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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2章 蹊跷之处

    秦月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抱着牌位哭的肝肠寸断,她只要一想到自己的亲生女儿早就死了,这么多年她都没有见过,就心痛如绞。

    寂静无声的偏堂里只有她悲戚的哭声,这偏堂是玄坛寺的一个不起眼的小房间,大概就是玄坛寺里的人也很少过来,就像是专门为这个牌位布置了一间先祠堂。

    也因此,秦月才敢痛痛快快的哭一场。

    就在这时,身后的门吱呀一声。

    秦月正到伤心处,并未注意,一个年轻的小沙弥走了进来,手中捧着蜡烛,他见秦月哭的凄惨,心生怜悯:“夫人,节哀顺变。”

    屋里的烛火快要燃尽,屋中昏昏暗暗,他换了新的蜡烛,立刻就照亮了无意中的一切阴暗。

    秦月以经发泄完了情绪,哭声逐渐收敛,擦了擦眼角,语带哽咽:“多谢。”

    “施主切莫客气。”沙弥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号,“人生在世,难免生离死别,施主还是要看开一些才好。”

    秦月苦笑,这道理人人都懂,可若是那么轻易就能看开,她也就不会这么难过了。

    沙弥叹了口气:“施主应该是第一次来吧,之前来的人里没有你。”

    “之前还有人来?”秦月一怔。

    “自是有的。”沙弥其实有些惊讶,但还是如实回答,“之前来的是一家人,据说这是他们早幺的孙女,他们每年五月来此祭拜,上些供果,倒是没有施主这般难过,许是人已经去世多年,心中只剩挂碍了。”

    秦月心中升起一丝微妙的感觉,但她并没有露出异样,而是不动声色地探问:“那户人家是什么时候在这里立下的牌位?”

    “有十多年了。”小沙弥挠了挠头,“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我虽然在寺中长大,但我年纪还小,太久远的事情我不知道,我只是偶尔过来帮忙换换蜡烛。”

    秦月若有所思。

    小沙弥见她这副模样,也不好打扰:“施主,我先告退了。”

    他悄悄退下。

    屋中就只剩下秦月一人,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女儿”的牌位,忽然打了个哆嗦,心中前所未有的清明起来。

    这件事不对劲。

    但她说不上来,只是她并非是一个会安慰自己这都是错觉的人,她既然觉得有问题那就一定要查,但这件事不能大张旗鼓,也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她要暗中查探才是。

    打定主意,她心中忽然就没有那么难过了,她隐约有了一个想法,虽然知道更多的是自己的妄想,但就算是妄想也给了她无穷的力量。

    秦月来玄坛寺并没有隐瞒踪迹,她也是知道瞒不住,她身为将军夫人也在各方势力的观察下,不可能偷偷溜出去,那反而容易落人话柄,所以府中人都知道她来了玄坛寺。

    但不知道她来做什么。

    卿亲亲稍稍一问便知道了,她虽然不知道母亲的想法,但想到之前通红的眼眶便有些担心,决定亲自去玄坛寺一趟。

    她只带了海味,两人快马加鞭。

    却在还未到玄坛寺的官道上,遇到了秦月。

    卿亲亲翻身下马,快步走过去:“娘,你回来了,我正要去找你呢。”

    秦月掀开车帘,对她露出一个笑容:“你来找我做什么呀?娘就是来玄坛寺求个平安符,这就要回去了。”

    卿亲亲叹道:“我不放心你。”

    一句话,哄的秦月心中慰籍,摆摆手将她唤到马车上:“傻孩子,娘身边有这么多人跟着,你还不放心啊?”

    卿亲亲撇撇嘴:“那能一样吗?他们是下人,再忠心跟娘也隔着一层呢,我不希望,我是娘的女儿,娘要是有什么烦心事,就尽管告诉我。”

    秦月莞尔:“好,娘记住了。”

    卿亲亲还是不满意,想了想,又问道:“娘,好端端的怎么忽然跑来玄坛寺求平安符了?你之前也没有说要来。”

    秦月温柔地抚摸她的脸:“之前和管家说起了你出生的事,娘心有感慨,便觉得应该来求个平安符保你平安,娘心里才踏实。”

    “原来是这样。”卿亲亲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轻声道,“那我就谢谢娘了,娘给我求了,你自己有没有求一个?”

    “有,家里人都有。”秦月不会厚此薄彼,既然求了,那自然是每个人都有。

    卿亲亲缠着她:“娘,给我看看呗,给我看看你求的平安符是什么样子的。”

    秦月失笑,见她撒娇卖馋就是想看,她还是将装着平安符的小盒子给了她,让她自己拿着到一边看去,她则望着女儿出色的眉眼出神。

    其实……以前从未注意,女儿的眉眼与她并不太像。

    马车一路走回卿府,卿亲亲扶着秦月下来,母女俩亲亲热热,一路上有说不完的话,回到房中,不等卿亲亲提起管家的事,秦月就让人将郑觅松叫来了。

    “郑管家,你自己说吧,关于这件事,亲亲也要知道。”

    郑觅松看了一眼卿亲亲,低下头,有些惭愧:“回郡主,的确是老奴不仔细,没有查清楚府上下人的底细,老奴有罪,还请郡主责罚。”

    说着她就跪在了地上。

    卿亲亲没想到是这样,这么说的话,这件事就跟管家没有关系,只是管家办事不利,失职失察之罪。

    “亲亲,你看完要如何惩罚?”秦月问她。

    卿亲亲一愣:“我来罚?”

    秦月微微颔首:“这件事本也是因你查出,由你来做处置,再好不过,且他跟着母亲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言下之意,若是叫她来罚,可能也就是高高举起,轻轻落下,倒是卿亲亲可以以此立威,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卿亲亲倒也没有推辞,不过郑觅松和秦月的反应倒是打消了她对郑觅松忠心的怀疑:“虽然这不算什么大罪,但到底是你疏忽,幸好那些人都没有恶意,府中才能安稳,否则只要他们做出点什么事,我们府中只怕就要陷入危险之中。”

    “郡主所言极是,老奴自知办事不利,惶恐至极。”郑觅松态度非常恭谨,甚至跪在地上,“请郡主责罚,便是罚老奴几十大板,老奴也认了,但求郡主不要把老奴赶出去,老奴在卿府这么多年,说句僭越的话,这里也是老奴的家。”

    卿亲亲抿唇:“几十大板倒也不至于,你虽然御下不严,但对于卿府的忠心,我并不怀疑,既然母亲信任你,那我也信任你。”

    郑觅松深深地低下头:“多谢郡主相信老奴,老奴就是万死也不足以报答郡主对老奴的信任!”

    他说着就要磕头。

    卿亲亲赶忙摆摆手:“你不必如此,你年岁这么大了,也算是我的长辈,无需给我磕头。”

    “谢郡主。”

    卿亲亲又话锋一转:“不过你也要记住,我不让你磕头是体恤你为长辈,并非纵容,你下次万万不可再犯这样的错误,否则我卿府也就容不得你了。”

    郑觅松忙道:“老奴晓得,请郡主放心。”

    卿亲亲看着他,想到从小到大老管家的陪伴,便道:“今日就罚你五板子,并扣三个月月钱,你可服气?”

    郑觅松连连点头:“老奴没有任何异议,郡主这惩罚还有些轻了,您若要立威,就用老奴来做威慑,可再重一些,老奴的身子还受的住!”

    瞧他一脸不赞同,卿亲亲就颇为无语,她转头看了一眼秦月,发现她面色淡淡,便不由得皱眉,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只道:“就这样吧,真把你打的下不来床,咱们府中的事还得我娘亲力亲为。”

    郑觅松勉强点头:“郡主说的是那老奴这就下去领罚。”

    “罚要领,但还有一件事交给你办,也让你将功补过。”卿亲亲吩咐道,“这一次,你万万不可疏忽大意,一定要将府中人的底细全部查清楚,不可再有漏网之鱼。”

    郑觅松连忙应声:“郡主放心,老奴一定会给您和夫人一个满意的答复。”

    他转身离开,下去领罚去了,虽然只有五板子,但郑觅松心中对自己有怒,便吩咐打板子的人不可心有顾忌不敢下手,要狠狠打。

    行刑的人都被这要求弄懵了,第一次听到有人要求别人狠狠地打自己,但郑觅松坚持,他也只好顺从管家的意思。

    五板子并不多,但人高马大的汉子用尽全力打下去,也够郑觅松吃一壶了。

    走的时候都一瘸一拐的。

    他也不需要歇着,就开始马不停蹄的调查府上下人,他出手干脆利落,又及时封锁消息,这件事根本就没有传到外面去,反倒是府中人心惶惶。

    有人平静,有人惶恐。

    强有力的调查之下,心中有鬼的自然就会与他人不同。

    这边卿亲亲向秦月邀功:“娘,你看我处理的怎么样?”

    秦月莞尔:“不错,以后等你嫁了人也要如此处理府中事务,况且你要嫁过去的人家还和咱们这种家庭不同,只怕要更复杂,更难处理,龌龊更多。”

    卿亲亲倒了杯茶给她:“娘不要担心,我有把握,我能处理的好,再说还有太子哥哥呢,他会帮我的,就算退一万步说,还有娘呢,我要是有何不懂的,就来问您。”

    秦月笑道:“好,到时候不怕你问,就怕你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