命吗?
但是她来不及阻止,只见陆总已纵身一跃,投入到湍流的河里,河水瞬间把他淹没。
洪水越涌越多... 柏秘书失控大喊
柏秘书失控大喊,
“陆总,你回来。”她趴在河岸上崩溃到哭。
只见浑黄的河水里,陆承北几次被浪花打得没有影子了,而后又凭着铁人一般的意志再次出现在河面上,奋力的朝时浅所在的那栋旧楼游去。
这条河的河宽平日只有400米左右,但是现在有洪水,整个河宽大约是600多米。陆承北的水性很好,小时他父亲为了锻炼他的意志与临场反应能力,常常带他去野游,湖里,河里,甚至横渡长江好几次,所以他是有一定的经验。
当然,此时的情况今非昔比,一个不慎就会被卷进浪里冲走,即便那边的夏聿年拉着绳子也无济于事。
600多米宽的河面,他像是游了一个世纪那么长,还在河中心,水流最急的地方。
夏聿年紧紧拉着绳子,随着他游一点,他放一点,一秒也不敢松懈。柏秘书在旁边已哭得不行,一直求着救援队过去救人。
救援队不是不救,他们正在紧急商讨最佳的方案。
河对面的时浅终于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开始时,她并没有看到河里的陆承北,她的视线只看到对面穿着橙色救生衣的人,因为有点远,只能看到一团团的影子。她紧紧的一手抱着图图,一手拽着那根柱子,不停安慰图图
“有叔叔来救我们了,不怕。图图不怕。”
她的声音都是抖的,她不知道被困在这里多长时间了,整个下半身都被河水泡浮肿。图图牢牢抱着她的脖子,还会安慰她
“妈妈,我不怕。妈妈最勇敢。”
时浅险些崩溃的心被图图一点一点拉回来。
早上出门的时候,还是艳阳高照,等她们看完根雕出门时,才乌云密布。根雕的这个镇与民宿并不远,所以她想在暴雨来临之前,开车带着图图回民宿。
谁知道,车刚行使上河面上的石桥,倾盆大雨便来了,接着就是一阵剧烈的摇晃加上滚滚而来的河水,时浅好在警觉性高,立即抱着图图下车往回跑。
在下车往回跑的那瞬间,她的车被冲走,而她跟图图被冲到岸边,原以为是河岸边,直到她的脚踩在水泥地上时,她才发现,她跟图图是被冲到一个废旧的楼顶。
她惊魂未定,紧紧抱着图图跟楼顶的柱子。这是上天保佑,没有被河水直接冲走。
这个废旧的自建楼,离镇上有几公里,又下着倾盆大雨,所以没人出来,也就没人发现她们。她的手机都在车上,没有任何通讯方式。
被困在这里,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她如果自己死了并不怕,只怕连累了图图,他还这么小,人生还没开始。
在万念俱灰时,她看到对面河岸上的救援队。她大声朝那边喊
“救命!”
“救命!”
她话音一落,便看到河中间里正在奋力游向她的陆承北。他随着滚滚波涛而起伏着,像是在冲浪一般。
“浅浅,别怕,我马上过来。”他从波涛之中探出头朝时浅喊,安慰她。
波浪打过来时,他似乎被呛了一口水,人又被淹没在河水之中。
“陆承北....”时浅厉声惊叫,心里的恐慌比自己被困在水中更强烈。
“陆承北....”她嗓子都哑了,朝河里大喊。
直到陆承北又探出身体来,她大吼道
“你快回去,我不要你救。”
“陆承北,你给我回去...”
她拼劲了自己所有的力气,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喊他回去。
她害得图图陪她身处危险已经够了,不要再让陆承北为了她冒着生命危险涉险,如果他为了救她有个三长两短 ,她这辈子还怎么活?
“陆承北,我求求你了。”被困在这里这么久,她都没哭,此时却眼泪横飞。
但是陆承北根本不理她,依然顽强的奋力朝她这边游过来,他此时没有任何想法,即便就是搭上自己的命,他也要救时浅。
他在河里沉沉浮浮着,时浅又哭又骂着,对面的救援队还没有出来具体的方案。
“陆承北,你这个浑蛋,你总是这么自以为是。你死了我怎么办!”时浅一颗心都是揪着的,心悬在嗓子眼。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么漫长。
“陆爸爸,加油。”图图朝河里的陆承北大声的喊。
“陆爸爸,加油。”
听到图图充满斗志的声音,时浅似乎也受到了感染,慢慢平静下来
“陆承北,加油啊!”
许是因为有了他们的加油,也许是因为他掌握了规律,大约过了十分钟左右,陆承北游到了时浅的身边,站起来,迅速把救生衣跟救生绳扣在了时浅与图图的身上,三个人牢牢的扣在了一起。
时浅控制不住瞬间嚎啕大哭。
陆承北把她紧紧抱在怀里,不停亲吻她的额头安慰着
“没事了,浅浅,没事了。”
“不哭,我在。”
他要迅速带她们离开这栋危楼,因为楼顶加上他的重量以及被河水冲的已经晃荡得马上要塌了。
这里离镇上的岸边只有不到100米的距离,他快速背上图图,然后一手游泳,一手托着时浅朝镇上游。
他把时浅跟图图的救生绳都扣在他的身上,意思很明确,就是三人是生命共同体,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
在他们离开危楼不到一分钟,危楼轰然倒塌。时浅与图图身上不仅穿着救生衣还有浮板,加上陆承北的保护,她们游到相对平缓一点的河中。
镇上也被淹了,水深大约3米深,只淹了一楼。所以他们游过来时,停在一处民宅的2楼,终于安全了。
虽然安全了,但是时浅全身颤抖得不行,一是冷的,二是吓的。她自己并不怕死,只是怕拖累了图图跟陆承北。
陆承北也没有多说话,就是紧紧把时浅抱着,亦是浑身抖得厉害。这一天的惊心动魄让他心有余悸,这辈子,他再也不想经历一次以为她尸骨无存的绝望,亦不想再经历看她身处绝境之中的恐慌。
也不知过了多久,时浅终于平复下来。她从陆承北的怀里抬头,只能看到他冒着青青胡渣的下巴,忽然说
“陆承北,今天是你的结婚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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