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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9章 降为德妃

    “你说什么?”皇帝万万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等内情,“你是说,你做这一切都是因为焉儿让你做的?”

    “回皇上,臣妾冤枉啊!”萧皇后泪盈于睫,哭的梨花带雨,“臣妾素来疼爱焉儿,您也知道,这么多年以来,他提出什么臣妾都答应,因为臣妾知道他是您最疼爱的孩子,自然也对他多加呵宠。”

    皇帝脸色一下复杂起来。

    南宫谛与卿亲亲对视一眼,看着萧皇后表演。

    “可是这些日子发生这么多事,焉儿已经变了。”萧皇后捏着帕子擦眼泪,无声哽咽,“臣妾不想让您失望,就百般努力想让他回到从前,可焉儿不知道在外面经历了什么,忽然变得冷酷无情,竟然要求臣妾把其他皇子除掉,他要继承大统。”

    皇帝猛地站起来:“大胆!”

    萧皇后瑟缩了一下,哭的更是凄惨:“臣妾也是这么说的,可焉儿说您素来疼他,这皇位您也是要给他的。”

    “所以你就帮他害人。”皇帝眸色沉沉,“你乃是一国之母,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萧皇后十分羞愧地流下眼泪:“臣妾也是一时糊涂,他用自杀威胁臣妾,那是臣妾的孩子,那是臣妾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十月怀胎,辛苦抚育,臣妾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更不能看他死在臣妾面前!”

    她只字不提自己害人一事,只说自己的一片慈母之心,口口声声舍不得孩儿去死。

    萧皇后泪眼涟漪地看了一眼皇帝,见他眼中闪烁,便慢慢地站了起来,冲他露出一个笑容:“您愿意听我说这么说,我已经感激不尽,此事是我错了,我不该纵容焉儿,犯下这等大错,臣妾该死。”

    她情意绵绵地看了一眼皇帝,给足了他反应的时间,然后转身朝柱子撞了上去!

    那盈榕一直就在旁边跪着,见状赶忙阻拦,一把抱住了她:“娘娘不可以啊,你都是为了六皇子,无论怎么说,您都是一片爱子之心,皇上一定会体谅的!”

    萧皇后哭着说:“你放开吧,让本宫去死,本宫自知罪大恶极,已经没有脸面再留在这个世上了!”

    忽然胳膊一紧,她被人扯入熟悉的怀中,抬头就看到了皇帝,他虽然脸色深沉,眼中却有一丝不忍:“不要胡闹,无论如何,也没有到要你性命那一步。”

    萧皇后哀哀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忽然哭了起来,她哭的很是安静,眼泪顺着脸颊落下,打湿了他胸前的衣襟:“皇上,臣妾何德何能,得到您如此怜爱,便是要臣妾立刻去死,臣妾也毫无怨言。”

    卿亲亲撇撇嘴,这萧皇后可真会说甜言蜜语啊,皇帝哪里经得住这样的糖衣炮弹。

    瞧瞧,那不是已经被哄的丢了魂,真心疼幕后黑手,杀人凶手萧皇后呢。

    萧皇后并没有因此放心,抓着皇上衣袖,口吻中还带了几分哀伤:“皇上,您是知道的,臣妾与哥哥并非亲兄妹,自然没有亲兄妹那般要好,臣妾自从进宫以来,就唯有您和焉儿才是臣妾的依靠,你们两个都是臣妾最重要的人。”

    她目光里仿佛藏着绵绵情意,将皇帝勾缠住,叫他浑身发烫,心底涌现出一股自得与傲然。

    “臣妾不能失去你们任何一个,臣妾一直都是这么想的。”萧皇后幽幽说完,又将目光看向皇帝,柔声说道,“但如果要在您和焉儿之间选一个,臣妾选择您,这毫无疑问,无需迟疑。”

    皇帝感动了:“皇后……”

    “丧子之痛,臣妾尚且能忍。”萧皇后柔柔地笑着,“可若是失去了您,臣妾就活不下去了。”

    皇帝恍然想起,早些年的她其实就像是菟丝花一般柔弱无骨,攀附着他,给了他极大的满足感与征服欲,然而后来成为皇后,她就越来越端庄越来越贤淑。

    如今忽然重现当年模样,皇帝心中顿时一软,但她毕竟是犯了错,也不能不罚,便道:“皇后教子无方,犯下大错,理应重罚,然其一片慈母之心天可怜见,从即日起,剥夺皇后之位,降为德妃。”

    萧皇后跪在地上:“多谢皇上不杀之恩,臣妾日后必定潜心礼佛,为皇上太后祈福,再不敢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

    “你有此心就好。”皇帝转身回到桌旁,看都没看一眼盈榕和赵耕,只冷冷道,“你二人谋害皇嗣,其罪当诛,判择日处斩,其家人后代永世为奴,不可入京城一步!”

    那两人瞬间瘫倒在地,门外立刻有侍卫进来将两人拖了出去。

    这一场闹剧总算是结束了,南宫谛看到这处理结果,一点都不觉得意外,甚至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皇帝终究是不忍心处置萧皇后。

    他爱她吗?

    不见得,但至少他愿意听萧皇后解释,这一点让南宫谛始终无法释怀。

    他没有真的逼宫,他原本的目的也不是逼宫杀了皇帝,只是不这么做,皇帝不会听他们说话,更不会看证据,他向来只想信自己的眼睛和判断。

    不仅昏庸,还自以为是。

    萧皇后离开之后,皇帝便问他:“这个处理结果,你可还满意?”

    “你觉得满意就好。”南宫谛还能说什么,也懒得说,他揉了揉额头,牵着卿亲亲准备离开。

    皇帝倒是愣了一下:“你就这么走了?”

    不是要逼宫吗?

    南宫谛勾唇,笑得有些讽刺:“你放心,我还不至于做出那种大逆不道的事,今日所为也是情非得已,若不手段强硬,这会儿恐怕您已经把罪名安给我了。”

    皇帝顿时有些讪讪:“你这话何意?朕也是为了查清真相,并不是对你有所不满,而且……你应该也知道朕痛失爱子,难免失去理智。”

    他将自己之前对南宫谛的怀疑都归咎于伤心则乱。

    南宫谛会信才有鬼了,他只是笑了笑:“父皇觉得是那就是吧,儿臣不与您争。”

    说罢,他带着卿亲亲走出了养心殿。

    “我送你出宫。”

    卿亲亲轻轻点头:“其实我自己回去也可以,今日发生了许多事,你也累了,不然早些回去休息吧。”

    这会儿天色暗了,皇宫中虽然还是灯火通明,但就算是她经过白日这一遭也有些累了,更何况是差点被人定罪,做了替罪羔羊的太子哥哥。

    “没事。”南宫谛没有回头,只是语气淡淡,“我不累,我是男子,与你不同。”

    卿亲亲听出他暗藏着的疲惫,便不再说话,陪着他走在宫道上,夜晚的风有些微凉,与白日的温暖截然不同,她今日穿的不多,走了一会儿便觉得有些冷了。

    但她不想提,也就忍着。

    倒是南宫谛忽然停下脚步,将自己穿在身上的外衫给了她:“天气冷,别着凉了。”

    “我没事的。”卿亲亲抿抿唇,却也没有拒绝,那衣衫还带着属于他的温度和气味,仿佛两人瞬间交织在一起。

    她不由得侧首嗅了嗅。

    南宫谛笑道:“怎么了?怕有什么难闻的味道!”

    “才不是。”卿亲亲白了他一眼,两只小手抓着衣襟,“有股很清新的味道。”

    话音刚落,鼻尖就被捏了一下。

    “胡说,我又不是女子,不涂胭脂水粉,哪里来的味道?我看是你自己的味道,你就以为是我的。”

    即便是披上了他的衣衫,他依然能闻到卿亲亲身上自然而淡雅的清香。

    卿亲亲撇撇嘴:“真的有,不信你自己闻闻嘛。”

    她还凑过去,想让他也闻闻。

    然而南宫谛只闻到了她的清香,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抬手在她额头上敲了一记:“不要胡闹,知道你喜欢与我亲近,那也不能在此处。”

    “谁与你亲近了!”卿亲亲气得不行,他简直颠倒黑白,重重哼了一声,不与他说话了。

    两人一不说话,宫道上就安静下来了,只有夜风徐徐吹过,带来一阵阵惆怅与凉意。

    卿亲亲不由得偷偷看他,他表情淡然,但侧脸的线条却冷硬而冰冷,他在想什么?

    她猜不到。

    但肯定不是什么开心的事,皇帝今日办的事想想都觉得不舒服,一点也不公平。

    她叹了口气。

    被南宫谛听到了:“我们的郡主怎么了?谁惹你不开心了?”

    “没人惹我。”卿亲亲撅了撅嘴,不想承认自己就是为他抱不平,一抬头就见到了宫门,他却还没有回头的意思,“你要送我回卿府吗?其实我自己回去就可以。”

    “不行。”南宫谛牵着她的手,灼热的温度将她的小手都温暖的热乎乎的,“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回去,我陪你。”

    卿亲亲心中一跳,心尖上仿佛被人放了一颗蜜饯,泛起丝丝缕缕的甜蜜,她也不再拒绝,两人一同出宫,回了卿府。

    而此时的皇宫里,也有一队侍卫正大步向重华殿走去,殿中的丫鬟奴才根本拦不住他们,他们破门而入,直接将躺在床上休息的南宫焉扯了起来。

    他衣衫不整地被扯出殿外,愤而大叫:“大胆!你们这是干什么?谁让你们这么做的?你们放开本殿,本殿要见父皇!”

    侍卫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六殿下,属下劝你最好老实一点,这就是陛下的旨意。”

    南宫焉瞳孔微缩:“为什么?”

    血色下,钢刀缓缓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