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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7章 审问刺客

    萧皇后只等着看刺客咬舌自尽,然而让她失望了。

    刺客语气平平地开始讲述:“与我们接头的人名为盈榕,当初她找到我们组织,委托任务,杀了南宫谛,定金三万两黄金,等事成之后再加十万两。”

    萧皇后脸色大变,刚要开口,便被皇帝瞪了一眼。

    刺客继续说道:“盈榕告诉我们皇宫禁卫军的换岗时间,还配合帮忙调开巡逻的人,让我们在子夜下手,我们顺利进入皇宫,只是晋王身边的高手很多,我们没能得手……”

    他一字一句,说的无比清晰,细节都说的清清楚楚。

    虽然他满脸抗拒,但语气却没有任何起伏,该说的都说了,等说完了卿亲亲还确认了一遍。

    刺客脸都要扭曲了,却还是想了想:“没有遗漏。”

    最后卿亲亲问了他一句:“你说的盈榕在这里吗?”

    黑衣人四处看了一圈,最后把目光确定在萧皇后身后低着头瑟瑟发抖的女子身上:“是她。”

    一锤定音!

    那女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抬起一张清秀但是惨白的脸。

    卿亲亲没管她,让人卸掉黑衣人的下巴,等人把他待下去,这才转身看向盈榕:“就是你啊,你为什么杀太子哥哥?太子哥哥跟你没有仇吧,还是说,你也是受人指使。”

    盈榕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白了几度,却一直没有开口。

    皇帝倒是看向卿亲亲,眼中表示疑惑,南宫谛为他解惑:“这是她研制的真言丸,只要吃下去了,无论是神志多坚定的人都一定会说真话,大部分人都直接受不了真言丸的控制直接说了真话,只有抵死不开口的人就会万蚁钻心。”

    所以只要吃了这药丸,哪怕是舌头没了,也必须要说。

    皇帝有些惊讶:“原来你的医术竟然已经这么好了。”

    卿亲亲微微一顿,看了她一眼,眼底有些讽刺:“我的医术都是我的师父教给我的,手把手,当然好了,可惜我师父他已经去了,否则一定能教我更多。”

    皇帝一下就想起自己不让她给他师父办丧事了,有些尴尬。

    萧皇后袖中的双手把手心都抠出月牙了,但脸上却丝毫不显,甚至露出一丝笑容:“原来郡主已经这么厉害了,本宫真是刮目相看,如此看来晋王得此美人也是皇上成全的一段好姻缘啊。”

    然而她趁所有人不注意的时候,借着衣袖的遮掩给盈榕打了个手势。

    皇帝附和:“是啊,天赐良缘。”

    卿亲亲笑了笑,提醒大家办正事:“这都是小事,眼下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说,到底是谁指使你的。”皇帝看向盈榕,脸色冰冷而威严。

    盈榕磕了一个头,眼神已经不复方才的虚浮,反而有一种破釜沉舟的孤勇:“回皇上的话,没有人指使,都是奴婢自己要做的,奴婢疼爱六皇子,自然希望六皇子能够继承大统,然而其他的皇子都是障碍,晋王首当其冲,皇后娘娘心善不愿意出手,奴婢深受娘娘信任,便自作主张,偷了娘娘的令牌出宫去办此事。”

    “若是你,你为何亲自去办?”卿亲亲问道。

    盈榕苦笑一声:“奴婢没有可用之人,也不信任其他人,事关娘娘和六殿下,奴婢不可能交给别人去办,只有自己亲自去。”

    这话听起来毫无破绽,一个忠仆自作主张。

    然而卿亲亲可不信,那所谓的忠仆就算是有也不可能在萧皇后身边,萧皇后是什么人,她再清楚不过了。

    “你觉得我信吗?”她笑着问。

    盈榕看了她一眼,低声道:“不管郡主信不信,这就是全部的真相,奴婢就是幕后指使的人,这一切都跟娘娘和六殿下无关,奴婢自知罪该万死,愿意以死谢罪。”

    “你谋害太子哥哥,那是一死就可以了事的?”卿亲亲被气笑,“你如此忠心可真是难得,就是不知道到了大牢,是否还能如此。”

    盈榕显然是知道牢里的勾当的,吓得浑身都哆嗦了一下:“姑娘,奴婢所言句句属实,绝对没有一句虚假。”

    她现在没有别的奢求,就希望一死,不要有太多痛苦就可以了。

    但卿亲亲显然是不愿意成全她的:“那可不行,哪有害了人一死就可以了结的,那对你未免太便宜了。”

    盈榕还想要说什么,皇帝却猛地喝了一声:“够了!”

    殿中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皇帝,然而他却谁都没有看:“此时已有定论,就是这个婢女胆大包天,谋害皇嗣,直接拖下去处死。”

    萧皇后心中一喜,面上却浮现一层悲伤:“是臣妾驭下无方,才会发生这种事,请皇上降罪。”

    皇帝面色凝重,但眼神明显柔和:“罢了,这件事你也并不知情,真相信你若是知道肯定不会准许这种事发生。”

    “臣妾就恨没有早些知道。”萧皇后悲痛万分,一滴晶莹的泪水顺着脸颊倘落。

    南宫谛看着两人在这里好一番情深,在皇帝唤人来将盈榕拉下去的是偶方才开口:“儿臣觉得此事不妥,这件事情当中还有诸一点,很显然除了六弟,我们所有人都遭到了暗杀,但我这里失败了,而三弟和八弟却没能逃过,而重要的证人还没有赶到,现在下定论为时尚早,还是等到证人来了之后再说。”

    他几乎是一锤定音,无论是皇帝还是萧皇后现在多没有反对的权利。

    皇帝是碍于外面的人根本不听自己的命令,直到反对没用,干脆不吭声了,但他一旦不说话,萧皇后就以为他默认了,也不敢再多说,殊不知,其实就算她说了也没有用。

    但她还是走到盈榕面前,握住了她的手:“盈榕,本宫没想到你竟然如此糊涂,本宫自认待你不薄,甚至还连你的家人一并照顾,可你怎么能背着本宫自作主张?”

    盈榕低下头,看似羞愧,实则心底一片冰冷。

    家人,这是她的软肋。

    “你放心,本宫虽然也觉得你做错了,但不会因为此事就不管你的家人,虽然本宫救不了你,但是照顾你的家人,本宫还是能做到的,你大可放心,本宫不会让他们流落街头,也算是本宫能为你做的最后一点事情。”

    说的好听,皇帝都感动了,然而盈榕太了解自己的主子,她心里发苦又酸涩无比,闭着眼睛,泪水哗啦啦落下,她忍着哽咽说:“娘娘的大恩大德,奴婢来生再报,还请您好好保重身体,至于奴婢的家人,奴婢不敢奢求太多,还请娘娘不要告诉她们。”

    萧皇后叹了口气:“你放心吧,本宫答应你。”

    盈榕勾起唇角笑了,虽然知道自己难逃一死,但家人最起码保住了,她一连磕了几个头:“谢娘娘,奴婢谢娘娘!”

    盈榕最后还是被拉下去了,虽然暂时还没有定罪,但所有人都知道她必死无疑,不过是早晚而已。

    临走之前,卿亲亲忽然问她:“不后悔吗?”

    盈榕微微一愣,目光复杂地看了她一眼:“不后悔,我这辈子就是为了家里而活,既然现在家里能好好的,就算是要我的命我也心甘情愿。”

    还是个冥顽不灵的,卿亲亲点点头,不再多说。

    盈榕刚被待下去,萧皇后就提出离开:“此事也算是差不多了,至于接下来老三和老八相信皇上一定能查得出来,臣妾有些累了,想先回去休息。”

    皇上略作沉吟便准备同意,可还没等说话呢,就听到南宫谛开口说了一句话:“不可,此时看似已经解决,其实内里还有很多谜团,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请皇后待在这里,知道证人来了为止,也省得到时候您还得跑第二趟。”

    这话听起来有理有据,萧皇后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就连皇帝都不得不同意:“那就听他的吧,你就在这里等一会儿,等人来了就可以换你的清白了。”

    萧皇后苦笑一声:“若是能够还我的清白,那当然更好,臣妾也不希望有人误会甚至污蔑。”

    皇帝安慰道:“放心吧,会查出来的。”

    难得温柔的样子,把萧皇后吓得不轻,忙做出受宠若惊的样子:“谢皇上,臣妾明白,臣妾就是觉得对不起晋王,是臣妾这边出了纰漏,晋王可千万不要怪本宫,本宫是不知道,若是知道肯定不会让她这么做的!”

    皇帝道:“放心吧,谛儿不是那般小气的人。”

    于是萧皇后不能走,卿亲亲也不走,她倒不是皇帝或者南宫谛不让走,她是自由的,只是自己不愿意走,想和南宫谛站在一个阵线上,也省得他势单力薄被人欺负了。

    但事实上她也知道自己是瞎操心,南宫谛怎会那么容易被人欺负。

    众人一直等到了傍晚,一直寂静的外面忽然响起了脚步声,两个侍卫领着一个约莫四十岁左右的男子,他的脸上皱纹很多,但眼神却很平静,甚至对此趟目的似乎已经了然于心。

    这人正式赵耕,就是三皇子的管家。

    皇帝看着他心头有些复杂,这人是他给南宫彻找的,这也是他唯一一次关心老三,他自以为自己是还算称职,却想不到,有一天他要以这样的形式和他见面。

    “说吧,关于老三的死。”

    赵耕先是行礼,然后起身,慢悠悠道:“其实这件事,都怪老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