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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和她料想的一下,钱苏知道她来了,特意折转回。白皙的额头渗出密麻的汗珠,心脏跃动的速度嘭,嘭,嘭,越来越快,经不起血管的羁绊,仿佛一下秒随时会崩裂。她蜷缩起半僵硬的手掌,平缓凌乱的气息,抬起头,不问不热道:

    “我不知道今天是你结婚,挺凑巧的。”她勾起的食指推了下鼻尖,解释的话,感觉有些奇怪。

    “上个星期我给你说过呀,你哪会不知道?解释,就是掩饰。再说了,你想来的话直接来,我又不会让保安轰你走,还躲着跟我玩捉迷藏,真调皮。”钱苏恬然一笑,微微翘起的兰花指,柔和且做作。

    她哪有玩捉迷藏的闲情逸致,钱苏还不算张家的人便厚颜无耻对张岚,这种嗜钱如命的女人,她巴不得躲得老远。来这些客套话套近乎,恶心人。她左眼跳了两下,淡漠说:“张岚是我朋友,她爸结婚所以邀请我过来玩,跟你没什么关系,别想太多。我待会还有事,你应该要准备出场,恕不奉陪。”

    最后一句,毫不留情赶人的意思很明显,但凡顾点面子的人,均懂这个道理自觉离开。

    可偏偏奇葩的钱苏为达到目的,连脸都不要。

    钱苏听她说跟张岚是朋友,想借着两人的友情,拉升张岚对钱苏的好感,从而接受钱苏,及在张家的身份。想到这,钱苏狭长的眼睫颤了颤,邪扬的浅唇笑了笑,“还这么不待见我哩。我还想着,你会不会看在我结婚、对象是你朋友的父亲,对我态度好一点呢。”

    这呼之欲出的‘母女’联系,如同勒在她喉咙处的枷锁,无法逃脱。

    与其说是尴尬,不如说她不想面对。张岚隐瞒跟张崇山是父女,在意别人因张崇山的地位否定张岚自己的努力和成功。相比钱苏跟她,性质都不一样。她压根不想认钱苏,钱苏没原则没底线的人,跟她断了关系只要有利可图,钱苏仍旧能摆出一副跟她很熟很亲近的神态,就好比刚才说她调皮。

    “呵,我一没骂你,二没动手打你,对你态度哪差了?有跟我磕叨的时间,还不赶紧多结识几个大款。”

    钱苏脸色难堪了几分,钱确实有无法抗拒的魅力,和钱苏的姓氏一样。认识富豪是迟早的事,眼下有比拉拢富豪更重要的事。“诗诗,我知道你心里有气,恨我离开你爸改嫁张崇山,过去的事何必抓着不放。你跟张岚是好朋友,我嫁给张崇山,按辈分来,你跟张岚今后是姐妹,更亲,这样看来不是更好?”

    这一番话,让桌边几人心里不舒服,阴郁的气氛转瞬扩散开。

    陈雯怡对钱苏擅作主张的做法相当不满,凭张岚跟钱苏水火不容的相处模式,决不可能认许诗甯为姐妹,她也不允许!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包括今后,许诗甯的朋友,只有她一个。舀起高脚杯,荡涤酒红色的波光,溢在她暗黑的眸底。唇角浅抿,晕开一抹笑迹。好戏,才开始上演。

    比起陈雯怡的‘幸灾乐祸’,张岚几乎没有反应,确切来说,她懵了。实在不能想象重情重义的许诗甯竟是贪得无厌而又卑鄙无耻的钱苏的女儿。谈不上像反感钱苏一样,反感许诗甯。可对许诗甯的好感度,由于钱苏这层血缘在内,大打折扣。她表面没说什么,肆意于脑海恶劣的想法,无休止繁衍,游移在许诗甯身上的眼光,变得复杂。

    许诗甯无疑是三人中最难受的。屡劝不知悔改的钱苏,是她人生中抹不掉的黑点。她担心的并非全是钱苏无赖以母亲身份说话,让她无地自容。

    更重要的是,张岚怎么想她,会介意她没有坦白这事吗?侧目,忐忑的眸芒撞上张岚注视来的眼睛,忽然,莫名而来的心虚,她颔下额,不敢再看。

    钱苏从她与张岚间微妙的变化,更确信姐妹一词捆绑的方式奏效,至少没蹬鼻子上脸表现出特别明显的厌恶。提起裙摆,欲进一步时,匆忙而来的婚礼主持给扰乱了。为即将开始的婚礼,钱苏只得暂时放弃,先行离开。

    碍眼的人走了,尴尬的氛围却还持续。她扶着杯壁,搅动吸管,试图想说点其他的话题来缓解下众人的心情。无措的她,不止从何说起。见秦岭朝她勾手,以过去打招呼为由逃避。

    “坐。”秦岭热情的往左腾出座位,重新端了杯茶水,放她面前。那回在饭店,他从海洋之恋这枚戒指悄无声息发现她与阚云霆的关系,终止准备已久的告白。既佩服自己心思缜密,庆幸没表达出爱意困扰她,又失落,她喜欢的人不是他。

    克制不住心动,或许靠朋友的名义陪着她,活得才会轻松点。“你什么时候来的?那新娘特意走你那聊了些什么,看起来你们挺熟似的。”

    她咬牙切齿的横了一眼,秦岭这惹事不嫌多的主,先是无缘无故叫她,引来钱苏。她心情不好,想来他这地求个清静,结果哪壶不开提哪壶,尽问些关于钱苏的事。她摩挲了下指头,恨不得在他脑门上叩两响栗。

    “我郑重说一次,那新娘叫钱苏,跟我爸离婚后,做了很多让我失望的事,早不是我妈了。来之前,我根本没有想到,张岚的爸是张崇山,更没猜到是钱苏跟张崇山结婚。此前,我还愣了许久。哎,钱苏莫名一通捣乱,我烦得很。”

    她趴在台子上,蹬着双腿,烦躁的举止有股撒娇的韵味。

    “再烦眼角是要长皱纹的,喝点凉茶,去去火。”秦岭习惯性的用手指背触碰她的胳膊,递茶,微垂的瞳孔里,泛着暖意。

    “凉茶灭得了心火灭不了怒火。”她口头上这么说,手还是顺承他的好意,接过来,喝一口。“算了,不说这。这个点你不是在上班吗,怎么跑来参加婚礼,张岚请你来的吧?”狡黠的眼睛仿佛是撩拨他与张岚之间……

    秦岭径直反驳:“不是你想的那样。”莫不是张岚在她面前透露过与他曾是情侣,想到这,大为不悦。

    “急于狡辩,我可什么都没说哦。”她坏笑了两声,单纯以为秦岭是不好意思。张岚曾透露过对秦岭有好感,故意提及张岚试探他的反应,貌似有戏。

    “我来参加婚礼跟张岚没瓜葛,阚总让我来这等他。”秦岭不想让她误会,搬出阚云霆撇清关系,这么说的后果,可能会引起她对阚云霆的猜忌,他义无返顾做了。理由不是横刀夺爱,仅为留好在她心目中单身的印象。

    她纳闷,短信发了快一个小时,阚云霆应该到了啊。可,接她,让秦岭先来等着是几个意思。不对,秦岭的出现,意味着他是来和秦岭参与婚礼?推理出结论,她突兀的眼球震惊,急于向秦岭求证:“阚云霆有告诉你,来这干嘛?”

    “我也想知道,可阚总什么都没说。阚总跟张崇山因《焚情葬爱》的事结过怨,张崇山恨阚总哪会邀请来婚礼现场。至于阚总,我更想不懂他来的理由。”秦岭闷了身前一杯红酒,倚在藤椅靠近她的那侧,摇摇欲坠的身体稳住,他有点上头,意识还是清醒的。

    从秦岭的叙述中,阚云霆在她发短信前,就有过来的打算。这事,阚云霆没提过啊,来不及深究,她撬起秦岭低来的脑勺,拍打他的侧脸,“秦岭,你喝多了?特么的醒醒,婚礼没开始你倒好,先睡了。”众目睽睽下,他不顾形象压在她的肩膀上,总归不太好,尝试几次,才挪开那笨重的脑袋。

    其实,秦岭的酒量不差,是他误喝服务员递给她的酒,致使昏睡。她对酒精过敏的事,只有极少数人知情,所以她不喝酒的。他截下服务员手里的酒,留在手里,把茶水给了她……

    她不知晓酒被动过手脚,秦岭睡在这形象不好,于是弄了点牛奶,给他醒酒。

    “我……”秦岭迷迷糊糊抓着她的手,“想你。”

    声音很轻,很细,她蹲的距离比较近,听清了,脸红到脖颈,有那么点害羞,还有点难为情。她压低声音,“好,我知道,快松开。”说罢,试着挣脱手。

    “我不,一松你就不见了。”半醒半睡的秦岭,声音软绵绵的。

    她怕秦岭耍酒疯抓得更紧,耐着性子哄着:“乖,我不走,在这陪你的。”手腕处的力度逐渐弱下,趁机,她吓得后退两步,拉开与秦岭的安全间距。失态的秦岭,让她很怕,很陌生。印象中她认识的秦岭阳光温和,不会借酒意耍流/氓。若酒后的失态,是内心真实的写照,那不代表秦岭喜欢她?

    猛摇头,甩去脑中不切实际的想法,秦岭是她损友,哪会喜欢她,想多了自恋吧?肯定是秦岭喝多眼花误以为她是他的心上人,恩,没错,是误会!

    张岚愈加冷凛的视线,至始至终未移开分毫,攥紧的纱裙,被修长的指尖划开。

    陈雯怡贴近张岚的耳畔,“我告诉你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