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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真假证词

    “时间是早上太阳刚上山,我在院外拾柴,亲眼看见奶妈和一个年轻的陌生男子在一起。这个年轻的男子穿着整齐,华冠丽服,且一举一动都非常精准,一看就是专业的豪门管家或者家仆,或是富人的随身仆从。”

    烧柴老大爷继续叙述到:

    “而奶妈则一反常态,不再是平时那副下人的模样,此时的她俨然一个豪门富太太的架势。那人站在一边,对奶妈言听计从,奶妈悠然自得举止里透露着掩饰不住的贵族气质。’‘

    “哦?”大家的好奇之心油然而起

    烧柴大爷回忆到:“奶妈与那管家模样的人交谈了几句,对他非常满意,露出了赞赏的笑容。因为当时时间尚早,所以外院里没有人。便向那个陌生男子交代了一些事项之后,刚起身,那人有挽留奶妈的意思,打算带她回去,却被奶妈拒绝了。”

    许绿玉接过话:“这么说来,你认为奶妈的真实身份不简单,家境殷实”

    烧柴老大爷连连点头补充道:”还有,一个月前无意间在山里遇到到过奶妈,见她正与一个人说着什么,对方找她借钱,奶妈张口就是几百两银子的借出去。发现我之后,奶妈急忙躲闪遮遮掩掩的走掉了。”

    许舟知府声如洪钟:“由此你认为奶妈是因为继承了巨额家产,怕被仇家迫害,奶妈的背后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她藏在这座商贾府上帮佣,用下人的身份隐藏自己,躲避杀身之祸?”

    此时,几个下人窃窃私语,七嘴八舌的讨论开来......

    “对呀,奶妈做事慢条斯理,与人相处也是话少不多事......”

    “我就说嘛,每次老爷竞选提拔,论劳赏赐,奶妈也不争上位,见她每次都是一副泰然自若漫不经心的样子,说明她根本不在乎这些。这份恩差对她来说只是虚假掩护罢了,不用此谋生。”

    许绿玉走近楚相思,从他手中拿过来那个胭脂盒子,仔细端详,这玉女桃花粉是采集了上好的玫瑰花瓣,用干净的石臼慢慢地把花瓣舂成厚浆后,用细纱过滤取汁,再把当年新缫就的蚕丝剪成胭脂缸口大小,放到花汁中浸泡,等完全浸透取出晒干,价格不菲。

    此时烧柴老大爷坚定地说:“奶妈是被谋财害命了,并且我看到了凶手!”

    众人哗然,瞪大了眼睛看着老大爷。

    听到这里许绿玉立即警觉起来,心里的笔速更加快了。

    烧柴大爷继续说到:“那日,天还未亮,奶妈以为时间早,所以没人看到那管家模样的陌生人的出现,但其实除了我在大院外无意看到之外,还有另外一个人看见了奶妈。”

    “何人?”许绿玉追问

    “有另一个陌生人躲在大厅的一个角落里,黑纱谋面,看不清脸。那个人在暗处观奶妈已经很久了。奶妈当时没注意到有人在观察自己。这个蒙面男就是奶妈的仇家派来的杀手。”

    烧柴大爷环顾四周,脸上露出疑惧神色。

    “当初奶妈争夺巨额家产时,得罪了很多人,虽然最终争得遗产,但仇家太多,人身安全受到了严重的威胁。尽管奶妈一直为人低调,隐藏身份,但仇家为了钱财早已丧心病狂,最终还是被他们找到了奶妈,并派来杀手要致其死地。这个专业杀手早已在奶妈周边谋划已久,总算在那天早上找到了下手的时机。等管家离开之后,蒙面男找到时机,尾随奶妈。”

    烧柴大爷的声音越发低沉:

    “蒙面男悄悄跟踪奶妈到阁楼天台,天台上四下无人,蒙面男觉得正是下手的好时机,于是准备行动。奶妈遭到突然袭击,俩人在天台上扭打起来,最终奶妈被仇家残忍杀害。”

    听到这里,许绿玉冷冷地扫了大家一眼,犹如一阵寒风扫过,人们的心头都感到冷飚飚的。

    她察觉到烧柴老大爷说到这里,在一旁一沉默寡言的护院家丁神色异常

    “你,有什么话要讲”许绿玉努了努嘴,抬起手指向他。

    护院家丁按耐不住,忍不住站出来大声反驳烧柴大爷:“谋财害命这一说法绝对不是真的,我才是真正的知情者!”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又惊愕的转向护院家丁。

    “时间是早上五更过后,我在府邸大院巡逻时看见奶妈坐着她丈夫的脚夫车进入,他丈夫将脚夫车停在偏院的出口处,奶妈顺势下了车。我亲眼看见奶妈从包里拿出一沓钱给丈夫。”

    护院家丁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到:“因为不小心偷看到别人家的私事,我本能躲回墙角,对此有所回避。当时我看了眼日照,所以清楚记得时间。过了一会儿,听见有异常动静,

    我才再次从墙角探出头,结果发现俩人有推搡的举动。她那丈夫拿了钱不由说踩着脚夫车头也不回地走了。奶妈想拦住丈夫,但无力阻止,一个人站在原地看着远去的丈夫,抱头痛哭。”

    这时下人里有人开始七嘴八舌议论起来:”听说呀,她丈夫是个典型的不负责任的男人,嗜酒成性,经常喝得醉醺醺的大半夜才回家,对家里也是不管不顾。奶妈稍有意见就被丈夫打骂。”

    护院家丁又说到:“可不是嘛,他丈夫好赌博,每次她去地下赌场找他,希望他不要再赌钱了,他都不听劝,输了钱就家暴。因此保洁阿姨家里欠下了巨额债务,上门讨债的人找不到丈夫,就把家里闹得鸡犬不宁。”

    据护院家丁停供的线索,奶妈家境贫寒,并欠下巨额债务无力偿还,最终是被逼跳楼。

    许知府听到这一声下令:“仔细搜查奶妈的房间,看看能都找到一些实证!”

    李捕头和总官兵直奔她的偏厢房,里里外外查了个严实,不一会,李捕头跨出门阶,手上拿着一堆纸条:“大人,您看这......”

    原来李捕头在奶妈的储物柜里找到了一个荷包,发现里面有大量的欠条,金额确实不小。

    众人一看,连连叹息。

    楚相思手上摇着一把折骨扇,慢慢吞吞的来回走动:“这么说来奶妈拼命干活为了给丈夫还债,但一个人赚钱远远不够补丈夫欠下的巨额债务。奶妈无力偿还,生活看不到一点希望,但丈夫不知悔改”

    “”甚至残忍地逼迫其卖身还债!”护院家丁正颜厉色的说

    “他丈夫走后,奶妈在偏门看见我,还主动向窝示好。我嘛为人正直,这种事情实在欠妥,便婉言拒绝,但奶妈仍旧不依不挠,我见状,只得赶紧离开以免再生事端。奶妈还非常沮丧。”

    护院家丁的嘴就像上了弦似的:

    “没想到她丈夫走后大约一个多小时后,竟然又返回府邸,上阁楼找奶妈继续要钱。辰时,我在偏院出口再次看到了丈夫的脚夫车停放,但人不在旁。他丈夫蛮横无理,奶妈真的没有再多的钱了,可是丈夫不信,尾随上了天台。奶妈实在忍无可忍,怒火终于爆发。两人在天台发生激烈争吵,丈夫恼羞成怒大打出手,走投无路的她最终被逼跳下天台。”

    对于护院家丁的说法,大家一片唏嘘,而护院家丁在描述时透露的那股真诚而同情的情绪也感染了在场其他人。

    下人们纷纷对奶妈的惨痛遭遇表示同情,但也有人悄悄议论因奶妈数次勾搭护院家丁感到愤慨,有人奚落到:“太不检点了,仗着自己长得有几分姿色就在外招蜂引蝶,真是不堪吶!啧啧”

    谁知这时候,有一个人猛然抬头,漫不经心走到人群中间,她两眼更发出闪闪的光来,钉子一样死死看着许知府,斩钉截铁的说:“一派胡言,只有我知道真相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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