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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眼神下意识的就放在枯骨真人的脸上,他的面色很难看,阴沉的几乎要滴出水来,他的嘴角挂着一丝冷意:你在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懂,什么算计不算计的,我看你是得了失心疯!

    他挥手,饿鬼王呼啸而出,恐怖的阴气爆发,鬼蜮展开,笼罩了阵法,黑烟滚滚,煞气冲天,乌烛阳巍然不动,他看着枯骨真人,继续说道:你心虚了,你这就对我动用了杀招,说明你心虚了,你刚才明明可以直接杀徐铭,但你没有,这说明了你同样是心虚了,你肯定是在等我出手,你知道我一定会出手的!算计了这么多,你为什么要算计?人家说,一力破十会,如果实力足够,又岂会需要那些阴谋诡计呢?这让我不禁怀疑,二十年前,你是不是真的受伤了!

    枯骨真人瞳孔骤然收缩,冷漠开口:不知所谓!

    然而若是有人此刻靠近他细看,定然会发现他的额头上已经沁出了细密的汗水。

    乌烛阳大笑,他继续掐动着印决,自己的灵魂之体,居然开始化作是一道道的荧光,这荧光,呈淡绿色,漂浮而起,就像是一颗颗萤火虫,每一道荧光,都是他魂魄的一部分,在这荧光出现的时候,忽然间会让人有一种沉重的情绪。

    眼皮子艰难的抬着,似乎想要睡过去。

    你这是梦春秋功法的梦解之术,宁可自己魂飞魄散,也不肯把魂魄交给我吗?

    枯骨真人动作更快了,他恨得咬牙切齿。

    你有鬼王相助,我不是你的对手,所以我必须要施展梦解之术,只有这样,我才能用我毕生的执念和道,阻拦你杀人的念头,掌教啊,你隐忍了这么久,表现的还是急躁了点,你不应该这么着急的,这样会显得你没有底气,但作为一个真人,又怎么会没有底气呢?以前有人怀疑,但无人敢去尝试,我刚才试了,你很强,但绝对没有我想的那么厉害,你说你受伤了,但我却没有看出你哪里有伤痕,这是不是说明了一点呢?

    乌烛阳的眼神陡然亮了起来。

    住口!

    枯骨真人急切叫喊。

    这说明了,你是个假货,真正的掌教,二十年前就已经陨落了,而你,只是个冒牌货!

    乌烛阳的眼睛瞪得很大,身体消散的更快了。

    然而那一缕梦意,却是缓缓上升。

    怒发冲冠的枯骨真人停了下来。

    满心惊骇的我静了下来。

    外面焦急等待的楚琛跟怀玉也陷入了沉思。

    还有那无数在外面歌唱的小鸟,也是站在枝头,呆呆的陷入了回忆。

    乌烛阳的梦是什么?

    在以前也许会没有个定义,因为谁也不知道自己将会梦到什么,但是在有了乌十三之后,乌烛阳的梦,就只是他了。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当一个父亲满脑子装的都是儿子,可儿子又偏偏不争气的时候,他的梦,自然都是乌十三。

    此刻梦碎了,碎的是乌烛阳的魂,还有那多年来做的同一个梦,梦里面有遗憾,有不甘,还有那如山的父爱。

    这荧光,如云一般,掠过所有人的心头,云飘过的方向,留下的都是那白色的缥缈痕迹,这痕迹,就像是一面镜子,映照着心底的记忆,似乎回忆着曾经的自己。

    在这回忆之中,每个人都不同,就像是一个孩子,从出生到长大,再到死亡,回想着往昔,唯独亲人,是那永久的遗憾,无法忘记父亲那曾经挺拔,后来却逐渐弯曲的腰杆。

    那是什么样的画面?绽放在乌十三的心头的是乌烛阳,他呆呆的看着全身都变成的乌烛阳,甚至忘记了流眼泪,他不懂,不懂为什么要变成这样,不懂乌烛阳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然而当乌烛阳那悲哀的眼神最终掠过来的时候,他却是身体一震,跪倒了下来,他瞬间就明白了。

    直到最后,乌烛阳依然是为了他。

    十三,就交给你了,徐铭,养鬼道已经不是那个养鬼道了,在这天大的阴谋之下,十三生存下来的几率,几乎是为零,我希望,你可以看在我救你这次的面子上,给他一条生路

    乌烛阳轻叹,他的双眸开始消散,同样是荧光,但却更加的亮堂,这荧光,落到了枯骨真人的头上,他眼中泛出迷茫之色,一丝困意,萦绕着他,让他的思绪,回到心底最深处的梦幻。

    父亲,我早就忘记了父亲的容颜,他只是个凡人吧。

    枯骨真人呢喃,脑子里想着的是父亲拿着锄头,逼着他下地干活的画面,可是他,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生活,他毅然离开,踏上了修行的道路,世间繁冗,本就不该让我有丝毫关心,我的征途,从来都是星辰大海,我的追求,是那无数修行者梦寐以求的长生

    然而在多年之后,几乎是受到了本能的驱使,他曾经回到过家乡,那座残破的小村子,仍然是只有几十口村民,曾经的老人,已经逝去,没有变的,只有那村口摆放着的老水车,吱呀吱呀的转着,他走进自己野草弥漫的家里,所看见的只是邻里立下的牌位,他蓦然,灵魂深处都被震了一下,从牌位底下的抽屉里,他找到了小时候父亲做的弹弓

    他离开了,一把火烧掉了自己的家,还有那已经断去的尘缘,这就是他的铁石心肠,当时的他,没有看到其他的画面,然而此刻在梦里,他却是看到了一个老人,佝偻着身体,在田地里奋力挣扎,当别人的儿子抹一把汗水,接过老父亲递过的瓷碗喝下凉开水说出爹,没事,我不累的时候,他只能是羡慕的笑笑,看看这泥泞的土地,在傍晚归来的时候,他总是走在最后面,看着那夕阳消逝的地方,期待着那样的一个身影出现

    其实尘缘,就在心中,所谓断去,不过是遗忘,当记忆被挑起的时候,尘缘就回到了心中。

    枯骨真人眼中的迷茫开始闪烁,逐渐的变成了湿润,他喃喃说道:这,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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