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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谛走出没多远,回头看了一眼重华殿,勾了勾唇,方才转身离开。

    而宫殿之中,萧宝儿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惊讶地看着他:“殿下让我走?”

    “你不该走吗?”南宫焉淡淡反问。

    这要是从前看到她泫然欲泣的样子,他早就上前温柔小意地轻哄,但如今他确实没这个兴致,只要一想到她是萧家人,而他的父亲对自己做过的那些事情,便对她一点兴趣都没有了。

    他甚至不愿意看到她,说话不免就重了些:“你已经是大姑娘了,如今还未出嫁,我们孤男寡女处在一起,让别人知道像什么样子?这还需要我提醒你吗?”

    两人认识也算有十多年了,从小一起长大,萧宝儿从来没有听他说过一句重话,当时脸上就失去了血色,一片惨白:“殿下?你为何这样说我,好像我是不知羞耻的女子一般,我也只是想来看看你……”

    她越说越是委屈。

    “看过了,你可以走了。”南宫焉依然冷漠,毫不动容。

    “我不走!”萧宝儿反倒被他激出了脾气,站在那儿腰板挺直,固执地不愿意离开,“我知道你是因为我爹把你拒之门外生气,但这与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做的!”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到这个南宫焉就更加生气,脸色更冷:“你既然知道又何必再来?”

    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萧宝儿听出他的言外之意,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你怎么能这么说?”

    这是她第二次问这句话了,南宫焉也有些不耐烦了:“我便是说了,你若还记得姑娘家的矜持,那边不要再来,免得叫旁人知道,徒增笑话,我如今也要成婚,虽然我对方诗诗没什么感情,但我也不希望成婚之前让人家以为我与你藕断丝连。”

    他以为自己把话说得够清楚了,可萧宝儿却更加委屈,眼睛都红了:“殿下为何要说气话?你分明不是这样的,以前我们很要好,你对我也很好,如今说这些话真是要寒了我的心。”

    南宫焉背对着她冷冷勾唇,寒心?他的心早就寒了。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萧宝儿的态度又忍不住软了下来,声音柔的能够滴出水来:“殿下,我知道你心中不舒服,我替我父亲向你道歉,之前我还和父亲吵了一架,父亲也跟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这么对你,殿下,父亲最是疼我,你忘了吗?”

    言下之意,若是他们能成,萧元水碍于她也一定会全力支持南宫焉。

    南宫焉冷笑连连,第一次发现下宝儿居然如此天真,从前她们俩虽然没有成亲,但关系也算明朗,萧元水一直是默认的态度,可他还不是在自己落难的时候落井下石。

    “好了,你不必再说了,出去吧。”

    萧宝儿好不容易来了一趟,怎么愿意走,固执摇头:“我不走,我想进宫一次不容易,殿下就不能好好跟我说说话吗?”

    南宫焉有些烦了:“你可还有女儿家的矜持?”

    这句话可比任何一句话都要伤人,萧宝儿自诩是京城第一才女,端庄贤淑样样都有,可没想到会被心上人嫌弃!

    萧宝儿只觉深受打击,踉跄着后退:“你……”

    南宫焉与她到底有多年情分,见她如此也有些心软,暗暗叹气:“快走吧,以后不要再来了。”

    他说这话还真就不怕萧宝儿不来,她深爱自己,这一点他很有自信,但眼下他是的的确确不想见到她!

    萧宝儿贝齿咬着嘴唇,眼泪扑簌簌落下:“你就如此狠心?还是你当真变心了,你喜欢上方诗诗了?她哪一点比得上我?那就是个骄阳跋扈又没脑子的女人!”

    毕竟是自己要娶的女人,心里知道是一回事,被人说出来又是一回事,南宫焉有些恼怒:“那你有好到哪儿去?你也不能跟卿亲亲比?人家背后有卿家,自己又很优秀,容色倾城,武功高强,你有什么?就一个萧家,立场还不坚定。”

    说到萧家,他近乎咬牙切齿了。

    萧宝儿此生最恨的就是卿亲亲,唯二便是有人说她不如卿亲亲,尤其说这话的人还是南宫焉,她简直气的头顶冒烟:“殿下!你居然说我不如卿亲亲?你以前从来不会这么说!”

    南宫焉冷笑:“卿家也没说在我落魄之时落井下石。”

    萧宝儿顿时哑然,见他脸色冷酷,眼中全然没有了从前的柔情蜜意,细细看去,似乎还有一丝厌恶,她深受打击,完全不能接受:“殿下,我说过了我父亲不是故意的,我替他向你道歉,是你不肯接受。”

    南宫焉不想跟她再争执,只是一脸不耐。

    萧宝儿气急,又不愿意就这么走了,正好他背对着自己,便想也不想地扑了上去,一把抱住他:“殿下,你不要讨厌我,也不要这样对我,我心里好难受。”

    猝不及防之下,南宫焉被她抱了个正着,下意识道:“放开我。”

    “不,我不放!”萧宝儿死死地抱着他,只觉心满意足,软语哀求,“殿下我是真的喜欢你,你不要抗拒我,我愿意为你付出一切,什么都可以给你,你别不理我。”

    一个女子的软语哀求,换做谁都该动容,但唯独南宫焉不为所动,甚至还觉得有些厌烦,倒贴上来的女人便是如此:“放开我!”

    他掰开萧宝儿的手,转过身要推开她,但他腿脚不便,后退之时踉跄了一下,且萧宝儿有武功在身,轻而易举地压制了他,直接将他按在椅子上,而她便顺势坐在他腿上。

    想也没想低头亲了下去。

    !!

    南宫焉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被一个女人强迫,他死死地握着萧宝儿的胳膊将她手臂捏的青紫,即便如此也阻止不了她的动作,纠缠之际,两人的衣襟都开了。

    就在这时,殿门忽然被推开,南宫焉倒是想看看是谁,但萧宝儿以为进来的只是下人,再加上好不容易亲近心上人,怎么也不愿意松手,南宫焉简直要吐血,堂堂大男人,居然被女子压制!

    简直就是屈辱!

    “你们在干什么?!”

    一声怒喝,萧宝儿如梦初醒,终于抬头看去,顿时傻眼,只见皇帝站在门口,身后还跟着几个宫人,宫人们都撇过头,一脸不忍直视。

    “真是……真是孽障!”皇帝脸色铁青,“如此不知羞耻!”

    萧宝儿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一把推到地上,衣衫掉落,露出半个洁白的肩膀,顿时惊呼一身,慌忙拉上衣衫。

    而南宫焉已经整理好衣襟,上前几步跪在地上:“父皇,儿臣无状,还请父皇责罚。”

    皇帝咬牙切齿地瞪着他:“真是岂有此理!”

    他气到极致,都不知道该如何骂他,更是一眼都不想看那萧宝儿,方才两人的姿势他可看得一清二楚,分明就是那女子主动,简直恬不知耻!

    可如今宫中所有人都看到了,皇帝心知压不下去,眼下喉间一股老血,阴沉着脸下了旨:“既然你们已经有了肌肤之亲,那你自然是要负责任的,只是你就要娶正妃,便赐给你做侧妃。”

    说罢,他一眼不看他们二人,转身离去,背影都怒气冲冲。

    宫人们赶忙退下,只剩下南宫焉和萧宝儿,萧宝儿整理好衣襟,娇羞地上前,眸中春/水盈盈:“殿下……”

    南宫焉面色阴沉:“闭嘴。”

    萧宝儿一愣,脸上顿时涨红:“殿下?我以为你……”

    “你以为什么?”南宫焉薄唇还有些肿,咬紧后槽牙,“你当真是一点也不知羞,你以为本殿跟你一样?”

    方才之所以认下,是因为知道否认没用,他总不可能告诉父皇,他是被一个女子强迫,那说出去丢死人了。

    这个哑巴亏,他只能吃了。

    但对于萧宝儿他是厌恶到了极点:“赶紧滚。”

    萧宝儿这才意识到他是真的生气了,有些无措,但想到两人已经得了皇帝赐婚,来日方长,便没再惹他,转身走了。

    她本想回到府中就把这好消息说了,可是却看到父亲脸色难看,萧夫人更是唉声叹气,一问之下,方才得知,皇上压根就没有下旨,关于册封侧妃的事只是传了一道口谕。

    可见他完全不重视这门婚事,严格说这也不算婚事,侧妃虽然占了个妃,但其实也是妾,这要是传出去,萧相女儿给人家做妾,萧元水只要想想会有多少人嘲笑他,便觉得眼前一黑。

    而且这两人就不能成亲啊!

    他气的直喘粗气,询问萧宝儿到底如何让皇帝赐婚的,萧宝儿先是支支吾吾不肯说,他就看出不对劲了,立刻愤怒质问,他一生气萧宝儿还是怕的,便实话实说。

    一听到肌肤之亲,萧元水就拍桌而起:“你简直不知廉耻!”

    萧夫人被吓了一跳,也没想到女儿这么大胆,看着她满是失望,现在哪里还不明白这段日子根本就是萧宝儿的缓兵之计,她叹了口气:“宝儿,既然这条路你已经选了,那你以后就不要后悔。”

    萧元水咬牙,双眼猩红,眼中满是恨铁不成钢,这副神情和萧夫人那番意味深长的话,都让萧宝儿逐渐从狂喜之中冷静下来。

    难道自己当真走了一步烂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