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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荷包里装的是什么

    卿亲亲去的还是那片小树林。

    见的还是上次那个人。

    掏出早已准备好的面具戴上,卿亲亲走到林子里的小亭子处,那富商早已等在那里。

    一见到卿亲亲,富商立刻道:“小小姐安好。好教尊先生知道,尊先生吩咐的差事某已经办好了。”

    说着,递上来一张字条来,交给卿亲亲。

    卿亲亲打开扫了一眼,只见上面记录了她要找的那个人这几天来的行踪。

    从自北凉入关,一路到京城,什么时候走的哪条路,几时到的落脚驿站,哪天住了哪家客栈,中午晚上吃了什么饭,事无巨细,全都在上面。

    当然,也包括他到京城之后的落脚点。

    卿亲亲十分满意,笑了笑,向那富商到了个谢。

    富商连连称不敢。

    片刻后,忽然从袖子里取出一叠东西来,递到卿亲亲面前:“上次小小姐说,若我有朋友有难处,也可找尊先生帮忙,如今确实有位朋友有了难处,想问一问尊先生,这是定金。”

    向高人提问题,那肯定不是白提的,银子是必须要奉上的,这点道理大家都懂。

    不过这人果真招来了朋友,倒是让卿亲亲挺意外的。

    看来这位朋友所遭遇的麻烦一定非常棘手,棘手到了有根稻草就要抓住,也不管她这边究竟是真的高人还是神棍。

    卿亲亲抬手一推:“我家先生没有先收银子的规矩,是什么麻烦,先说说吧。能帮忙,自然会收你们银子的。”

    富商大喜,连忙又掏出一张纸来,郑重交给了卿亲亲。

    卿亲亲瞥了一眼纸上内容,将纸收下。

    “我回去问一下我家先生,再来给你答复。”

    富商道了谢:“但银票却请尊先生务必收下,尊先生救某于危难,这点银子,连敬意都算不上……”

    既然这么说,卿亲亲也就不跟他客气了,当即接过银票来,随意往袖子里一揣。

    富商愣在那。

    他本来还有点担心,眼前这位小小姐这么点的人儿,随身带这么多银票恐怕不妥,谁知她这么大方就收下了,他也没话可说。

    卿亲亲准备走,走了两步,忽然又转过身来:“先生名下是不是有一处场子?”

    富商一愣:“是……”

    所谓“场子”,其实是黑话,就是不合律法的地下赌场,行话叫“场子”。

    富商只是愣了愣,随即就释然。那位先生如此神通广大,知道这个也不奇怪。

    “我家先生说了,你那场子最近几天不要开,开了就出事。”

    卿亲亲说罢,转头走了。

    富商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多谢尊先生提点!”

    ……

    这边,卿亲亲和富商见面没用多长时间,但是那边惜夏已经发现她不见了。

    惜夏从假山里跑了出来,四下寻找不见,连忙把此事告诉了杭婉儿和蒋文姝,两个人也慌了神,连忙发动丫鬟们一起寻找。

    惜夏步履匆匆,当先而行,蒋文姝跟她一路,走在她的身后。

    没走几步,忽然“啪嗒”一声,有什么东西从惜夏身上掉落。

    惜夏一心担心卿亲亲,走得急,全然没发现,倒是蒋文姝看到了,伸手捡了起来。

    那是一只做工十分精致的小荷包,拿起来有点沉手,里面不知道装着什么东西。

    “惜……”蒋文姝张张嘴,就想叫她,谁料话没出口,忽然闻到一阵清香。

    蒋文姝一愣,拿着那荷包凑近了鼻子,再仔细一闻,一阵桂花香气扑面而来。

    蒋文姝的心顿时一沉。

    这个香味……

    她抬眼一看,见惜夏已经走远了,身边又没有其他人,连忙拆开了荷包。

    里面的东西露了出来。

    果不其然,是一只小小的,绣工精致的香囊。

    那香囊上的绣图,正跟今天卿晨恪掉落的那只是一对。

    这香囊是从何处来的,自然不言而喻,而寻常人有香囊,自然是佩戴在身上的,惜夏却把香囊小心翼翼放进荷包里,再把荷包挂在身上,这岂不是多此一举?

    又或者,是别有心思?

    蒋文姝心中浮起了唯一的一种可能,但是想到卿晨恪丰神俊朗的模样,她的心里边忽的一酸。

    再抬头去看惜夏的时候,眼里便不自觉地布满了厌恶之色。

    蒋文姝慢慢喘了口气,收敛起神色,追了上去。

    惜夏在前面停住脚步,焦急四望,蒋文姝赶上来。

    惜夏这才歉然道:“对不住,蒋家小姐,奴婢太着急,把您给忘了。”

    说着,指指周围:“小姐不在这边。”

    蒋文姝神色淡淡:“不在这边,我们就去别处找找。对了,这是你掉的东西吗?”

    惜夏低头一看,看到了她手中的香囊,顿时神情一窘。

    “是我的,多,多谢蒋家小姐。”

    惜夏接过来,忙忙揣起。

    蒋文姝见她这紧张的样子,心中越发不悦,面上还是要强作淡然:“这荷包绣工可真好,是你绣的吗?这么精巧的荷包,里面装的什么呀?”

    惜夏一张俏脸顿时红了。

    “没,没什么……”她说话都结巴了,不敢看蒋文姝,转头看向他处,“咱们去别处找找我家小姐吧。”

    蒋文姝便没再说什么,两人一起继续向前找去。

    没走多久,便听得不远处杭婉儿的呼喊声,原来她找到卿亲亲了。

    众人连忙赶过去,见卿亲亲果然已在杭婉儿身边,惜夏连忙冲过去一把抓住。

    “小姐,你究竟去哪里了?怎么也不跟奴婢说一声?!”

    卿亲亲吐吐舌头:“我走着走着就迷路了,不知道怎么就转了出来,我找不到你们就想着去树林子里玩会儿,结果就……对不起嘛,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饶是撒娇,惜夏的脸色还是很难看,可以想见她刚才是真的着急了。

    卿亲亲又连忙道歉一番,惜夏这才稍微恢复了脸色。

    “小姐今后可别再乱跑了吧。”惜夏板着脸。

    “是是是,以后再也不敢了。”卿亲亲拱手作揖。

    杭婉儿也感叹:“听闻京城近来拐子很多,亲亲你还是小心些。”

    卿亲亲一一答应了,众人就往回走。

    惜夏还在跟卿亲亲说话,“教训”她今天的错误。

    蒋文姝和杭婉儿走在后面,看着这一幕,蒋文姝忍不住道:“卿家的丫鬟,教训起主子来,倒是厉害。”

    杭婉儿知道自家这个表姐比较古板,便笑着解释:“亲亲和惜夏是一起长起来的,或者说,惜夏是看着亲亲长大的,她自然要比谁都紧张,爱之深责之切嘛。”

    蒋文姝不说话了,望着惜夏的背影,微微撇了撇嘴……再爱之深,也是个下人。

    不多时,众人走回到之前跟卿晨恪约好的落脚点,经过卿亲亲这么一闹,众人也都没了玩耍的心思,在附近的茶楼吃过东西,就到湖边看看景色,顺便等着卿晨恪来接。

    不过晚些时候卿晨恪来的时候,却不是一个人,而是多带了一位。

    蒋文姝见着,立刻上前:“哥哥,你怎么来了?”

    来的正是蒋文姝的兄长,蒋家的独子,也就是卿晨恪的新晋同僚和好友,蒋文君。

    蒋文君也是一表人才,和卿晨恪站在一起,一双青年才俊,惹得过往行人纷纷瞩目,但是蒋文姝看惯了自家兄长,不觉得有什么,反倒是他身边的那个人,她越看越觉得移不开眼睛。

    众人说说笑笑上了马车,卿晨恪自然是跟卿亲亲坐一辆马车,打了声招呼,他就抱着小丫头上了车,连看都没看蒋文姝一眼,接着惜夏也跟着上了车。

    蒋文姝的脸色就略微有些不好看了。

    这边杭婉儿浑然不觉,还招呼她:“表姐,你不上车,干什么呢?”

    “嗯?啊,来了。”

    蒋文姝也跟着蒋文君和杭婉儿上了自家马车,行到岔路口,两家人没下车,就着车窗互相告了个别,就分道扬镳了。

    蒋文姝忍不住隔着车窗向外眺望,对面卿晨恪却很快放下竹制窗帘,转头跟车中的卿亲亲和惜夏说话去了。

    竹制车帘将他好看的一张侧脸分割成条条碎片,既朦胧又遥远,却又让人心烦。

    蒋文姝不悦的神情一闪而逝,却没有逃过一旁蒋文君的眼睛。

    一路无话,很快到了杭家,两人下车,把杭婉儿送回家里,再上车回蒋家去。

    一路上,蒋文君跟蒋文姝说话,蒋文姝都心不在焉地敷衍回答,蒋文君上下打量自己的妹妹,心中一个念头隐隐生了出来。

    “姝儿有心事?”

    蒋文姝一愣:“嗯?没,没有。”

    “都写在脸上了。”

    “哪有的事,哥哥净会拿我取消。”蒋文姝说着,还是忍不住摸了摸脸颊。

    蒋文君笑了:“让我来猜一猜,姝儿今年十四岁,马上就要及笄了,少女的心事,会跟什么有关呢……”

    这话一出口,蒋文姝顿时脸色爆红。

    “哥哥你说什么呢!”

    蒋文君不答,反而道:“姝儿,你知道卿晨恪的外公是谁吗?”

    “自然知道,吏部尚书秦公秦大人。”

    “那他父亲呢?”

    “镇国大将军。”蒋文姝顿了顿,“虽然是即将退下去的,但是卿家大公子却还在边疆,听说官职也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