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描述再有偏差,描述的也是个人,瞧瞧州府那画师画的,扁嘴龅牙突唇塌鼻,是个猿吗?
正常人类,谁长这样。
她只是描述,对方唇形有点地包天,鼻头有点酒糟鼻,下巴很短,长方脸,什么时候说过那是只猿了?
靠不住的州府,居然连个通缉像,都得靠自己。
偏偏何燕珞那天,在黑布之后,也没看清那个潜逃的绑匪。
不然就他的画工,看上一眼,那就完全能打印出那人的长相了。
颜宁进了东屋,借了何燕珞的书桌。
何燕珞在边上给她磨墨。
你能行吗?他对她的画技表示怀疑。
颜宁摘一只毛笔:总比外面那行。
饱蘸黑墨,在宣纸上落下第一笔的时候,何燕珞就知道,她有些功底了。
颜宁一面回忆,一面作画,间歇,又和何燕珞闲聊几句。
多半是关于青龙的。
从被识穿身份到现在,她还不曾开诚布公的和他聊过青龙这个身份,主要是作为青龙的她,和软包子完全是两路人,她怕他问一些她无法回答的问题。
不过,显然颜宁多虑了,一路,基本只是她在问。
你能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就是青龙的?
客满堂那日。
颜宁早猜到的,她就是不知道,自己哪里漏出的破绽。
我知道是那天,我就想知道,你这么猜到我是青龙的。
你看似赌技娴熟,其实你对赌博根本不喜,输了三五百两,你就肉疼了,这里漏出的破绽。
这说不过去啊。
就算这样,顶多只能说明她赌博是个谎言,和青龙有半毛钱关系?
你这么厉害,就这么一个破绽,就能认出我是青龙了?
自然不是。门口不是放着青龙的雕像吗?
颜宁嘴角抽搐:你几个意思。
挺像的,和你。
颜宁听了想打人。
不愧是出自大师赛鲁班之手,神韵何其相似啊。
颜宁握笔的手咔嚓作响。
你信不信我揍你。
何燕珞嘴角染了浓浓笑意:不信。
好好说,到底怎么认定我就是青龙的。
客满堂的伙计我通通认识,你不喜赌博却精通所有赌项,可见你之前肯定确实去过,而就在你彻夜未归那夜,青龙在客满堂赌了个通宵,玩遍了所有赌项。
就凭这点?
你难道不记得自己还干过什么吗?
还干过什么?
她还真不记得那天在客满堂,她除了自作聪明的带他玩了一整圈之外,还干过什么?
我干什么了?
不记得?要我提醒你?
提醒倒是不用了,从他的表情看,也不是什么善意的提醒。
而且,她也想起来。
顿时气短心虚又懊恼:原来是坏事在那两矮冬瓜身上。
宁儿,没有下次。何燕珞声音虽然还是温柔的,可表情并不温柔,警告之意明了。
作为个男人,介意很正常。
颜宁表态:那必须啊,那两矮冬瓜还是台柱子呢,都丑的不堪入目,可想而知那里男人的品质堪忧,白送我我都不要,你放心。
所以,如果长的好看,你就要喽?
额,她错了,她真的错了。
和读书人说话,她该斟字酌句的。
怕何燕珞一个不高兴,又封杀自己,她忙狗腿笑的奉承:那他们恐怕得拿出你来才行了。
你把我和那些人相提并论?
好吧,她又错了。
不是不是,我是说,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你也。
什么是求生欲,这就是求生欲,想她堂堂青龙帮老大,居然会对一个男人说出这种肉麻矫情的话,关键是,说的还挺真心的,一点也没觉得别扭。
呵呵。何燕珞终于笑了,他还是笑起来的样子,最好看。
不过颜宁怎么觉得,这笑里头,有些得逞和戏弄的成分呢。
肯定是她看错了,何燕珞多么温柔温润一男人啊。
谈话,可以继续了吧,她还想知道更多呢。
燕珞,我能问你,你在知道我是青龙,又以为我给你戴了绿帽子的情况下,为什么还要几次舍身救我?
颜宁心里,其实对这问题的答案,是充满期待。
头脑发热。
虽然有些失望,可这答案倒是合情合理的,让人信服。
如果不是头脑发热,颜宁会怀疑他脑子有坑的。
正要跳去下一个问题,没想到何燕珞还有补充回答:某个人,让我失了心智。
颜宁心跳加速,看向何燕珞,他倒是气定神闲。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撩完了不负责。
如果当时,掉下去的是吕乔媛,你也会救吗?
会。
妈的,白心跳了,他果然是头脑发热,脑袋里还有个坑。
过,下个问题。
那天,我听说苏瑾说,外面起了些传闻,说我其实是安王的女人,安王封杀我,是因为我召小倌,惹恼了他,话说,这次解除对我的封杀,外面又是怎么说的?
你很好奇?何燕珞停下了磨墨的手,看向颜宁。
嗯。颜宁开始画那个有特色的酒糟鼻,等不到何燕珞的回答,抬起了头,说啊。
明天你自己去听听不就知道了。
这是放风的信号啊。
颜宁欢喜:你要带我出去?
嗯。
太好了。
何燕珞轻笑一声:你不问问去哪里?
颜宁无所谓:哪都行,能出去就行。
何燕珞的笑,更浓了。
颜宁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感觉。
事实证明,颜宁的感觉是对的。
翌日四更天就被从被窝里挖起来,没头没脑的被通知要去白马寺做斋跪经,颜宁整个人都是抗拒的。
然而,抗拒无效。
介于最近个嘉勇公府风波不断,她的公婆大人,为祈平安,给白马寺捐资做斋诵经,一家老小,除了老年痴呆的老太爷,其他所有人,都在前厅集合,五更出发,前往白马寺跪经。
颜宁听到那个跪字就头疼,她收回昨天的话,去白马寺跪经,她宁可待在嘉勇公府闲的发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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