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釜山签名会(下)

    “说好的是见你弟弟,现在是什么情况?”

    “见过了呀。”朴智琝理直气壮地说。郑年回忆了一下,确实。握手签名合影,对方自我介绍结结巴巴说了十句,自己“好的”“嗯嗯”“谢谢”说了五句。然后朴智琝以天凉了为理由,打发他弟走人——

    但没搞错的话,现在是仲夏七月吧?

    算了,都随他。

    下午七点不到,成员们各自结伴去游览了,约好的是九点集合坐车回去。

    “咳咳,那个,再晚点要不要去迎月之路?野蛮女友就是在那儿拍的,春天时樱花很美的但现在看不到,画廊你感兴趣吗,那儿还有推理馆来着……”

    “亲故,你在紧张什么啊?”郑年抬手敲了下朴智琝后脑,阻止对方继续语无伦次下去。

    朴智琝揉揉头,看郑年笑得眉眼弯弯。唉,或许就算是春天,樱花也没他的黏黏好看喽。

    “第一次带人来我的家乡嘛,你包容我一下啦。”

    “那现在去哪儿?”

    朴智琝思忖一下,说:“海云台?”

    郑年挑了挑眉,“我不干,我要去加勒比海。”

    您的好友已向您发来送命题。

    补脑十八年,用脑在此刻。朴智琝宛若走进了青春痛痒文学,45°仰望天空,自说自话地感叹,“我很久没去了,小时候最喜欢那儿。天很蓝,海很蓝,沙很软。几年前有个同名电影得了好多奖,海云台啊,釜山的珍宝啊,我童年的回忆啊。”

    “……还不走?带路去。”

    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朴智琝笑着耸耸肩,他就说嘛,小孩脸软心更软,撒撒娇啥都好办。

    拉着对方的手兴致勃勃地漫步,轻哼小曲,家乡看起来每一步都是景色。远处太阳已经斜沉,暖橘色照在朴智琝脸上。蓝色短袖被风吹得一股一股,偶尔风大起来,刘海整个被掀起,刮得他愣是眨不开眼,鬼马地背过身倒走,还不忘走在郑年正前方。

    风撞上他的背便绕行,郑年饶有兴致地看他这一点也不正经地走姿。明明怕摔、心里紧张着,还死活要牵一只手。

    十八岁男生凭直觉宠人的危险动作,请勿模仿,但能套用。

    在首尔待久了,踩到白沙滩时,隔着鞋底,触感依然令人惊喜。郑年下意识笑起来,淡淡地扬起嘴角。朴智琝觉得很值,抓狗关系的双人之旅第一站,令人满意啊。

    “听歌吗?”郑年从口袋里拉出耳机线,挑了挑眉。海滩上人散去大部分,并不吵闹。

    “听什么?”朴智琝问。

    “肖邦。”郑年回答他。

    来海边要听肖邦,这是仪式感。

    “中国传统?”“No,个人习惯。”“奇奇怪怪,分我一半。”

    郑年揣着明白装糊涂,“什么?分‘奇怪’吗?”

    “都行。”

    朴智琝腆着脸摘下郑年的半边耳机,为自己佩戴好。

    他大跨一步踩到岸边平滑的高石上,身体后仰防止因为自己的动作把耳机揪掉,一边回头询问一边站得稳当。

    “在这儿坐会儿吗?”

    幸好是跟柔韧性好的亲故合戴耳机。郑年心想,如果是金泰涥做这个动作,耳机不一定能落得个全尸……

    “海鸥!”

    不知是哪个路人喊了一声。然而并没引起这俩的注意,一个高度近视、一个中度近视,不配看。

    朴智琝把自己的棒球帽扣到小孩头上挡太阳,“不比加勒比海差吧。”

    望向远方,鸥鸟是盐粒般的白点,海却可以无边无际,永远波光粼粼。小孩笑着,答案不言而喻。

    “那这是你见过最美的海不?”

    郑年想了想,说:“第二吧。中国有片海我更喜欢。”

    “真的?叫什么,我以后去看看。”“青岛。以后我们俩一起去。”

    朴智琝连名字都起好了,一大长串:“抓狗关系的双人之旅第二站。”

    “肉麻。”郑年捶了他一下,却没否定。

    -

    小孩无意识地又靠到朴智琝身上假寐,大胆的海鸟时不时会凑近,扑簌翅膀。朴智琝便和它大眼瞪小眼,正到眼睛快疼时,就见海鸟身形一顿,调头飞走。

    “走吗?”朴智琝默默压低了郑年的帽檐,眼看脸上投下了阴影,纯粹又恬静。

    “坐麻了。”一脸真诚道,盘腿坐真是反人类。

    “那我背你喽。”

    郑年眼睛一亮,把耳机收起来,绕到后面戳了戳朴智琝的脊椎,“蹲。”

    “遵命。”

    [智琝你就宠他吧你就惯他吧!(吸氧jpg)]

    [年年从力气超级大变成小娇花,这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这就是那啥啊我们不懂呀]

    [前面的,大胆一点,这就是……]

    打住,最美兄弟情,大家都懂,谢谢。

    走到沙滩和公路的边缘时,和一些晚上散步的路人擦肩。

    三四岁的孩童莲藕般的小臂扒拉着亲爸的后背,黑溜溜的大眼睛望着郑年。

    郑年觉得朴智琝贴着他腿窝的手心发烫。

    “……要不我还是自己走吧。”实在不忍直视那无邪又好奇的目光,郑年赧然地把头埋到朴智琝后颈,看不见他看不见他。

    被茸茸的卷发蹭得微痒,朴智琝脸不红心不跳地又提了两下,惹得郑年下意识抱紧。而他一本正经着,丝毫没有要把人放下的架势。

    “我喜欢这样。”

    郑年无奈地转移话题,天边覆盖着火烧云,“哥他们说一起去哪儿吃晚饭你还记得吗?”

    “记得啊,可以暴打V的那个。”朴智琝正经地说。饭店名中有两个词分别和“暴打”“V”同音。

    “缩写记得,全名呢?”“我忘了。”

    “那我打电话问下。”“不用,他们本来就没给我们留位置。”

    朴智琝神秘一笑。

    “那我们去哪儿?”

    “我家啊。”

    落日近在天边,湿润海风带了些暖意,轻抚面颊。朴智琝的声音远在咫尺,趴在他背上能听得清晰。这是个喜出望外的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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