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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云淡风轻

    “楚相思,你想抗旨?”那侍卫眼神凌厉道。

    “相思并非抗旨,只是相思心中已有心仪之人,无法迎娶她人。”楚相思恭敬道。

    “楚相思,皇命难违,你为何如此执着,这可是至高无上的荣耀啊,多少人都求不来的福气。”侍卫说道,见楚相思避而不语,便又道,“也罢,你且好好考虑考虑。”即离,顺势拍了拍楚相思的肩膀。

    这个时候,安大婶赶着脚快步走了过来,不经意间听到了楚相思他们之间的对话。

    “恭喜楚大人抱得美人归,仕途无量啊。”安大婶喜悦道,见楚相思毫无反应,便又换了一副模样,哀愁道,“楚大人,这李大婶可不能无辜死去啊。”

    “安大婶是发现了什么吗?”楚相思问道。

    “唉,李大婶死之前,我曾经透过窗户看到了林大婶在她饮食里偷偷下药,只不过当时因为自己的胆小,害怕林大婶会伺机报复,所以就没敢说,楚大人不会怪我吧?”安大婶委屈道,顺势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周围。

    “那如今为何又愿意说了?”楚相思淡淡道。

    “这不是得知楚大人即将要成为知府了吗?或许张大婶可能略知一二,毕竟她们之前可是有过纠纷的。”安大婶说道。

    闻言,楚相思看了一眼,便离开了,安大婶见此也顺势跟了上去,正想回到张大婶家中时,途中却路过了林大婶的家,而且发现她的门时虚掩着的。

    “这林大婶怎么这么不注意,万一要是家中进贼了该如何是好?”安大婶担忧道。

    “安大婶不是怕林大婶会报复吗?怎么现在又开始担心起她家的情况了?”楚相思问道。

    闻言,安大婶稍稍楞了一下,便又道:“哎呀,毕竟时多年的邻居,何必如此绝情,赶尽杀绝呢?”全程都不敢抬头看楚相思一眼。

    没想到推门进去后,却发现林大婶已经上吊自杀了,安大婶下意识地叫出了声来,转而又连忙捂住了嘴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当安大婶转眼看向一边时,发现桌子上留有一封书信,她说道:“楚大人,你看桌子上好像有一封书信。”顺势指了指。

    楚相思随之望去后,便上前将信封拆解了,内容如下:我自知罪孽深重,纸也终究包不住火,我每每夜不能寐,寝食难安,闭上眼就是武郎索命的情景。

    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做的,半月坡的女鬼挖心事情是假的,那女鬼是我假扮的,杀死武郎也是因为自己怨恨他背弃了自己,选择了李大婶。

    如今我一命换一命,算是也了却了一件心事,对不起。

    “既然如此,林大婶为何要挖了李大婶的心?”安大婶惊魂未定道。

    只见楚相思望了望安大婶身后墙壁上挂着的羽衣,便道:“也许作案的时候,正巧被李大婶发现了而已,可为何赵知府的夫人岚裳也在哪里出现?”

    正当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一个嚣张又趾高气扬的声音传了过来:“半月坡女鬼挖心,自然是女鬼自己没有心。”

    安大婶闻声望去,见是张大婶便又不耐烦道:“张大婶,你这说的什么乱七八糟?什么有心没心的?”

    对于安大婶的疑问,张大婶并没有理睬,而是看向了楚相思,微笑道:“楚大人应该会明白吧?”

    闻言,楚相思也思考了很久,想着难道岚裳的心被偷走了?林大婶挖了武郎的心,自然是有迹可循,毕竟可以说是想看他心中究竟是谁。

    而且林大婶已经畏罪自杀,说起信的真实度还有待考证,不过楚相思依稀记得当时安大婶说武郎和秋菊有染,可是去查证的时候,秋菊的眼神看起来似乎并不知情。

    也就是说安大婶说了谎,目的就是让林大婶自露马脚,这对于想保命的人来说的确是先占尽了先机。

    而后他又仔细回忆这昨晚的情景,当时岚裳手里放着一颗心,身旁便是李大婶被挖了心,说明岚裳手里的心是李大婶的。

    “好了,这道题就留给楚大人慢慢想吧,我听闻楚大人即将担任知府之职,也抱得美人归,可为何不见那佳人呢?”张大婶说道。

    毕竟她可没有时间去听楚相思是怎么破案的,她只需要完成崔青交代给自己的任务就算是圆满了。

    而且若是想让许绿玉为多管闲事付出代价的话,如今许绿玉的最后一道防线就是楚相思了,若是楚相思都弃之而去,她许绿玉还有什么可以嚣张的呢?

    所谓半月坡的女鬼本身无心,自然是意味着这颗炽热的心终究还是空空如也,仿若无心。

    “授予官职的意思就是必须迎娶依依郡主,可是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楚相思落寞道,神情也自然低落了下去。

    “楚大人先别忙着否定,你想想你现在只不过是个新科状元而已,一个男人若是没有地位,还怎么护得了对方一生。”张大婶向前走了几步,说道。

    “倘若你们为了爱情选择了在一起,可是你们连基本保障都满足不了对方,先抛开这个不说,我想楚大人费尽心思考上状元,不会只是为了一个虚衔吧?”

    “如果楚大人想报效朝廷,守护心中的信仰,那这一次机会无意是个强有力的跳板,况且男人有个三妻四妾很正常,又没人逼着你,娶回家放着也是一种办法。”

    “可我实在是无法接受这种。”楚相思说道,眼底里尽是无边的落寞与孤寂,可是听着张大婶的这番言语,他又觉得自己这十年以来的努力不能白费。

    “那楚大人可真是正直之人,莫非是有了心仪之人,所以才婉拒吗?”张大婶继而问道。

    见楚相思微微点了点头,便笑了笑,说道:“相比楚大人的心仪之人是许家败落的小姐许绿玉吧?我方才回来之时可是瞧见了她和一位将军在纠缠不休。”

    “张大婶,你就少说一点吧,你这臭脾气还能不能收敛一点了?”安大婶见楚相思眼里的光忽然黯淡了下去时,便连忙说道。

    转而又安抚楚相思说道:“楚大人,你别介意啊,她就是一个不知分寸的人而已,你千万别忘心里去,再说是真是假还不一定呢?你说对吧?”

    “安大婶,我这可是实话实话,但那你质疑我,我可就不乐意了。”张大婶撇了撇嘴转向了一边。

    “楚大人,对不起啊,还请见谅,我也觉得张大婶说的没错,你回去好好考虑吧?”安大婶恭敬道。

    “二位不必担忧,楚某告辞了。”楚相思作揖道,便离开了。

    安大婶望着楚相思远去的背影,于是便淡淡道:“张大婶,你说这楚相思会不会放弃许绿玉啊?”

    “我猜他一定会的,没有一个男人会放弃自己追求已久前途大业。”张大婶道,嘴角却悄悄勾起了一抹弧度。

    另一边,依依坐在梳妆镜前,听说陛下御赐的婚礼,楚相思既没有接受,也没有拒绝,心中十分不解,说道:“你说这楚相思最后会选择许绿玉还是他的前途大业?”

    这个时候,身旁的黑衣人作揖道:“恭喜掌门重获新生,但属下认为楚大人一定会如掌门所愿,当上知府,做好驸马。”

    “最好如你所愿,况且姐姐在内我在外,还怕整个南宋不是我们的天下吗?我神鸢派也会因此大展宏图,到时候好处自然是少不了你们的。”依依说道。

    但想起之后的宏图伟业和楚相思,心中不免多了几分欣喜,可是为了能得到一切,依依觉得还是谨慎点比较好,于是便起身前往书桌前书信一封。

    “属下不求回报,只求能为掌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黑衣人恭敬道。

    “好了,你赶紧帮我把这份信交给姐姐,关键时刻不能出错,楚相思这么难得的人才岂能辜负?”依依说道,顺势将信交给了黑衣人,见黑衣人离开后,依依这才安了心。

    当晚,楚相思就收到了一封书信,内容如下:楚公子可以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和前途,但是许绿玉就不一样了,她现在依旧属于罪臣之女,你可要想清楚了。

    看着这份信,楚相思已经决定领旨谢恩了,他不能再让许绿玉受到伤害了,于是便赶忙接下了圣旨。

    成亲当日,郡主和知府大婚,街上一片喜气洋洋,人们都说状元郎前途不可限量还抱得美人归,没有一个人是不羡慕这段感情的。

    原本新郎官应该是高高兴兴迎接新娘的,可楚相思的眼中却多了几分哀愁,或许张大婶说得对,不过走个过场而已,既得到了前途又保许绿玉一生平安。

    在一场宴请中,楚相思看到了许绿玉的身影,他连忙追了出去拉住了许绿玉,而许绿玉只是淡淡看了一眼,便拿开了他的手,说道:“我来是恭贺楚大人双喜临门的,楚大人别误会了。”

    “玉儿,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啊。”楚相思解释道。

    “是或不是,大人心里比我还清楚,何必要撕破脸皮呢?给彼此一个台阶下,便是你我最好的结局。”许绿玉说道。

    楚相思看着许绿玉全程都没有正眼看过自己一眼,于是便深情款款道:“玉儿,你难道就这么不想见我吗?连看都不看我一眼?”眼里翻涌着泪水。

    顺势伸出了手想要抓住那一份美好,可是许绿玉却躲开了自己,他一时间心都停止了,情花毒更是发作了,他一边强忍着噬心腐骨的疼痛,另一边又接受着这种事实。

    说实话,连楚相思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说的话,更何况是许绿玉。

    “今日之前,我最想遇见你,明日过后,我最不想遇见的就是你,今日一别,生死不见,望自珍重,告辞。”许绿玉说道,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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